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向榜單|夏天的落日,偷偷盛放的小心事

2022-07-03     單向街書店

原標題:單向榜單|夏天的落日,偷偷盛放的小心事

「當太陽完全落入地平面以下,人們所能看見的最後一道光線就是綠光。」

最近,每到黃昏,朋友圈總會有一波落日刷屏。這仿佛是夏天的一種能量守恆,白天有多燥熱,傍晚的雲彩就有多絢爛。

說到落日,很多人都會想到小王子。有一天,他看了 44 次落日,「你知道,悲傷的人會愛上日落的。」情緒,不止是悲傷,那些讓我們記住的每一個落日,都偷偷盛放著我們一個小小的心事。

亞當·扎加耶夫斯基寫道:「保衛詩歌,也保衛一個小城夏日的傍晚。」

本期榜單,我們請同事推薦了 8 部夏日書影,希望在這個夏天的黃昏時分,你可以變成那個你想成為的人。

每次日落之前都是我最想大哭一場的時刻,我總是行色匆匆的走在路上,聽著巴赫或者勃拉姆斯,強忍淚水,或者流一會眼淚。

我哭,不是因為某件社會時事或者某些難以理解的政策,不是因為受盡傷害的童年和精神疾病的母親,也不是因為某座城市的回憶或者內心重燃而起的渴望,我哭,僅僅是因為那種天色,微風,河水帶給我的熾熱意識,以及我多想在黃昏時刻變成我想成為的那個人。

尼采說在眼淚和音樂之間他無法加以區分。音樂常常讓我回到某個特定的場景,投射進整個曾經的自我,那時的我要比現在更多敏感,更多慾望,更有激情。在熱帶漫長的黃昏,我去聽歌劇院門口放映的露天音樂會,那天播放了一首拉赫瑪尼諾夫《第三鋼琴協奏曲》,雲彩在頭頂一行行鋪開,呈粉紅色,像基督的血。那時候,我的體內像D.H.勞倫斯一樣,有什麼東西在流著黑色的眼淚,它正在扼死我,我希望它能走開。

石黑一雄的溫柔筆調讓我好似躺在陽光照耀的溪水中浮動,我似乎也變得溫和了一些,有時候我會一個人跑去公園裡坐著,想像自己跟石黑一雄一起,看長日將盡。

「長日盡處,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將看到我的傷疤,知道我曾經受傷,也曾經痊癒。

有一年夏天,無論去哪兒,總背著一個明黃色的帆布袋,上面寫著大大的四個字,在陽光中很耀眼,也有點不合時宜——「保衛詩歌」。

底下,是一行亞當·扎加耶夫斯基的詩:也保衛一個小城夏日的傍晚。

夏天,很適合讀詩,在夕陽里,在樹蔭下,在晚風中。總有人在翻開書頁前先問,為什麼讀?扎加耶夫斯基有一個回答:「為你自己而讀,為你的靈感,為你靈巧頭腦中甜美的騷動。可也要為對抗你自己而讀,為疑惑和無力,為絕望和博學。」

閱讀,也是對詩歌的保衛。傍晚時分散步,會在某一刻重新愛上生活。

是的,保衛詩歌,崇高的風格,等等,

但也保衛一個小城夏日的傍晚,

那裡花園飄香而貓靜靜地坐在

門前台階,仿佛中國的哲人們。」

周末,酒館的忙碌很明顯。我調轉方向,準備寫下一些狡猾的規定,或者,一個粗暴的使用說明。

首先,你不能在喝醉時讀它,你不能在早晨讀它,你不能餓著肚子讀它。你不能在大雨天讀它,你不能在高海拔地區讀它,你不能在家裡讀它,你更不要在咖啡館裡讀它。

其次,它真的太薄了。84頁,可以用做復健注意力的初級讀本。

最後,是我的胡亂猜測。也許我們在語言的層面上早已經演化成不同的物種,每對戀人都在實踐跨越物種的倫理學。所以,萬桑·阿爾芒德羅斯對待海星與水母分外的嚴格。

如果可以,我可能會說它是侯麥的切片,潮濕的薩岡,霍克尼的紙漿。

在隆冬,我終於知道,我身上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夏天

加繆很愛夏天。他列過自己最喜歡的十個詞:世界,痛苦,土地,母親,人,荒原,榮譽,貧窮,夏天,大海。

這本筆記,從任意一頁開始讀。加繆的筆記橫跨 25 年,從 1935 年初入文壇,到 1960 年離世,他記錄下自己對創作和生活的思考,熾熱得像夏天。這些筆記,他都寫在學生用的練習簿上,足足寫了 9 本。

裡面也有很多摘抄,比如斯圖亞特·米勒那句:「寧可做一個不滿意的蘇格拉底,也不做滿意的豬。」他還直接引用倫坡與幸福的四大條件:

1)露天生活。

2)愛一個人。

3)遠離一切野心。

4)創造。

趁著這個夏天,去找一下自己的幸福四條件。

重翻這部電影出來寫,其實沒有「做功課」把電影再看一遍之類的,只從記憶里調取出了金城武和郭富城的臉:他們站在陽台上,半落的太陽給兩張青春的臉鍍上金邊,在一個香港的夏天。

千禧年前後,香港有好多這樣的電影,專講一些輕輕悄悄的愛戀,或者對準一個倏忽而過的惆悵夏天,年輕人走來走去,被允許做一些無目的無意義毫無緣由的無用事。

金城武是鋼琴調音師,卻不會彈琴,落班後沒有其他事做,待在方方正正的房間裡得閒玩填字。報紙副刊的遊戲,第一條填出便是「終有一日感動你」。

寂寞男孩當然會愛上女鄰居,在樓上反覆彈一首《安娜瑪德蓮娜小步舞曲》的女鄰居。巴赫寫給愛人的那首,還一定要把愛人名字放在裡面。他看到陳慧琳獨自把喝剩的礦泉水淋在臉上,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寂寞男孩更先一步招惹到了無賴小孩。郭富城就是那個沒工作自稱在寫書的未成名作家,成日賭馬,只是陌生人偶遇卻能大剌剌過來蹭房間。

陳慧琳跟著房屋中介來看樓,瞄見樓下滿身汗的郭富城拿著礦泉水澆頭,便決定搬進來。

「好寂寞啊。」忍不住這樣嘆息,然而誰都是。在轟隆隆往前進的時代里,有些落日,偷偷盛放了小玩意兒小心事,對一部分人來說,很重要。

「當日落的時候,太陽看上去會比實際上的要偏高一點,而藍色,綠色都比紅色要高一些。當太陽完全落入地平面以下,人們所能看見的最後一道光線就是綠光。

又是侯麥。是涌動的綠色邊緣線和海上的紅色霞光。

侯麥最初以法國小說家凡爾納在著作《綠光》中的一句話「誰能看見綠光,便能得到幸福」為靈感拍攝了本片。"綠光"指一種罕見的自然現象,即太陽落山時偶然會在地平線上看到一抹綠色,因此,人們把它當作它是可望而不可及,可遇不可求的象徵。

侯麥的電影永遠有一些看似漫不經心的對科學、對哲學現象的探討,他透過最日常的對話和行走去琢磨人物的狀態,攝製組總是人少,攝影機的視角也總是疏離,拍鬆弛的散步,拍曖昧的男女,拍服裝搭配和室內裝修……似乎故事裡的每個人都熱愛閱讀、打扮、散步和紅葡萄酒。

每個人也都想要愛情,微妙的情感被攝影機架在離主角一首詩的距離之外,配合周圍的人與事,一切都氤氳在一種奇妙的氛圍里,像一棵易敗的植物,像一片永不停歇的海洋,又像是被黃昏籠罩。

故事裡的人如何在自由和落寞之間靈活換算,我想不必管。他已經用光影告訴我們了:綠光就在那裡。而人生當中應該要有一次,認真看夕陽。

這是《愛在三部曲》的最後一部,傑西和賽琳距最初在火車上的邂逅已經過去了 18 年。這 18 年中,他們從相識到錯過,再到重逢,組建家庭。在影片的後半部分,兩人依舊和初見時一樣有著說不完的話,他們在傍晚的街道散步,隨後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默契地等待著日落的時刻。

兩人盯著即將落山的太陽,賽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說一句「還在」,直到太陽完全落下,她說:「沒了。」兩人對視,後又將頭轉開,看向他處。

傑西賽琳的愛情,被無數人視作是「最真實的愛情」。浪漫的相識,浪漫的重逢。而在浪漫隨著時間退去時,在生活中的一地雞毛漸漸浮現時,他們依然可以隨時隨地有話可說,坦誠的交談,就連激烈的爭吵過後,依然可以以一種有些浪漫、幼稚的方式達成和解。

在馬力克的電影里,總能看到自然光的極致運用。天空仍有光線的日落時分是影片里農人們每天唯一能自由支配的時刻,為了儘量用視覺去講述故事,電影每天的拍攝時長只有二十幾分鐘。

「四處討生活的日子令人厭倦,像陰溝里的豬」。犯事的工人帶上家人爬上火車頂,夫妻對外宣稱為兄妹,一路逃亡到德克薩斯州。

在農場做工的日子並不好過,但電影用油畫般的鏡頭,拍出了一副工業時代的拾穗者。拖拉機在遠處噴出蒸汽,麥浪翻起詩意的起伏。

為了獲得遺產,男人勸說妻子嫁給命不久矣的年輕農場主。這樁用陰謀促成的婚姻帶來了短暫的一段「天堂之日」, 直到一場遮天蔽日的蝗災把它徹底打破。

電影尾聲的火車站,士兵們啟程奔往一戰的戰場。豆瓣用戶江聲走在影評里指出,「(電影)背景大多是被鏡頭美化了的自然景致,而人物在其中所占的畫面以及活動,都如螻蟻行徑。

人們一開始總是無目的地漂泊,接著辛苦勞作求生,最終總在慾望的推動下進行殘忍又無意義的爭鬥。

這個夏天,你想留下點什麼?

via.《藍色大門》

編輯 - 十三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3898227d33dfc6d9903e3f12609d68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