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為星標」
滴瀝瀝 雨落著憂傷
那是它 吻著我和你
慌慌張 世間走兩趟
用白天 去安慰著 晚上
嬰兒的臉龐 老人的雙手
歌里如有神 愛一愛世人
給她 給他們
人世最輕柔的歌 晚安
——《人世之歌》,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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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紅的嗓音是我們集體記憶的一部分。《喜馬拉雅》、《天亮了》、《那片海》、《天路》,出道十年她就寫下諸多名篇,至今前奏響起,仍為大多數人跟唱。早在上世紀末,就有香港歌手在聽過韓紅的歌聲後對媒體感慨說,「她擁有我永遠不可能達到的音域」。
首次見面,許知遠被韓紅「隨時都是清醒著的、時刻戰鬥的感覺」所震動。他在前采中提到,自己想做蒲公英,像李小龍那樣 Be Water,飄到各個地方;這種自由的狀態,卻是本次對談者韓紅不曾擁有的,她說,「我並不自由,但我接受這一切」。好在有音樂。本期十三邀,許知遠第一次走近韓紅。
入行之初,有老師勸韓紅放棄,但她是絕對的實踐派,「我確實從未想過我不唱歌了……那我就努力讓你們聽到我的聲音,顧及不上看我的面容」。她把言說變成「do,re,mi,fa,sol」,不僅如此,其他音樂完成不了的使命,她也全然訴諸行動,奶奶長久以來的教導與影響,讓她決心日後把愛分給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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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光芒》,1998
找回渴望已久的自由
用你不太堅強的翅膀
去挽住所有的希望
——《雪域光芒》
藍藍的天上白雲朵朵
美麗河水泛清波
雄鷹在這裡展翅飛過
留下那段動人的歌
——《家鄉》
韓紅的父母都是文藝工作者,她的藏族名「央金卓瑪」在藏語裡意為「好嗓子」,宿命般地預言了她未來的志業方向。1998 年,韓紅髮行首張個人創作專輯《雪域光芒》,其中同名主打歌《雪域光芒》《家鄉》《風雨中的美麗》《漂》《情人》詞曲均為韓紅本人原創,歌詞串聯起她對家鄉純真、濃郁的思念,作為當時日益增多的西藏題材流行音樂作品,因為她跌宕起伏、高亢入雲的演繹給人耳目一新之感。
《醒了》,2001
你看那花兒都謝了
你看那海兒都哭了
——《那片海》
我看到爸爸媽媽就這麼走遠
留下我在這陌生的人世間
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麼風險
我想要緊緊抓住他的手
媽媽告訴我希望還會有
看到太陽出來媽媽笑了
天亮了
——《天亮了》
㊟韓紅
1999 年 10 月 3 日,貴州馬嶺河風景區,行進中超載的纜車突然墜毀,一對夫婦臨死前用雙手托起兩歲半的兒子,他成為這場慘禍中奇蹟般的生還者之一。韓紅聽過這個故事後非常動容,寫成《天亮了》一曲,在 2000 年央視「3·15晚會」中首演,之後每每演繹,聽眾仍潸然淚下。這首歌被收錄在韓紅髮行於 2001 年的專輯《醒了》中,該專輯除《青藏高原》外的九首歌,均為韓紅原創。
《阿爾茲記憶的愛情》
你正在慢慢消失星空里
我正在奔向你天際
——《奔向你的天際》
2017 年,韓紅跨界參與的原創音樂劇作品《阿爾茲記憶的愛情》涵蓋交響樂、搖滾樂、流行樂等多種音樂類型在北京首演,同年獲邀參加第七十一屆托尼獎,成為首位受邀參加美國話劇和音樂劇的最高獎項的中國作曲家 。
㊟《晨霧》
近年來,韓紅開始拓寬創作邊界,於 2022 年推出首張器樂作品專輯《晨霧》,包括大提琴作品《詠生》、管弦樂作品《初雪》《晨霧》以及弦樂四重奏作品《一個人的旅行》。在發布儀式上,她邀請張藝謀到場聆聽,不曾想一個月後便收到導演來信,在數日溝通後決定邀請她為即將上映的新片《滿江紅》作電影配樂作曲。
《滿江紅》電影配樂
㊟ 韓紅在創作電影配樂期間,與導演張藝謀間的書信往來
從 2022 年 5 月拿到劇本起,韓紅和張藝謀開始用互通信件的方式,歷時七個月完成了此次創作。寫就九十多段音樂,有六十三段被採用。其中鮮亮明快的「甬道快走」,韓紅用了小鏜鑼、小梆鼓,非常巧妙地將戲劇的緊迫感融入情節推進中。在接受採訪時,她分享了自己對於配樂的感悟:電影配樂是電影的心電圖,要畫出所有「心臟」——也就是電影——高高低低的情緒。
華格納說,音樂作為一種「世界的理念」,可以「用最直接的表現形式去把握事物的本質」。它無關審美,甚至不需要是至高的、超驗的,卻讓這種藝術能夠即刻喚醒潛伏著的深層意識,具有穿越時空的力量。
節目終了,許知遠靜靜聽完韓紅的《送別》一曲: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這是音樂在日常中的又一個決定性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