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版」回望西安計程車行業,文/常國治

2019-09-30     終南文苑

我與西安市的計程車行業有著近70年的不解之緣,該行業從起步到發展,從落後到進步,整個過程我都歷歷在目。如今已是耄耋之年的我,每每想起初來西安時乘坐人力車的情景,以及此後計程車行業的大事件,都會心潮澎湃。

初來西安時乘坐簡陋人力車

年輕時,我曾在天津求生謀業。1951年春節前,我由天津轉來西安。說實話,上世紀50年代初的西安還比較落後,當我第一次踏進這座古城時,感覺並不是太好,仿佛由城市回到了農村。

當時西安的交通工具及交通設施極其落後,我下火車後本想找輛在天津隨處可見的「洋車」或「膠皮」(均為常規的人力客運三輪車,前者用充氣輪胎,後者用不充氣輪胎),以便護送母親去西門外的住處。但我找了許久,才知道西安根本沒有「洋車」。後來我總算等來了一輛具有「西安特色」的人力車。這種車子設施十分簡陋,前面兩個車輪間架著一個粗製的木箱充當座位,頂上沒一片遮陽布,下面也沒有鋪墊。更為奇特的是,乘車時,乘客在前,座位較低;車夫在後,座位較高。這點與常規人力客運三輪車正好相反。行駛中,車夫腳踏鏈輪,將車子向前「推進」。這種設計存在缺陷,使得車夫居高臨下,乘客一舉一動全在其眼皮子底下,毫無隱私可言。

我和母親坐在「西安特色」人力車上,聽著車夫不停地抱怨路況,他的一句順口溜讓我至今難忘:「電燈不明,電話不靈,馬路不平。」那時西安最好的馬路是用泥漿拌和石渣鋪設的,由於年久失修,路上時常能見到深達半米的大坑。一路上,我所見的機動車輛非常少,只有三四輛破舊汽車在東大街、西大街來回跑,車的後部還裝著一台燒木柴的立式小鍋爐,不知作何用途。聽車夫介紹才知,原來這些是公交車,在東門與西門間往返,當時西安只有這一條公交線路。

大踏步邁入「三輪時代」

西安的計程車行業雖然起點較低,但進步很快。我來西安後,便去了相關工業部門任職。當時聽說,有10餘名車夫攜常規人力客運三輪車從南京等地遷來西安,專營計程車業務。相較於「西安特色」的人力車,常規人力客運三輪車省力氣、運力大、載客多、速度快,收益也更高。

1953年初,西安市軍管會為解決日益增長的客貨運輸需要,加強對人力三輪車的管理,組織各方成立了「西安市三輪車管理委員會」,交由市公用事業局主管。在市級機構的變更中,「三輪車管理委員會」歸屬雖幾經改變,但主管部門一直將「三輪車管理和發展」列為要議事日程,從未放鬆。在政府的大力推動下,時至1957年,西安市登記在冊的客運三輪車從業者已有2643人,常規人力客運三輪車更多達3600輛,成為城市客運的主力,西安交通由此邁入「三輪時代」。

上世紀60年代初,在對全市三輪車行業實行社會主義改造後,「三輪車合作大隊」「西安市三輪車合作社管理委員會」「西安市三輪車管理處」相繼成立。這一時期,部分客運三輪車被改裝為可以載貨的平板三輪車,開始承擔市內零擔貨物運輸業務,計程車的應用範圍由此得到拓寬。與此同時,「西安市三輪車管理處」還在主管上級的支持下,從上海等地購置機動三輪載客車35輛,連同本市仿製「延河牌」機動三輪客車共112輛,組成「機動三輪車客運大隊」,並在火車站廣場設點,開始承接客運業務,這標誌著西安市計程車開始從人力三輪車向機動出租三輪車轉變了。

1976年,市政府決定將「西安市三輪車管理處」和「西安市三輪車合作社管理委員會」合併,改名為「第二汽車運輸公司」,專營機動三輪車出租和汽車運輸業務,這為後來「西安市出租汽車公司」的成立奠定了基礎。

改革開放後的飛速發展

上世紀70年代末,在改革開放大潮的推動下,西安計程車行業迎來了飛速發展。1978年,市政府決定購置「上海牌」轎車15輛,並成立了「國營出租汽車大隊」,專職經營出租汽車業務。

上世紀80年代,我到市經委任副主任,分工聯繫交通、郵電等部門。記得1981年時,「國營出租汽車大隊」同「第二運汽車運輸公司」實行客運聯運,之後經各種渠道集資購回「華沙牌」小轎車、「天津牌」旅行車共23輛,以及大轎車10輛,同時擴大並經營7條出租汽車旅遊線路。1982年,「第二汽車運輸公司」更名為「西安市出租汽車公司」,時有出租汽車141輛,本市專營出租汽車業務的國營企業由此誕生。1988年9月,「西安市出租汽車管理處」成立,其作為行業的專職專責機構,對出租汽車行業實行全面的管理和領導。「西安市出租汽車管理處」進一步規範了出租汽車行業管理,實施出台了統一計價、駕駛員規範服務、車容車貌等行業標準,為從業者頒發經營許可證、道路運輸證和從業資格證等一系列證件。

上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西安市出租汽車行業呈現出突飛猛進式發展。彼時,天津的「夏利牌」汽車和進口的「拉達」「波羅乃茨」在大街上隨處可見,「桑塔納」「富康」「捷達」等高級車型也開始出現。時至1994年,出租汽車專營單位和聯隊已達上百家,西安市出租汽車達8300輛。

上世紀90年代,我到西安市交通局任局長。為了防止出租汽車行業過度膨脹、盲目發展從而造成市場混亂,市政府採取措施設置專業管理機構,實行「總量控制,微量發展,有償出讓,逐步過渡」的政策,加強出租汽車行業管理。經過長期整頓,到2018年末,西安市各種出租汽車基本穩定在14459輛的水平,專業經營出租汽車的公司整合為68家,從業人員3萬餘人,日均客運量140萬人次,占到公共運輸客運量的20%。

現如今,早已退休的我仍關心西安交通事業發展。最近,我注意到西安岀租汽車管理部門越來越注重車容、車貌,西安的計程車顏色愈發亮麗,標誌更加醒目,一輛輛高顏值、低排放的計程車奔跑在大街小巷,成為古都城市交通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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