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過春天,愛過這個世界,愛過你

2020-02-19   唐朝李總


就在翻動手中一卷素紙的頃刻,冬天的蹤跡就消失在了它的清秀中。開始寫春了,春天可以做的事情有許多,而我只想,在時間的沉澱中,與你一起在春天發芽。

該發芽了,一切的情愫都會發出芽來。懵懂的,深藏的,到了春天就會顯露出它真實的一面。我依然喜歡著真實而帶著熱乎氣的生活,它從冬天的暖爐走來,去看一場陌上花開的盛事。


真實的春天,應該是老人臉上舒展的皺褶,是孩童稚嫩的話語中帶著的奶聲奶氣,是青少年脖子上飛揚的紅領巾,是中年人胸懷中的一筆山水畫。

記得小時候老師讓我們畫春天,蠟筆在手中轉來轉去,都不知道該畫什麼。於是我的圖畫本上,春天裡有了一輪四周閃著光芒的太陽,還有一片青青的草地,點綴著一枝向日葵,陽光下有一座帶著方框窗戶的小房子。


小草用的是綠色蠟筆,房子用的是橙色,太陽用的是紅色,向日葵是黃色的,一盒蠟筆就是十二種顏色,我把人世間最美麗的赤橙黃綠,都用上了。那時還小,但是對於春天的記憶,仿佛就是這樣簡單。

到後來,我才知道,春天裡還有辛勞的小蜜蜂,飛來飛去的蝴蝶,有春風拂柳的美感,有情人之間絮叨著的情話,有老屋前父母的期盼。還有書本上的智慧,以及自己的思想與情感。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再後來,讀懂了《釵頭鳳》,春天它並不只是人前的那般生機蓬勃,深處還藏著一些無奈和憂愁。不怨春色早晚,心思是一壺透明的液體,在紅塵中它應有盡有,酸甜與苦辣,歡欣與愉悅。陸遊和唐婉的愛情里,註定了一生的悲歡離合。有些事情是不合時宜的,就算是在春天,也會有與之格格不入的心緒。

沈園相遇,陸遊的心呀,早就不在遊園賞春上了,一枝柳條就勾起了柔腸百結,卻原來,有些愛它已經沉澱在時間裡,細水長流。哪怕是一眼,也能泛起萬般漣漪。哪能盡心呀,這世間的愛與情,千古流傳的都是遺憾。


只是,我們愛過,就已經足夠。就像是春天來時,我們身在其中,感受過春風送暖的歡喜,觸摸到了樹葉發芽時的細微變化,感知了它無盡的春光滿地,這樣就很好了。

與一個春天相愛,也就是能夠在其中陪伴著時光中的人,走過一個季節。愛一個人,傾心付出過,也就無悔了。春天它會被夏季代替,愛情終歸是要與生活和解的。那時的愛情,難倒了唐婉與陸遊,最終他們彼此生活在自己的生活中,把愛深藏。我們不能說,他們沒愛過。


愛與春天總是同在的。小時候畫筆下的春天,裡面是沒有人物的,那是因為小的時候,並不知道人比春天更重情。時間,它是最好的雕刻刀。倘若現在讓我再次畫春天,我一定會勾勒出一群人的影像。愛是與時間有關的,小時候對愛的感知,停留在事物的表象。長大後,才懂得,愛是深入人心的春雨,那個小時候沒畫出的春天。

幸好,春天它總是如約而至。幸好,我們還妥妥地活著。每一個春天的到來,它都值得我們去好好相愛。好的情感,就是春天裡的發生,那麼自然。不再去與任何人解釋任何事情,我想世事就是這春天,該來的時候就來了,該懂的人,是無須解釋的。


這是一個話說愛情的時節,愛與綠芽。看過一句話:「我想陪著你,在春天一起發芽」,這應該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陪著你,無論風雨,無論陰晴,都在一個頻率上,心心相印。太多的世事,不經意間就會改變我們對愛情的解讀。繁瑣的生活,時常磨滅了我們對愛情的美好譯釋。


「欲箋心事,獨語斜闌。」再體驗唐婉的情感,它會在每個日落黃昏,獨自倚欄,想著心上人的呼喚,輕聲地自言自語,希望對方能夠聽到。心靈的呼喚,是強大的。你看,春天,它從不告訴人們,「我來了。」可是在我們不刻意間,低眉冬已逝,抬頭時春伊始。

思念與愛情,就是這春天的春氣,它是自然升起,然後催生萬物甦醒。心中的愛情,它是日月中不能泯滅的嚮往。任何時候,都要相信,愛情它真的在。誰的青春里,沒有像春生一樣,發生過蓬勃的情愫。誰的心底,沒有深藏著一個不能與人說的故事。


我在一沓宣紙的文字里,讀到了我曾經落筆寫下的春意。上面有個句子:「春風拂過的地方,到處都是你的影子。」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經不可記起。日記本,早就發出光陰的昏黃。

我愛過春天,愛過你。這就足夠了。法國作家司湯達在自己的墓銘志上寫下一句話:「愛過,活過,寫作過。」我權且用這樣一句話,來訴說我對宣紙上寫字的熱愛與深情。


想寫一封關於春天的信件,寄給明天的你。或者就畫幾筆,寥寥幾筆的人物線條。那日,我剛好坐在春日的陽光里看書,光線落在紙張上,泛出發黃的記憶。於是,就著春光,寫下一行凝重的文字:「餘生,就擇此狀態。陽光中讀書,宣紙上寫字,夜空下數星辰。靜默於人世。」

這樣的句子,剛好配合著春天,在發芽。有些事情,無須聲張,它就自然來了。有些愛,不需要大張旗鼓,它就滋生了。有些事物,不需要過於計較,讓它順其自然就好。有些人,來過,走過,愛過,忘記過,這是常態。

我愛過春天,愛過這個世界。執著過,就不用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