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解自己的孩子嗎?當一個寶寶說「好怕怕」的時候,他是在說什麼?

2019-12-07     三聯生活周刊

本文刊載於《三聯生活周刊》2019年第49期,原文標題《好怕怕》,嚴禁私自轉載,侵權必究。

文 莫幼群

圖 謝馭飛

當一個寶寶說他「好怕怕」的時候,他是在說什麼呢?

我兒子害怕的是蟲蟲。對於蟲蟲的恐懼,根植於人類的集體無意識之中,蛇被稱為長蟲,老虎被稱為大蟲,《水滸傳》里還有一個母大蟲,都是駭人之物。上古時期,「蛇」字被寫作「它」字,一句「無它乎」就是路遇時最暖人心的問候語,表明回來的人經過草叢或樹叢,沒有碰上那可怕的傢伙。

我兒子從一歲半左右起,每次帶他到植物園或野生動物園,他時常賴在大人懷裡不願下來,並且指著地上的枯枝敗葉嚷「蟲蟲——蟲蟲——」,尤其是某些從樹上掉下來的果實,毛茸茸的,的確像蟲蟲。

於是我們要給他講清楚兩者的區別:樹葉是不能自主活動的,而蟲蟲能自主活動。這時候最好是沒有風吹過,否則枝葉被吹著動起來,講課效果會大打折扣。

同時還要抓住時機,把某些蟲子寶寶化。這方面的成功案例至少有三個:一是西瓜蟲。用棍子去碰它,馬上捲成小小的黑圓球,很是可愛。二是鼻涕蟲。在草地上軟塌塌、黏糊糊的,因為兒子這時已經有鼻屎、耳屎的概念了,覺得這些屎屎尿尿的很親切。三是蝸牛,我們要把它說成是雨的孩子,我們要說它有動物中最多的牙齒,我們要說它辛苦地背著自己蓋的房子……一個雨後的上午,我帶他在一座下穿橋下,看因雨而出的大量蝸牛。看著那大大小小的不同房子,他很是入迷;半年後再次路過橋下,他叫著「蝸牛蝸牛」,殊不知那些如水的生命早已蒸發化為烏有。我們得等他大一點再告訴他,蝸牛的身體百分之九十八是水,遠遠超過人類的百分之七十;我們還要等他更大一點再告訴他,蝸牛花老鼻子勁兒擁有了自己的房產,其實並沒有多長時間享受……

在食品方面,我兒子最怕辣椒。常常他想吃零食,準備拼盡全力撕開包裝紙的時候,我們就說這塊糖或餅乾,是帶著辣椒的,於是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他充沛的食慾讓位於恐懼,把這零食扔一邊了。以前,不明白為什麼專門有一條叫「免於恐懼的自由」,現在看來,這一條過於重要,甚至可以放到「免於貧困的自由」之前。

一個孩子的味覺史首先要經過漫長的甜期,再是咸期,最後是辣期。一個人究竟要吃過多少甜,才能直面味覺的高峰——辣?當然,無論是酸甜苦辣,在一個人正式成人之後,仍然只是味覺的補充,咸依舊是味覺的大頭。耶穌說「我們要做世間的鹽」,必須的,因為我們要吃世間的鹽,我們已經與鹽融為一體。

不久,我兒子就找到兩大「怕」之間的聯繫,「讓蟲蟲吃辣椒」成了他的口頭禪。這大約是關於「相生相剋」的最幼稚的表達,但一個孩子總是要在建立了自己的邏輯之後,有了無數次哪怕是想像中的「印證」,他才能理解這個世界,用自己的方式解決每天如潮而來的種種問題。

當一個寶寶說他「好怕怕」的時候,他是已經在開始尋找自己的解決之道了。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AFE24G4BMH2_cNUgdQMj.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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