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開前校長:大學生精緻利己,不能怪他們,是我們急功近利了

2019-11-27     軼工坊

「大學生精緻利己」是一個老生常談的話題了,人們對大學生「精緻利己」頗有看法,主要是因為大學生代表著「進步、蓬勃向上」,如果這群有朝氣的青年變得精緻利己,對社會和整個國家都是不好的。

記得錢理群教授在解釋「精緻利己」時,舉了這麼一個例子(錢教授強調是文學概括,不具體指某個人):他在班上上課,發現坐在第一排的一個學生總能及時地對他上課的內容做出反應。每個老師都會對自己的課堂效果有所期待,他也不例外,所以對這樣的學生有天然的親近感,他也開始注意起這個學生。下課後,這位學生跑過來與他交流,和其他同學不同的是,這位學生不是吹捧他,而是把他課堂上講的內容說得頭頭是道,且全說到點子上。他的課能被學生完全理解,當然很開心,於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進了一步。如此一次,兩次,三次,他對那位學生的好感倍增,第四次的時候,那位學生找他幫忙,說:「錢先生,我要到美國去留學,請你給我寫推薦書。」他欣然同意,不曾想,寫完之後,那位學生就再也不沒出現了。

錢理群教授認為那位學生的行為是典型的精緻利己,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投資,等投資有了回報(拿到了推薦信),等他認為你已沒有用了,就會果斷而無情地拋棄你。

為什麼我們的大學生會精緻利己?為什麼他們把心思放在「利用高超、精巧的方法和手段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大學生的人生觀、價值觀出了問題。人們對部分大學生的精緻利己做出批評情有可原,但這個「鍋」不能全讓大學生給背著。

前不久看了一段南開大學前校長龔克的訪談視頻,龔校長被問到一個與「大學生精緻利己」有關的問題,提問者說:「張伯苓(南開的創辦者)提出要『允公允能 日新月異』,這是南開大學的校訓,一直也為南開大學所尊崇。我們現在來看,有一種說法,有一些大學生,尤其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成了一種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如何看待這個現象?」

龔校長首先肯定了這種現象的存在,但他認為「成為精緻的個人主義者」的大學生,不是大多數。龔校長覺得大學生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們整個教育界的浮躁」、「我們現在有很多急功近利的做法」、「我們的帽子滿天飛,大家就在追求這些帽子」,不能怪他們。他在視頻中說道:「我們不能怪孩子們,我們一方面要讓大家確實樹立一些公心,把我們個人的發展和國家民族人類整個地球可持續發展連在一起,再實現他的人生價值。我們在努力做這樣的教育,我們要求教師現在要有公心。教師只想著自己的功利,這是不可以的,他必然會影響學生。」

南開前校長:大學生精緻利己,不能怪他們,是我們急功近利了

龔校長不認為精緻利己是大學生的錯,相反,他認為錯在「我們」,是我們的教育界浮躁了,是我們急功近利了;是我們的老師把大量的精力放在追求「帽子」上了。老師們的功利行為影響了學生,學生一定也會功利。

的確,高等教育在經過多年的快速發展後,衍生出了一些問題。這些問題讓教育有些變味,導致我們很難再培養出「心懷天下,憂國憂民」的大學生。如今的大學,似乎成為了一個職業技能培訓所。很多人考大學,不是為了訓練思維、開拓視野、提升綜合素養,而為了掌握一個技能、謀得一份好工作、賺一大筆錢、實現個人的飛黃騰達。

在這種奮鬥目標的引導下,大學生們漸漸丟掉了「公心」。於是我們看到,大學生加入學生會或當班干,不是想著為學校、為班級服務,而是想著接近輔導員或團委老師,以讓自己在評優評先具有優勢。

正如錢教授所言,體制偏偏喜歡這些的精緻利己主義者,因為他們有很高的智商、很高的教養;他們老道世故、所做的一切合理合法又無可挑剔;他們可以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資源達成目標;他們工作效率高,他們會迎合體制。

當然,我們不得不承認,在就業壓力巨大和競爭日趨激烈的當下,大學生如果不向「精緻利己」靠攏,很可能就會成為職場上的「炮灰」,他們成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一定程度上是被逼的。

所以,部分大學生的「精緻利己」,真的不能全怪他們,這與教育環境、社會環境等各種客觀因素有很大關係。只是,出現這個現象,總是令人痛心的。

「淡泊以明志,寧靜而致遠」,我們每個人是不是都應該沉下心來,撇去浮躁,努力找回自己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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