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在這裡許下「土味」情話,匈奴人的詩和故鄉

2021-01-30   匯客廰文旅

原標題:喬峰在這裡許下「土味」情話,匈奴人的詩和故鄉

在金庸老爺子的武俠小說里,記載過許多俠客、佳人間的山盟海誓、綿綿情話。

其中不乏浮詞華藻,文彩爛章。

但最讓曉墨感動的還是喬峰對阿朱許下的一句「土味」承諾:待我大仇得報,我和你到塞外牧羊。

感覺極致的情話就應該這樣,時間定得很準,生活非常簡單。

但這個簡單的生活卻有廣闊的想像空間,無邊的草原、森林、花海,無窮無盡的自由、遼闊、奔放。

不需要上班打卡,不需要請示領導,不需要看客戶臉色,不需要擔心交不起房貸,還不愁豬肉漲價。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一對璧人兒,天天去放羊。

喲,你們也不想想,如果塞外牧羊有這麼好,塞外各族,從匈奴、契丹、蒙古再到女真,哪一個不是流盡熱血、絞盡腦汁都要往關內跑的。

清朝皇帝一個個地感嘆做人難、做貴族難、做皇帝更難,但誰也沒有真正退回關外牧羊。

可見這牧羊,也許不是大家想的那麼好,騎著馬兒揮著鞭,唱著牧歌又一天。

真實的牧羊人生活是怎樣的呢?最近作家李娟寫了一本名為《冬牧場》的書,可能是對冬牧場遊牧景觀的最後見證。

從遠古的匈奴到當今的哈薩克,流傳至今的遊牧生活在實際意義上已告結束。

01

春來冬往數千年

游牧民族逐草而居,遇冬避寒

數千年的中華文明,也是中原農耕文化與遊牧文化不斷矛盾衝突與融合的過程。融合的結果,游牧民族與遠古流傳下來的遊牧生活習慣逐漸消失。

但在北疆,阿爾泰山、天山一帶,哈薩克民族在現代還堅持著祖先流傳下來的遊牧生活習慣,他們是草原最後的牧羊人。

哈薩克民族的由來,一向眾說紛紜。曉墨更傾向於哈薩克人是由古代烏孫、康居、阿蘭人向東遷徙,和原中亞草原的塞種人、大月氏以及後來的匈奴、鮮卑、柔然、突厥、鐵勒、契丹、蒙古等民族融合而成。

他們崇拜大自然現象,崇拜大山、奇峰、山洞、河流……而他們居住的地方,按一年四季分為春、夏、秋、冬四「窩子」。

當冬季大雪覆蓋草原,牛羊無草可吃,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近半年時間要到海拔較低,風雪較小「冬窩子」生活。

「冬窩子」是游牧民族為畜群準備的防寒避風的地方,一般在山谷和盆地等地方。千百年來,每到春秋時節,新疆伊犁果子溝崎嶇的山路上便會出現一群群轉場的牛羊。每年來回遷徙的距離超過千里,從阿爾泰深山一直到天山北部。

到了現代社會,當地政府為牧民提供優越的定居條件,隨著定居工程的推進,曾經逐草而居的遊牧生產方式已將近消亡。

在2010年至2011年的冬天,作家李娟跟隨熟識的牧民進入新疆阿勒泰地區南部的古爾班通古特沙漠中生活了三個多月。那裡是哈薩克游牧民族的冬季牧場。算得上是牧民們逐水而居動盪生活中最艱難的一段。

那一年,據說也是羊群進入冬窩子的最後一年。之後,真正意義上的游牧民族在中國的版圖上就徹底消失了。

02

如果未曾體會過寒冷

就無法理解游牧民族在動盪表象下的孤獨與悵惘

春天,牧人們追逐著融化的雪線北上,秋天又被大雪驅逐著漸次南下。不停的出發,不停的告別。春天接羔,夏天催膘,秋天配種,冬天孕育,羊的一生是牧人的一年,牧人的一生呢?

這綿延千里的家園,這些大地最隱秘微小的褶皺,這每一處最狹小脆弱的棲身之地……青春啊,財富啊,愛情啊,希望啊,全都默默無聲。

——李娟《冬牧場》

每逢秋天,北疆哈薩克牧民都要為漫長的南北遷徙作好準備。成噸的糧食、飼料和冰塊。凌晨4點起床,喝茶暖身儲備好身體的能量,接下來,打包、裝駱駝、趕馬、合羊群,天剛亮就開始上路。

一路走,走至夜幕籠罩草原,才搭起臨時的帳篷,點起篝火,一家人孤獨的置身於冰冷的荒野中,渡過漫長的黑夜。

為了禦寒,牧人們對著滿天星光,喝完一杯又一杯熱茶,才在簡陋的帳篷中沉沉睡去。

天不亮又要起床,穿上極厚重的衣服,繼續趕路。

即便到了目的地,冬窩子不是安樂窩,他們依然要在寒冷中放牧。

人是冷的,臉頰凍得像被連抽了十幾記耳光一樣疼。一天下來,外套、帽子和圍巾凍成了冰殼。

牛、羊也是冷的,羊背蓋滿大雪,馬渾身披滿白霜,牛和駱駝則全都長出了白眉和白鬍,嘴角拖著長長的冰凌。

迎風眺望遠方時,人和牛羊都淚流滿臉。

長期的艱辛遊牧,很多牧羊人都落下一身病痛,以前哈薩克牧民家裡都大量貯備著阿司匹林和去痛片。

哈薩克人成長是緩慢的,衰老卻是迅速的。

如果說,自然環境惡劣帶來的肉體痛楚難以忍受,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冬牧場的孤獨與寂寞。

為了對抗孤寂,每個人都用盡了力氣,每個人的方式都不同。有的人唱起了歌: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有的人不停地做家務,有的人沉默地抽著煙,更有人會突然在寒冷的日子裡,出門做一次漫長的散步,越走越遠……

據歷史記載,游牧民族對中原的每一次侵擾和退卻都是喧囂的、激情的、熱切的。現在看來,他們不畏生死,揮灑熱血的豪情,可能是對漫長孤獨、寒冷遊牧生活的一種反抗。

03

既然如此艱辛

為何還要堅持遊牧?

荒謬的是,與遊牧生活異常的艱辛並存的是——游牧民族對遊牧生活的異常執著。

執著至元朝皇帝曾試圖將整個中原改耕為牧,執著至蕭峰最大的人生理想是帶阿朱回家鄉放羊,執著至明明有政策安置,遊牧生活還是堅守到21世紀。

既然如此艱辛,為何還要堅持遊牧?哈薩克人心裡有一種奇怪的信念:定居是好事,但同時,遊牧結束了,哈薩克就都完了。

阿勒泰的冬牧場雖然寒冷、孤寂、艱辛。同時,它亦蒼茫、溫暖、美麗、讓人懷念。

放羊是寂寞的,但當風聲呼嘯,哈薩克的牧歌同時響起,悠揚、莊重,響徹四方——

牛、羊和人都是流著淚的,但某個瞬間,轉身四望,滿天雲霞全部湧向落日,人仿佛變成了世界的中心,內心涌動著豪情萬丈。

寒冬的夜無比幽清,但當清晨朝著獵戶星座啟程,月亮彎彎掛在東方,草原在牧羊人眼裡就化成了一場心動,一場無休無止的夢。

那些時刻,草原是有生命的,神靈是有感應的,祖先的魂魄是存在的,在無邊無際的蒼穹下,在廣闊的草原上,他們與遊牧人彼此應答,深埋在遊牧人骨子裡的血性和野性就在沉默中騷動,在曠野中激盪……

04

詩意的行程

依然等待你的開啟

對哈薩克民族來說,艱辛的遊牧生活已然告結,對遠方的曉墨而言,草原的美好在向我們招手。

北疆的一山一水、一沙一草,每一座村座,每一隻牛羊,每一個白天和黑夜,每一位哈薩克牧民,都如草原般的乾淨明亮。

冬天的北疆,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游牧民族文明的痕跡依舊濃厚。到牧民的家裡喝茶,一碗又一碗,一邊聊天,一邊打發漫漫長夜。

不想說話時,轉頭去看窗外大雪紛飛。

晴朗的冬夜裡,可以學習遠古的牧民,在廣闊的草原中漫步,看滿天星斗,看夜色深濃。

莫名地就想起金庸在《天龍八部》里留下的詩:

千里茫茫若夢,雙眸粲粲如星,塞上牛羊空許約,燭畔鬢雲有舊盟,蒼茫踏雪行——

圖源:網絡侵刪

作者簡介

曉墨:冰雪聰明,貌美如花,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閒來撰個文,抽空離個家。四處走走停停,裝作偶遇他。把酒講故事,管它真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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