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宋、孔、陳,大夥熟知的民國時期四大家族,任何一個拉出來都是妥妥的富可敵國。至於他們是如何暴發起來的,根本原因大夥也不難猜測:有權便有錢,權越大,來錢越容易。
但這麼一句簡單的描述,多少顯得有些乏味和無趣,所以我們不妨逐個展開說說。
蔣家就不必多說了,在那個時代,蔣介石是老大,誰敢斷蔣家財路,換了便是,再不行直接突突掉。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老大吃肉,跟班也能沾得不少油水,其他三個家族的暴發史自然也離不開蔣介石這個核心。
就好像帶兵打仗極度信賴「黃埔系」一樣,在另一個掌權基石——金融的把控上,蔣介石同樣只相信自己人。而宋家、孔家和陳家,便是除了蔣家嫡親之外,蔣介石最為親密和信任的「自己人」。
先說說宋家。
1928年的報紙,在報道中刊登過這麼一段話:宋老太太滿面春風,一手扶著大女兒宋靄齡,一手攙著小女兒宋美齡,後面緊跟著兒媳婦張樂怡,剛參觀過大女婿實業部長孔祥熙主持的南市國貨展覽會,又前來參觀小女婿蔣介石授印、大兒子受印、出任總裁的中央銀行開幕典禮的禮品展覽。
宋家的關係和地位在這麼一段話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雖然這一切最應感謝的人是嫁給蔣介石的宋美齡,但是從傳統家族關係來看,作為長子的宋子文才是這一家族的正在代表人物,宋家的財富爆髮式積累也幾乎來自於宋子文的「神轉騰挪」。
作為南京國民政府的首任總裁,宋子文後續還擔任或者兼任了實業部長、財政部長、外交部長、行政院副院長、行政院院長等重要職務,長期把控著國民政府的財政、經濟和金融。
掌控財經大權後的宋子文,自然也要在體系內打造屬於自己的圈子。
在民國時期的「四大行」中,除了由蔣介石親自擔任總裁的中國農民銀行不敢動之外,其他三大行全部進行了一番清洗:
在宋子文、孔祥熙等人策划下,通過給中國銀行搞「增資擴股」,並遊說蔣介石用一個「國民政府財政顧問委員會副主席」的虛銜把當時就任總經理的張嘉璈踢出,換成宋子文的表哥
交通銀行是中國近代史上出現的第二家官辦銀行,宋子文通過改組、增資逼走了原董事長盧澗泉,與宋子文關係密切的胡筆江被任命為董事長,同樣聽命於宋子文的唐壽民被任命為總裁,又通過董事會任命宋子文的弟弟宋子良為該行常務董事。
中國建設銀行公司由宋子文在1934年一手創辦,之後為了發展便利,歸為國有,主要業務有:創辦大中型企業,代客戶籌集中外資金,發行股票、債券,代購國外材料及各種設備,代客戶設計生產計劃、組織公司,代中外客戶組織輸出、輸入貿易,重新整理不健全但有前途的企業。該公司可以說是中國最早的投資銀行,證券、債券、投資、資產重組、財務顧問以及外貿等業務都搞。這家金融集團旗下的中國國貨銀行全部由宋子文弟弟宋子良和宋子安掌控。
有金融資本作後盾,宋家資產迅速向各個經濟領域擴張。有人做過統計,宋家的資產主要集中在7家銀行、12家商業公司、22家工廠和1個運輸公司。包括宋子文當董事長的擁有免稅權且壟斷了洋米進口的華南米業公司,由宋子良等宋氏成員出面經營的國貨聯營公司、中國物產公司、中國國貨公司四川畜產公司、西寧興業公司、孚中貿易公司、中國進出口貿易公司、統貿易公司、金山貿易公司、利泰公司等。
另外宋家還在新華銀行、中國國貨銀行、中國保險公司、上海銀行、南洋兄弟煙草公司、四川絲業公司、振華造紙廠、民生公司、華豐和記紡織布廠、大中華火柴公司、華豐和記麵粉廠、中華書局、六河溝煤礦公司、中國毛紡織公司、恆豐紡織新局、中湘煤礦公司等企業擁有大額股份。
再說說娶了宋靄齡的孔氏家族核心人物孔祥熙。從民國央行總裁,到實業部長到財政部長,孔祥熙幾乎每個職位都是接小舅子宋子文的班。在中國銀行和交通銀行的清洗行動和關係安插上,孔祥熙同樣是主要策劃人之一。
除此之外,孔祥熙在建築自己的財經王國上,還做了兩件非常重磅的事。
第一件是控制中央信託局。該局包辦了當時的信託、保險業務,還經辦儲蓄,權力很大,孔祥熙以中央銀行總裁的身份兼任該局理事長。因為局長和兩位副局長都聽命於孔祥熙,不久孔祥熙還任命自己的兒子孔令侃為常務理事,掌握了該局的人事、行政大權。,孔令侃野心很大,搞了一個「南尖社」和「兵工儲料處」,這個部門進哪些人、平時幹什麼連局長、副局長都不得過問,這兩個地方主要負責孔家的財富管理和內幕交易。
第二件事:1939年夏季,美英兩國直接操縱的中央銀行外匯平準基金委員會奉美國政府指示,決定凍結中國私人在美國的存款。美國代表福克斯向孔祥熙轉達了這項決定,孔一方面拖延時日,一方面即刻通知宋靄齡。宋得到消息,馬上叫心腹趙季言飛往美國,把孔家有關係的中國私人名字存款全部處理化名轉移。待趙季言完成任務向宋靄齡復命的第二天,重慶才正式公布這一決定。一時間,外匯大為波動,銀行界因為措手不及,嚴重影響到資金周轉。這件事得罪了不少財閥,但是也樹立了孔家在外匯管理上的絕對統治地位。
孔家最早的資產是天津祥記商行,以後又先後控制了山西裕華銀行、中國棉業公司、中國興業公司、中國毛紡織廠、西北毛紡織廠、中國糧食公司等,中國糧食公司幾乎壟斷了國內大宗糧食買賣,還涉足糧食加工。
人們熟知的揚子公司成立時註冊資本為1億元,次年就驟增到10億元,其中孔令侃一個人的股份就超過1/4,公司下設工業營業、、財務、代理進出口、顏料和影片等九大部門,業務涉及棉花、電器、藥品、奢侈品進口、茶葉出口等。
最後說說陳家,這是四大家族中唯一一個和蔣介石沒有親屬關係的家族,代表人物為陳果夫、陳立夫兄弟——他們是原上海督軍陳其美的侄子。辛亥革命初期,陳其美、黃興是孫中山的左膀右臂,陳其美在日本留學時結識蔣介石,二人結義,陳其美勸蔣介石加入同盟會,又把蔣介石引薦給孫中山。
因為如此,陳其美成為蔣介石的政治引路人和恩人。1916年5月18日陳其美在上海被袁世凱派來的刺客殺害,生前把陳果夫、陳立夫兄弟託付給蔣介石。蔣介石對二人十分照顧,陳果夫1926年就擔任了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部長,陳立夫1929年擔任了國民黨中央秘書長,二人常年從事黨務工作,在國民黨內部被稱為「二陳」或「CC系」。
「二陳」涉足經濟和金融領域主要在1940年以後,他們打著創辦和經營國民黨黨產的名義,利用手中的特權積累財富。在金融方面他們主要借用的是中國農民銀行、中央合作金庫和中央財政委員會等金融機構進行壟斷經營,財富也迅速膨脹,與蔣、宋、孔三家甚至可以平起平坐。
不過陳氏兄弟和其他三大家族不同的是,他們雖然也喜歡斂財,但是卻沒有大肆揮霍,最終的下場也沒有其他三家那麼「幸運」——陳果夫病死台灣,陳立夫到美國養雞虧本後不得不賣鹹鴨蛋,好不容易接了個寫稿的活,還被騙了稿費,只能靠朋友介紹去普林斯頓大學當客座教授,賺些生活費,好在還算長命,活到了101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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