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濟公
很多人的腦海里
可能會立馬浮現
「搓著泥垢，扭著胯；瘋瘋癲癲，邋裡邋遢。」
可能會突然記起一首歌
「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
這些記憶點
都來自於上世紀80年代爆火的電視片
《濟公》《濟公活佛》
不知道
大家在看的時候
會不會好奇
歷史上到底有沒有濟公這個人？
可能又會有人好奇了
歷史上的濟公
是不是也瘋瘋癲癲的？
他又是怎麼被一步步神化的？
咱們這期
就來跟愛卿們好好嘮嘮
濟公
俗名叫李修緣
法號叫道濟
是南宋時期的僧人
出身於名門世家
祖上還有人當過駙馬
大概在20歲的時候
他皈依了佛門
拜靈隱寺的佛海禪師為師
不過當時的他
恐怕怎麼也想不到
自己在幾百年後會被傳成濟公活佛
畢竟那時候
他還只是一個
正常新僧入寺
不說唯唯諾諾
但也絕對是循規蹈矩
小心翼翼、嚴守戒律
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但他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從小受的教育
比別人多一些
對佛學的理解
比別人超前一點
在寺里
他簡直像個異類
佛門戒律？
不讓喝酒？
沒門！
酒，照喝不誤
佛祖都攔不住
暑寒無完衣，予之，尋付酒家保。
——《湖隱方圓叟舍利銘》
在寺里
正常新僧
除了日常瑣事
還會做三件事
念經，念經，還是念經
而道濟不同
比起成天窩在寺里念經
他更願意走幾步
到俗世觀察生活
路邊遇到陌生人
會親切地跟他們嘮一嘮
遇到小孩子
能跟他們打成一片
但換個角度
從當時其他僧人的視角看
道濟這傢伙
就是個完完全全的另類
愛喝酒，衣衫襤褸，不愛念經
根本沒有把佛門教諭放在眼裡
簡直又狂又傲
於是大家給他起了個綽號
叫濟顛
一方面
他不守戒律
是佛門的異類
時常遭到師兄弟的排斥
另一方面
他洒脫不羈略懂醫術
是個熱心腸
經常仗義相助有困難的人
久而久之
在杭州當地
積累了不小的名氣
百姓們都很尊重他
正常來說
人的一生在死亡時
就會畫上句號
他不一樣
圓寂
是他生命的終點
但同時
也是他神化的起點
在他圓寂後
老百姓率先發力助攻
傳出濟公爆了佛家裝備——舍利子的驚天消息
濟公這個形象
開始往神化的方向前進
第二輪助攻
則來自於杭州本地的僧人們
釋居簡禪師
道濟的師侄寫了
《湖隱方圓叟舍利銘》
把舍利子的傳聞記了下來
都人以湖隱方圓叟舍利晶瑩而聳觀聽，
未之知也……
邦人分舍利，藏於雙岩之下。
——《湖隱方圓叟舍利銘》
另一邊
凈慈寺的住持如凈禪師
在傳法時
隱喻濟公為
五百羅漢之一轉世
天台山里五百牛，跳出顛狂者一頭，
賽盡煙花瞞盡眼，尾巴狼藉轉風流。
——《如凈和尚語錄》
*牛在佛教里有生死自在，本具佛心的意思，這裡的牛隱喻羅漢
濟公是杭州有名的僧人
加上和尚們的助攻
便順理成章地占了個位置
美滋滋地成了五百羅漢中的一員
謀了個普通羅漢噹噹
到了元朝明朝
隨著杭州當地的傳聞越來越廣
文人小說家也下場助攻了
一千個文人筆下
就有一千個不同的濟公
不守戒律
於是濟公除了喝酒
還會吃肉
甚至還跟妓女糾纏起來
變成一個花和尚
風狂不飭細行，飲酒食肉，與市井浮沉，
人以為顛也，故稱濟顛。
——《西湖遊覽志余》
濟公大醉被劉行首家的大姐纏得酒醒，
逃到春台畔大火箱上睡了一夜。
——《錢塘湖隱濟顛禪師語錄》
於是濟公學會了
挪移術、起死回生術
會念咒語
更能超度亡靈
於是濟公堪稱
古代版柯南
所到之處
皆有隱情
濟公最開始
只是一個普通羅漢
沒啥特點
但後來的《濟顛語錄》里
幫他加了點顏色
變成金身羅漢
《濟顛羅漢凈慈顯聖記》里
又幫他加了點料
變成紫腳羅漢
而《麴頭陀新本濟公全傳》里
他更是往前挪了挪
成功上位
成為排行第
一百八十八的羅漢尊者
清朝中後期
濟公的故事傳播的範圍更廣了
從杭州傳到了北京
一大批新興的濟公故事
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北京的濟公故事裡
濟公大體上有三個特點
法力無邊 俠肝義膽 接地氣
高深的法力
讓他在各種危險邊緣試探而不翻車
俠肝義膽
讓他能體會人間疾苦
路見不平拔扇子相助
市井俗氣
讓他的形象更接地氣
更有親和力
濟公的形象
在北京的故事裡
一路高歌猛進
在《評演濟公傳》里
濟公直接坐了升職火箭
第一回就明確提到
濟公是降龍羅漢轉世
終於有了合適的名號
再後來
隨著各路小說、評書、戲劇的助力
傳著傳著
他濟公活佛的名號
也終於徹底響徹天下
貧窮的朋友
從他身上看到被救濟的希望
落魄的文人
從他身上學到洒脫執意的個性
他隱藏著許多人求之不得的品格
他願意為眾多的苦難者發聲
準確來說
他的形象不只是他
而是縫合了無數人
對美好的想像
到了現在
濟公被世人尊稱為
「濟公活佛」
但他的神仙之旅
遠沒有結束
現代人憑著自己的想像力
為濟公形象添磚加瓦
讓濟公在神化的路上
繼續奔跑，永不停歇
伸腿瞪眼丸
原本並沒說是怎麼來的
但在影視劇里
為了增強畫面效果
加了一點細節
變成濟公從身上搓下來的泥垢
包治百病
——————以下是腦洞時間——————
按照這種路子
假如濟公去了
北方大澡堂子搓澡
那種情形應該是
這個時候
不難想像
又接地氣又樂於助人的濟公
會對搓澡老闆
這麼說
參考文獻
[1] 呂堃. 兩大濟公故事群的形成及原因[J]. 學術交流,2011
[2] 李向明. 濟公小說的演變及其形象簡析[J]. 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學報,2012
[3] 呂堃. 濟公形象的演變及其文化闡釋[J]. 天中學刊,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