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在夢裡被警幻仙姑教授以兩性之事,當他醒來以後,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了。
此時,賈寶玉剛剛進入青春期,發生了夢遺,而他此時所見到的最親近的人,便是襲人。襲人為他整理衣服,發現了他的小秘密。事後,賈寶玉拉著襲人,就要領那警幻所訓之事。
賈寶玉想要嘗試一番,這是他的想法,而襲人的態度,又是怎樣的呢?
其實這本不是稀奇事,但凡府里的爺們,年紀差不多了,都會放一兩個丫環在屋裡,也就是通房丫環的意思。賈寶玉有了青春的憧憬和衝動,自然首先會向身邊的丫環提出要求。不過這雖然合情合理,但也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面的事,大多數時候,賈府的上一輩,會對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刻意怎樣,畢竟大家都是那樣過來的。
然而,古代的女子,名聲和貞節尤為重要。就算是一個丫環也好,一旦將自己輕易交了出去,以後想要嫁人,自然是身價大降,有不自愛不自重的嫌疑。但對於丫環們來說,如果能夠成為哪位爺的妾室,這可就實現了階層跨越,可比嫁給窮小子強多了。所以,一方面是主子的威逼或利誘,她們根本拒絕不了。另一方面也是丫環們抱有幻想,想要拼一拼,或者就鯉魚跳龍門了呢?
襲人和賈寶玉這件事,其實也是屬於暗渡陳倉,見不得光的。雖然主子和丫環有私情,都不算什麼,但若真的鬧了出來,還是面子上無光的事,所以後來金釧兒要叫賈寶玉去東小院捉賈環和彩雲。尤其是賈寶玉的母親王夫人,平生最恨那些狐狸精,生怕自己的兒子被勾引走了。要是得知賈寶玉和襲人竟乾了這種事,肯定是不依的。想想後面,那些丫環不過是和賈寶玉走得近了些,多開了幾句玩笑,就讓王夫人如臨大敵,將她們一個個都收拾了。
在這種情形下,一向標榜賢人的襲人卻還是和賈寶玉發生了關係,就不得不說,襲人還真是夠膽大的。不過,這件事的主動權,看似在賈寶玉手裡,其實也未必然。賈寶玉一向憐香惜玉,如果襲人不肯,賈寶玉也絕不會硬來,大不了換一個人來試就可以了。
可是襲人是什麼反應呢?當她知道了這種極為私密的事後,她的舉止和態度,完全沒有迴避之意,更讓賈寶玉把持不住了。襲人表面上端莊沉穩,十分可靠,是一個知心暖心的大姐姐。可是在賈寶玉面前,她時不時流露的嬌媚和溫柔,真的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畢竟男人都喜歡柔順的女子,何況賈寶玉日常和她接觸也最多。
當襲人發現賈寶玉夢遺了以後,她不是裝作不知道,而是趁此機會,和賈寶玉討論起來這種事,而且十分自然,一點也不覺得尷尬。這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本來就很親密。而賈寶玉也將夢中之事,細細說與襲人聽了。一對正值青春期的男女,在無人時討論這種事,說私房話兒,這也太曖昧了呀,不發生點什麼,都是不可能的,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嘛。
而襲人聽了賈寶玉的講述以後,不是避開,而是羞得掩面伏身而笑,果然是個認真的聽眾。寶玉本來就喜歡襲人,於是強襲人同領警幻所訓雲雨之事。此時,賈寶玉的慾望,已經被激發起來了,作者便用了「強」字。其實,如果襲人一開始不問,或是簡單地問幾句,便打住,或是離開,都不會有後面的事了。看似是賈寶玉強迫了她,但其實是襲人給自己找來的機會啊。
襲人若真的不想失去貞節,就算賈寶玉硬上弓,她也可以及時制止他的。她和賈寶玉的感情很不一般,賈寶玉也不會真的傷害她。但是襲人的反應,明明是用行動告訴賈寶玉,可以的。所以即使襲人沒有勾引賈寶玉,至少也是半推半就,而絕不是委屈地被迫地接受的。
賈寶玉此時,淪陷在襲人的溫柔鄉里,只想一試。而襲人呢,她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反而還有一番比較理性的心理活動。她想道,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遂和寶玉偷試一番,幸得無人撞見。
但襲人的想法,是說服她自己的,屬於自欺欺人。她也知道,這樣的行為,是什麼性質,說得難聽點就是狐狸精,博上位,再難聽點就是不要臉。於是她用這樣的想法,來開解自己,為自己臉上貼金。她確實是賈母房裡的人,可是賈母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將她指給賈寶玉為妾啊!賈母明明白白地說過,晴雯漂亮爽利,針線活又好,將來可以給寶玉使喚。至於襲人嘛,賈母根本沒看上她,只是讓她照顧賈寶玉的飲食起居而已。
襲人自己知不知道,她沒有被賈母相中呢?她其實也是明白的。如果賈母真的有意讓襲人做妾室,襲人又怎麼會用這樣低級的手段討好賈寶玉?而且如此急切?真正有底氣的人,是不會這樣做的,她等得起,也不必冒風險,就如同晴雯一樣。而且,後來襲人投靠了王夫人,才得到了一個準姨娘的位置。襲人一直都知道,要是不跳槽,撐死了自己也只是一個高級保姆,到時候還得配一個小廝,生一堆奴才,她才不願意呢!
所以,襲人和賈寶玉發生關係,是嚴重地越禮行為,一旦被發現,她可吃不了兜著走!不過,像這樣的行為,也不是只有襲人一個人有,後來身份不如襲人的碧痕也照做了。但襲人比較善於立人設,總是覺得自己很有道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其實,襲人和賈寶玉偷試,跟碧痕與賈寶玉偷試,從性質上來說,是完全一樣的。她們並沒有誰高貴誰輕賤之分,都是不自重,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利用自己的身體當籌碼。
襲人平時在工作中,確實十分賣力,也受到了賈府眾人一致的好評。然而,她的目標比較遠大,是成為賈寶玉的妾室,而不僅僅是一個優秀的大丫環。所以,在某些時刻,她就要運用非常的手段了。這樣的手段,是為人們所不恥的,但往往最有效果。捨不得孩子,又怎能套得住狼!
襲人也可以拒絕賈寶玉的要求,但是拒絕了第一次,能拒絕第二次,第三次嗎?如果她一直拒絕,那麼賈寶玉自然會去找別人,畢竟怡紅院的美女也多得很,襲人除了溫柔和順,其實也算不上特別出眾。本來就有危機感的襲人,又怎能輕易放過每一個機會呢?如果不答應賈寶玉,日後自己難免被邊緣化,而和賈寶玉一旦疏遠,自己的地位,前途也就都渺茫了。襲人是斷然不肯的。
襲人在答應賈寶玉的那一刻,其實也對自己的將來,有了完整的規劃。她不甘心屈居於人下,她要依靠自己的努力,改變被奴役的命運。除了好好工作,如何抓緊賈寶玉的人,還有他的心,顯得尤為重要。她既不肯回到從前的那個家,也不願在賈府做一輩子的丫環,所以,她必須得牢牢把握住時機,不管用任何手段,也要做賈寶玉最離不開的人。
所以,看似是賈寶玉強迫了襲人,卻不知,這也是襲人自己想要的。為了上位,她可以交付自己的身體,為了前途,她可以背叛自己的主子賈母,甚至還將賈母拉出來,硬是覺得賈母將自己許給了賈寶玉,以降低自己內心的羞恥感。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襲人確實是既要還要的。只是王夫人怎麼也想不到,日防夜防,其實看著老實的襲人,不過是扮豬吃老虎而已,早就把什麼都做了!
襲人雖然看似沒有主動勾引賈寶玉,卻是非常完美地配合,讓賈寶玉從一個男孩,成長為男人。當然,有了這一層關係,賈寶玉待襲人更好了,而襲人在怡紅院也更有分量了。一切,貌似都在她的計劃中,順利地進行著。沒多久,襲人的母親和哥哥想要贖她回去,被她堅定地拒絕了,她的野心,讓她早就走出了第一步,不會回頭,也不能再回頭了!
作者:阿五,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