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備受關注的「殺人女魔頭」勞榮枝案在江西省南昌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庭審現場,落網一年後的勞榮枝站上被告席,聲音低沉,一直低著頭。對於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和犯罪事實,勞榮枝不認可合謀的事實,且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一直受法子英威脅,「我是他的性侵工具,也是他的賺錢工具。」「我也想對受害人和我的家人表示道歉。」勞榮枝當庭說。
12月21日上午,勞榮枝涉嫌故意殺人、綁架、搶劫一案在江西南昌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審理。新安晚報、安徽網、大皖客戶端記者參加了案件的旁聽。
南昌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勞榮枝與法子英(另案處理)系情侶關係。1996年至1999年間,二人共謀且分工明確,由勞榮枝在娛樂場所做陪侍小姐(俗稱「坐檯」)物色有錢人為作案對象,分別在江西省南昌市、浙江省溫州市、江蘇省常州市、安徽省合肥市共同實施搶劫、綁架及故意殺人犯罪。案發後,勞榮枝使用「雪莉」等化名潛逃。2019年11月28日,勞榮枝被公安機關抓獲歸案。
法庭審理中,檢察機關指控勞榮枝在南昌、溫州、常州、合肥四起犯罪事實,涉嫌犯故意殺人、綁架、搶劫罪。勞榮枝對罪名不認可,表示其未與法子英合謀,不是自己的本意。法庭上,勞榮枝對被害人家屬道歉。
新安晚報、安徽網、大皖客戶端記者了解到,勞榮枝案僅有合肥被害人小木匠家屬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要求賠償約135萬元。勞榮枝表示願意賠償,但其僅有3萬多元。
早不賠償,晚不賠償,到了法庭了,突然願意賠償了。這話說出來,勞榮芝她自己信嗎? 我在南醫大殺人案、百香果女孩遇害案、素媛案的回答里說過,有些人其實不能當成平等的人來看。 在他們心裡,毫無對生命的尊重,可以說對任何生命都毫無敬畏之心。在他們心裡,奪走別人的生命,就和打碎一件普通的物品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心裡,認為行兇作案,就不是犯罪,只是一個普通的行為。所以南醫大殺人案兇手可以毫無愧疚的說他不是壞人,只是頑皮。趙斗淳說要見見受害人談心。
只有當他們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才會惶恐,才會擔心,才會想起來所謂的「懺悔」。 勞榮芝潛逃二十年,淡定的生活,被抓住時甚至露出微笑,以笑容面對鏡頭,心態就是如此。 她覺得,不就七條人命嗎?有什麼可擔心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當想清楚,自己生命即將終結,終於惶恐起來,開始慌亂,開始推脫責任到已經死了的法子英身上。
對於勞榮枝的「變壞」應該跟法子英有直接關係。但這裡面涉及的人命案較多,我們最大程度也只能假定「第一次命案」勞榮枝是被動變壞的,至於後續的命案還真不好說。所以「勞家人」想要留住勞榮枝的命,其實還是不太容易的,畢竟涉及7條人命。
事實上,我們也很清楚,就法子英和勞榮枝來講,也並非一開始就想殺人,而是在具體的「謀財」過程中有些失控,所以才決定「害命」。從這個意義上講,勞榮枝被拉下水應該也是出乎她意料的存在,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她好像也不好回頭。
另外,「勞榮枝案」時隔20多年,當初殘暴的氛圍早已褪去,留下的只不過是讓人悲嘆的過往而已。說到底,從法子英被繩之以法之後,勞榮枝的存在其實更多是民間軼事而已,畢竟她跟法子英曾被流傳為江湖上的「黑白雙煞」。
與此同時,在最新的媒體報道中,「勞榮枝的中專同學」也發聲稱「勞榮枝本人善良漂亮,不會是殺人魔」。言外之意,也是比較認同「釣魚鉤」的邏輯,並且一再表示「如果早知道法子英是歹毒之人,想盡辦法也會『拉住』勞榮枝」。一言以蔽之,「勞榮枝」是被帶壞的。
在某種意義上而言,作為「勞榮枝的親友」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表態,除卻有「打撈勞榮枝」的樸素願望,更為直接的是他(她)們更了解「勞榮枝變壞」前後的樣子。雖然,這些認知不一定準確,但是基於人性的異化過程來看,還是有一定參考價值的。
勞榮枝家住九江市石油公司家屬區,父親原本是湖北黃梅的農民,50年代過江,通過招工,進入九江市石油公司,在單位負責消防工作。
作為早在第二次鴉片戰爭後,就已對外通商的沿江內陸城市,九江市地處贛、鄂、皖、湘四省交界處,曾是江西省工業最發達的城市,很早就有工業園區。九江石油公司坐落在市區東部工業區,地處潯陽區金雞坡村,周圍還有畜產廠、煉油廠等國有企業。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這裡都是九江市的郊區地帶,遠離真正的城市生活。但整片廠區和生活區已經足以構成一個完整體系,互相熟識的職工和家屬們,從早到晚,從出生到死亡,全部生活經歷都可以在這裡完成。
勞榮枝家的老鄰居何芳告訴我,70年代早期,勞榮枝的母親也來到廠里,帶著兩個兒子兩個女兒,成為石油公司的家屬工,做些挑油桶、拉板車的工作。勞榮枝是到九江後才出生的,廠里很多人都有印象。在鄰居們的口中,勞榮枝的父親隨和老實,跟同事相處融洽,但她母親總是為些零碎小事跟人吵架,有人形容,是「那種典型的農村婦女」,語帶輕微嘲諷。
勞母如今還在老廠區,撿點廢品補貼生活。隔壁同樣撿廢品的鄰居受不了她,因為她每天都會打聽別人賣多少東西,賺多少錢,百折不撓,事無巨細。另一個鄰居開玩笑:「如果別人家出了這樣的事,你就可以去找她採訪,她什麼都清楚。」石油公司的很多工人都來自部隊退伍,知青安置,作為農村外來者,勞榮枝母親的性格在廠里顯然不受歡迎,很多老鄰居談到她時,都會露出一種微妙的笑容,表示自己跟她家不往來。
勞榮枝的小學和初中都是在石油公司子弟學校念的,她二哥勞光榮說,勞榮枝從小就比較懂事,學習不要人費心,每學期都拿獎狀回家,字也寫得清秀。在勞光榮看來,這屬於天分,因為他的父母都沒有念過書,家裡其他哥哥姐姐讀書也不怎麼樣。雖然勞榮枝是家裡最小的,但並沒有格外受寵,而是跟其他孩子一樣散養,穿姐姐留下的舊衣服,還要幫著掙點外快。勞光榮記得,當時隔壁做衣服的畜產廠有分豬毛的散活,即把白豬毛黑豬毛分開,6毛錢一斤,臭烘烘的,大家都做。廠里所有人日子都過得緊,月初發了工資就趕緊買下米、面、油。
初中畢業時,15歲的勞榮枝想考高中,上大學,因為班上同樣成績的都去上高中了。但二哥勞光榮建議她去師範學校,早點出來工作。當時勞光榮剛從部隊轉業回來,在家裡很有話語權,他的建議得到了父母的支持。他記得勞榮枝考取了九江師範學院幼師專業後,自己還送她去了學校,他不記得勞榮枝當時是否有什麼反應了,在他看來,「15歲的女孩子……」意思是,什麼不懂。不過,在當時,考取九江師範學院也很不錯,是周圍人交口稱讚的對象。
畢業後,勞榮枝被分回石油公司子弟小學教語文,和父母及尚未成家的二哥住在一起。勞光榮記得,發了第一個月工資後,勞榮枝就給家裡買了一台茶几,沒過多久,又給父母買了一台取暖器。勞榮枝是外向還是內向,跟家裡誰的感情好,勞光榮說不上來,只知道她人緣不錯,時常有同學、朋友叫她出去玩。勞榮枝有什麼愛好,勞光榮也說不上來,只知道後來分回石油公司子弟小學後,原來的中專老師還建議她,暑假繼續去學舞蹈,但她沒有去。
「勞榮枝畢業時,勞家幾兄妹都已找到工作,大哥進了一家大集體單位(七八十年代國有企業下屬的廠辦企業),二哥留在了九江石油公司,兩個姐姐則分別進了石油公司和煉油廠,都是普通工人。相比之下,成為教師的勞榮枝的待遇,在幾兄妹中算好的,但和她自己的師範學校同學比起來,並不突出。如今,勞榮枝還有一個姐姐和哥哥留在體制內單位,另外一個哥哥和姐姐則在後來的企業改制浪潮中買斷工齡,自謀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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