小說:家裡破產我投奔苦戀多年的男神,殊不知這全是他一手造成

2020-03-31     談客

作者:李酥酥

1.窮途

我和封子琛結婚的時候,算是相看兩生厭。

我在國內學的是表演專業,正經的北影畢業,第一部戲演得就是女主角。這樣的資源是條狗也能出名了,偏偏我就是紅不起來。網上一搜我的名字,出來最多的就是「靳晏晏身世之謎」這樣聳人聽聞的帖子。

其實我沒什麼身世之謎,只是我爸寵我,拿著最大的影視公司捧我一個人。後來公司因為某些事兒倒閉了,我才灰溜溜地來到美國,投奔封子琛。

很多人都以為封子琛和我結婚是因為愛我,可說出來挺沒勁的,就是為了給我弄張綠卡。我記得那天天色不好,外面下著大雨,我坐在他空蕩蕩的平層公寓里,望著窗外發獃。他走進來時身上還有水汽,濕漉漉的。

「晏晏。」他叫我的名字時,視線專注,我茫然地扭過頭去,聽到他通知我說,「明天拿上證件,我們去登記結婚。」

那是我的簽證到期的倒數第二天,由此可見,封子琛真的很討厭我,討厭到寧可把這種事拖延到最後一天。

第二天我自己坐地鐵去婚姻登記處。舊金山很大,我又是個路痴,轉了幾班車後,我終於迷了路。我猶豫很久才給封子琛打了個電話。那頭他聽完我說話,沉默了片刻,只是說:「站著別動,我去接你。」

我嗯了一聲,乖乖站在原地。封子琛來得很快,穿著他那件羊絨尼的大衣,和他每天去上班的穿著沒有分毫區別。大概在他看來,登記結婚真的是件小事,連讓他換套衣服都不值得。

他走過來時,眉頭皺著,問我說:「沒出什麼事兒吧?」

我搖搖頭,他就替我打開車門。婚姻登記處下午五點下班,我耽誤了太多時間,可心裡的委屈一瞬間湧出來,我忍住眼淚,小聲問他:「我是不是很笨呀?」

「抓緊時間吧。」他說,「我今晚要飛拉斯維加斯開會。」

天空上的雲是灰藍色的,帶著沉沉的雨意,在這樣一個深秋的下午。我抬起眼看他,他正望著遠處,瞳孔里映著一點點蒼青色,既深情又冰冷。

拿到結婚證,他翻開看了一眼隨手遞給我。我抱在懷中,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淡淡道:「我給你叫了輛車,你先回去吧。」

我沒動,他已經大步向外走去,懷裡的結婚證沉甸甸的,上面貼著的照片,我們兩個人都沒笑。

那天其實是我二十三歲生日,我沒來得及說,他也沒什麼心情聽。

人生過了不過四分之一,可我卻覺得,已經行到了窮途末路。

2.那時春日

我第一次見到封子琛,是在我家的別墅里。

作為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從小我爸寵我,我拿著三十多分的卷子回家,他也能眉開眼笑地給我簽名。我們老師請他去過學校,很委婉地表示我成績太差,他一哂,只說:「我的女兒,她愛學就學,不愛學,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爸財大氣粗慣了,倒把老師氣得不行。我那時候腦子不好,脾氣卻不小,立下宏願,考不及格就不回學校。我爸本來打算給我請家教,後來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問我說:「我給你找個小哥哥來教你,好不好?」

小哥哥這個稱呼挺曖昧的,進可調情,退可攀親。我爸領著封子琛來我面前時,我忽然就覺得,這個小哥哥認得不虧。

總有人是天之驕子,腦子一流也就罷了,連臉也長得完美無缺。那一年封子琛剛十四歲,一般人的十四歲,不是在跟青春痘搏鬥,就是忙於功課。可他念的市裡最好的中學,還有一雙桃花眼,按理說該是眉目含情的,但他的表情從來淡淡,生生拒人於千里之外。

可惜我有個優點,就是臉皮特別厚,無視他冷淡的神情,很自來熟地湊過去說:「小哥哥,你叫什麼呀?」

他被我抱住手臂,有些不自在地說:「封子琛。」

這名字真好聽,有種小說里浪跡江湖的大俠派頭。等他走後,我立刻撲到我爸身邊,撒嬌說:「爹地,你從哪給我找的小哥哥?」

「滿意呀?」

「太滿意了!」

我爸敲我一下,眼裡也含著笑:「滿意就對了,他是我朋友的兒子,從小就有出息,你跟著他好好學,爭取和這個小哥哥考一所中學。」

美色誤人,我發下宏願要憑自己的本事考進去。我爸很欣賞我這想法,鼓勵我重在參與。

我氣呼呼地跟封子琛說這話時,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替我把本子上寫得亂七八糟的答案擦去,沉聲道:「這裡應該套的是第三章的公式,你把第一章的套進去沒用。」

我哦了一聲,裝傻問:「可是子琛哥,我只會第一章的公式呀。」

封子琛睫毛長,垂下去就像大翅蝴蝶,聞言他閉了一下眼,卻又極快地睜開,耐著性子說:「我再教你一遍。」

那時的我沾沾自喜,覺得能拉長同他相處的時間,聽一聽他的聲音。可如今想來,卻實在是很沒眼色。封子琛學業繁忙,抽空教我也是因為他母親的命令,而我偏偏撒嬌賣萌,除了正事都很在行。

他討厭我,實在不是沒有道理的事。

可惜,那時的我不知道,哪怕過去很久以後,我都不願知道。

3.夢中的婚禮

封子琛教了我三個月,看我成績沒什麼起色,便向我爸建議說,給我找專業的家庭教師。

他說話時我低著頭拚命扒飯,我爸瞥我一眼,問他:「晏晏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晏晏很聰明。」

聰明成績卻差,只有不用心這一個原因了。等他走了,我爸警告我:「你再這樣,小哥哥要不幹了。」

「我就是怕我學得太好,他找藉口不教我嘛。」

聞言,我爸瞪我一眼:「瞎胡鬧!子琛這孩子天資聰明,看不上笨人,你再這樣,信不信他下次就不教你了?」

我被我爸嚇住了,周考的時候絞盡腦汁,竟然拿了個七十多分。那天封子琛來的時候,我特意把卷子放在顯眼的地方。他看了一眼沒說話,我只好自己找場子說:「子琛哥,你教的真好。」

封子琛嗯了一聲,我再接再厲道:「所以你一定要繼續教我呀!」

他大概沒想到我竟是這樣一個起承轉合,頓了頓,忽然挑高了一點唇角。我沒認錯的話,這是一個笑容。這麼久了,他第一次對我笑,我激動得語無倫次,聽到他有些無奈道:「你這個小腦瓜里整天在想什麼,用在正事兒上該多好。」

封子琛這話說得不對。

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的重中之重,我把聰明才智都用在他身上是再合適沒有了。

過完寒假,封子琛就要準備畢業考試了,我再任性也知道不能打擾他。那一個學期實在過得乏善可陳,除了我一鳴驚人真的考上了封子琛在的中學外,半點亮光都沒有。

我爸看我天天悻悻不樂,給我辦了個畢業舞會,請來了他的許多朋友助陣,人人都給幾分薄面,送到我手裡的禮物非富則貴。我隨手拆了幾個就沒了興趣,剛要回自己房間,我爸眼疾手快拉住我說:「耐心點兒,驚喜在後面呢。」

要說還是我爸對我好,準備的禮物確實對我的胃口。

那天有月光,有清風,樓下的花圃里玫瑰盛開了,香氣被風拂進來,瀲灩得仿佛情人的眼波。封子琛不知什麼時候就靜靜坐在角落裡,一束追光燈打過去,映亮他的眉眼,一瞬間他身上竟是有光的。

我激動得拎著裙子往他身邊跑,大家都給我讓開路,我自己卻在他幾步外停下。他看了我一眼,冷冷淡淡,到底還是說:「畢業快樂。」

「謝謝,」我高興得合不攏嘴,還要努力扮成個小淑女,「子琛哥,你能來我真高興。」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便垂下頭去,音樂響起來,我才反應過來,他在彈鋼琴給我聽!

宴會廳很大,足以容納下幾百人,可我的世界很小很小,小到看著他心無旁騖。那首曲子我後來才知道,叫做《夢中的婚禮》,這樣浪漫的名字,仿佛預示著我們倆會有什麼浪漫的未來。

一曲畢,我立刻用力地替他鼓掌。他站起身來,把一個禮盒遞給我:「畢業快樂。」

這是他第二次跟我說這句話了,好像他沒有更多的話願意跟我說。可這已經足夠我激動了,我把禮盒接過來,順勢牽著他的手,撒嬌說:「陪我跳支舞好不好?」

我那時有點矮,剛剛到封子琛胸口,他扯著我,像是牽著個小娃娃。這場面其實挺可笑的,可他沒笑,緊緊抿著唇。音樂停下時,他迅速放開我,彬彬有禮地說:「我先走了。」

「不再留一會兒嗎?」

「我還要回去複習功課。」

他都這樣說了,我還挽留就太不懂事了。水晶吊燈撒下紛亂的影,他是最挺拔的一痕,撥開人群,隱入夜色。

我爸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別看了,人都走了。」

「爸。」我悶悶不樂地問,「我很醜嗎?」

「怎麼這麼問?」

「不然他為什麼不喜歡我?」

那一年我十二歲,活得像個公主,以為所有的事都可以靠臉和錢來獲得。

可求之不得四個字,娓娓而談,卻原來已道盡了一生的命運。

4.執迷有誤

我上了中學才發現,封子琛在學校里,屬於校園傳說那個類型的。

喜歡他的人不少,可他從來不假辭色。他太驕傲了,驕傲到凡人沒有什麼資格同他並肩而立。

當然,我不在這個範圍里,畢竟我有錢,很多很多的錢,多到足以支撐起我貧瘠的自信,來安慰自己,只要我長大,他就是我的了。

這念頭無知又可笑,卻被我深信不疑。只有一次,我路過畫室的時候,看到他正在對著一個女生畫畫。

那天是初夏,剛下了雨,空氣里蒸騰著微熱的水汽。窗外的廣玉蘭開了,又白又香,熏得人裙角都沾著甜。就在這麼甜蜜的氣息里,我看到封子琛垂著眸,一筆一划地勾勒出那女生的輪廓。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那女孩長得很美。額頭飽滿,肌膚雪白,眼睛又大又媚,真正明眸善睞。畫畫不是個一蹴而就的活,要的就是耐心與細緻,我忘了那天封子琛畫了多久,只是他停筆時,蹲在外面偷看的我腳麻得動也動不了。

他收拾東西的時候,那女孩就站在他身後,淺淺地笑著,一邊說一些他們倆才知道的小事兒。封子琛不愛笑,可女孩說話,他卻轉過頭凝視著她。

那眼神非常溫柔,像是替他說盡了該說的話。我看得心煩意亂,在他們倆並肩走出來的時候,很大聲叫了一句:「子琛哥!」

封子琛腳步頓了頓,大概沒想到我會在這兒,走過來問我:「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我來偷看你這種話當然不能說,我靈機一動,撒謊說,「我爸爸晚上想請你吃飯。」

我知道封子琛很尊敬我爸,果然,他猶豫一下,對著等他的女孩說:「你先回家吧。」

那女孩笑了笑,望我一眼,忽然說:「小妹妹,再見咯。」

哪怕我們還那么小,已經懂得怎麼對付敵人。她攻擊我的年紀,我一時找不到回擊的話,氣呼呼地站起身,腳下一麻,又往前栽去。封子琛反應很快地一把抱住我,我撲在他胸口,能聽得到他平緩跳動的心臟。

他像是不習慣和人這麼親密,想要放開我,可我攬住他的腰身,可憐道:「子琛哥,我腳麻走不動路了。」

良久,我感覺到他緩緩舒出口氣,到底蹲下身說:「上來吧,我背你。」

日輪沿著地平線緩緩地墜了下去,萬紫千紅的顏色攪在了一起,竟是嫵媚的模樣。封子琛的背不如未來的寬闊,可配上小小的我卻正好合適。樹上的廣玉蘭一朵一朵落下來,鴿子羽似得,我瞧見封子琛的額角滲出汗來,自作主張地伸出手去,替他擦掉了。

他的肌膚是涼的,古人說美人是冰肌玉骨,用來形容封子琛也不怎麼遜色。我把頭埋在他的肩上,很高興地跟他說:「子琛哥,你真好。」

「下次放學不要到處亂跑著來找我,接不到你,司機會擔心。」

他說話總是老氣橫秋,可我卻覺得酷斃了,連被訓了也不生氣,反而覺得他在關心我。到了校門口,他把我送上車,自己卻不上來,我抓著他的手不松,問他:「不去我家吃頓飯嗎?」

「我還有事。」他把手扯開,又加了一句,「替我向靳叔叔問聲好,他在外地出差辛苦了。」

原來他早就看穿了我的小謊言。我悶悶不樂地扭著頭看他,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掏出手機給我爸的秘書打了個電話。

秘書從小看我長大,也很寵我,接了電話先叫了一聲小公主,這才問我什麼事。我做賊一樣壓低聲音,鬼鬼祟祟說:「你能幫我查個人嗎?」

5.聲聲慢

我爸的秘書動手能力極強,第二天就把封子琛身邊女孩的資料發給了我。

那女孩叫齊柔,和封子琛同班,學習好長得漂亮,倒也勉強配得上封子琛。說來也巧,她父親正好是我爸公司的一名下層主管,小康之家,沒什麼特別的。

我看完之後,思考一會兒,很乾脆利落地給齊柔打了個電話。

第二天放學時,封子琛竟然站在我們班門口等著我。我的同桌都快要瘋了,小聲尖叫說:「晏晏!你看封子琛!」

我擺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鄙夷說:「這麼稀奇做什麼?」

我同桌還沒緩過神,我就甩開她向著封子琛走了過去。他長得真的很好看,身材高挑,卻又不顯得笨拙,那雙桃花形狀的眼眸凝視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給別人愛的錯覺。

我有些緊張,咽口吐沫才叫他:「子琛哥。」

「你和齊柔說什麼了?」

「啊?」我愣了愣,裝傻說,「沒說什麼呀……」

「她不願意再當我的繪畫模特了,說是讓我來問你。」

齊柔這個人真的很討厭,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我都很討厭她。我沒法狡辯,索性耍無賴:「那你就畫我嘛!我不好看嗎?」

聞言,封子琛像是怔了一下,旋即忍無可忍道:「靳晏晏,你為什麼要插手我的事兒?」

「我就是不要你畫她!你只能畫我!」我很不講理,封子琛到底按捺住脾氣,轉身就要走。我不依不饒地追過去,拽住他的胳膊說:「我就是跟她說,讓她離你遠點,不然小心她爸爸的工作。我就是嚇唬她,可她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子琛哥,你看她根本沒把你當回事兒……」

「閉嘴!」

我從來沒聽過封子琛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嚇得果然閉上了嘴。許久,他甩開我,語調平靜地問我:「你從來不知道,工作對一個普通家庭多重要吧?」

「我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他笑了一下,「我會替你向齊柔道歉,靳晏晏,你……」

你什麼他沒說,只是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站在原地覺得手腳冰涼,同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很緊張說:「晏晏,你別哭啊。」

「我沒哭。」我抹了一把臉,若無其事道,「我才不哭呢。」

其實我回家以後差點哭死。

我哭得昏天黑地,把我爸嚇得不行,以為我怎麼了。等他好不容易問出來,很無奈說:「你這麼插手人家的事兒,自己說對不對?」

「我就是嚇唬嚇唬她!」

「我的傻姑娘啊。」我爸嘆氣,摸摸我的腦袋說,「去跟子琛道個歉吧,他是個好孩子,會諒解你的。」

那一年我十五歲,學習不上不下。封子琛讀高三,可以保送清北,可他卻放棄了名額,打算出國留學。

也就是說,如果我再跟他鬧彆扭,很有可能未來三年我都看不到他了。

沒骨氣事小,看不到他事大。我認真反思了一下,承認自己大概真的有一點錯。我去找他時,才發現他竟然在醫院。單人病房門外,他皺著眉問:「你怎麼來了?」

「我……我來跟你道歉的。」我感覺自己很委屈,也真的掉了眼淚,「我不該嚇唬齊柔,也不該插手你的事,子琛哥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我不敢大聲哭,咬著嘴唇想把哭聲憋回去,卻不太成功,反而嗆到了自己。就在這時,封子琛抬起手替我順氣,很無奈說:「我沒生你的氣。」

「可我去找你,你總不在。」

「我要來醫院照顧我母親。」他說著,向著病房望了一眼,「她最近狀態不太好。」

這個理由很充分,可我還是很想哭。人啊,沒人理睬的時候也就算了,一旦有了回應恨不能念唱作打演齊全套,我撲到封子琛懷裡大哭一場。他一直抱著我,很淡定地任由我哭痛快了,才替我擦了擦眼淚說:「你可真能哭。」

哭完了,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看他被我哭得一塌糊塗的衣襟,有些漲紅了臉。他反倒笑了,低聲說:「真是個小孩子。」

6.碰不到的愛人

我不小了,可大概封子琛眼裡的我,仍是初見時那個考三十分的小傻子。

那之後我常去醫院看望封子琛的母親。他媽媽人很溫柔,見我去總是給我削蘋果吃。我母親去世的早,從小沒怎麼感受過女性的溫暖,因此他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哭的聲音最大,到了最後連封子琛都來哄我。

他紅著眼圈,還要蹲在我面前,從下往上地看著我說:「別難過了。」

他應該比我還難過的,卻因為要操持葬禮,連哭都不能盡興。那天我爸也去了,穿著三件套黑色西服,面色沉鬱地站在封子琛身邊,手一直搭在他的肩上。

這場面仔細說來有點怪,有種我爸同他特別親近的感覺。

日後回想,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遲鈍。我爸對封子琛好,總帶著股補償的意味,想要親近,又有點不知怎麼下手。

那天我哭累了,一個人占了整個後排入睡。封子琛坐副駕駛,我睡醒時,就聽到他很僵硬地說了一句:「不用了。」

我爸還要再勸他,卻看到我睜開了眼,於是將那句話咽了回去,只長長嘆了口氣。

後來我才知道,封子琛拒絕了我爸要資助他學費的建議,自己拿了全額獎學金,外加勤工儉學養活自己。

我趁著暑假去美國看他,他念的史丹福,滿校園走得都是天子驕子。我去的時候沒有告訴他,預備給他一個驚喜。校園裡的橡樹葉子落了一地,一片片像是金色的蝴蝶,我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門,門後的卻是齊柔。

她穿著件很居家的休閒長裙,頭髮散在肩上,一舉一動都是風情。我望著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非常冷靜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是你呀。」她歪了歪頭,微笑著問我,「子琛去打工了,你要進來坐坐嗎?」

她這口氣太討厭了,像個十足的勝利者。我沒說話,直接轉身下了樓。風很冷,簌簌地吹過來,我打個哆嗦,把箱子扔在路邊,自己坐在上面等著。那天好像是什麼節日,滿校園都走著情侶。他們很親密地從我身邊路過,有的會看我一眼,大部分卻不會。

他們已經有彼此了,又哪裡看得到別人?

封子琛出現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了。他穿著羽絨服,頭髮長長了一點,軟軟地掃過脖頸。我沒說話,他視若無睹地走過去幾步,忽然頓住,回過頭才看到了我。

天可真冷啊。我呼出一口冷汽,努力微笑說:「子琛哥,我來看你了。」

「你……」他猶豫一下,走過來說,「你怎麼來了?」

我想了想,覺得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只好問他:「你和齊柔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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