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憾失諾貝爾獎,他卻說……

2019-10-11     長沙觀察

今天,2018和2019諾貝爾文學獎同時揭曉:

當地時間10月10日,瑞典文學院宣布,將2018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奧爾加·托卡爾丘克(Olga Tokarczuk),將2019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彼得·漢德克(Peter Handke)。

根據諾貝爾獎官方網站介紹,諾貝爾文學獎由瑞典文學院頒發,是阿爾弗雷德·諾貝爾遺囑中提到的五大獎勵領域之一,他在遺囑中說獎金的一部分應頒給「在文學界創作出具有理想傾向的最佳作品的人」。

據諾獎官網介紹,首屆諾貝爾文學獎於1901年頒發,得主是法國詩人普律多姆。此外,羅曼·羅蘭、蕭伯納、海明威等著名作家均曾獲得過該獎。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了中國作家莫言,莫言因此成為首位獲得該獎項的大陸本土作家。

早前,長沙女作家殘雪成為該獎項熱門人選曾一度引發關注。遺憾的是,她最終無緣諾貝爾文學獎。

讀殘雪作品比猜她得獎有意思

作者:龔曙光

作家殘雪近照。

殘雪突然成為一個熱詞,對此絲毫不感意外。

2016年,與其對話時我就說過:殘雪是那種可以將邊緣站立成中央的作家。雖然這類作家在文學史上很少,好些時代出不了一兩個,而殘雪正好屬於這一類。她是一個有天賦,有定性,有韌勁把一塊冷地站熱的人。在當代作家中,很少有人像殘雪那樣對自己的寫作自得其樂,對自己作品在未來的某個時點擁有更廣泛的讀者抱有完足自信;很少有一個靈魂的行為藝術家面對稀稀落落的觀眾仍激情充盈地表演數十年,一個精神的領舞者長時間獨舞仍樂此不疲。殘雪具有天生的大藝術家的氣質,那就是將孤獨作為藝術生存的常態,甚至轉化為藝術創作動力的氣質。我猜想,她對今天突然打來的追光應該極為不適應,儘管她一直也期待這樣一束追光。

三十多年前,我就覺得殘雪是一位值得特別關注的作家。作為一位藝術家,她具有完足的天然性和自發性,她的寫作是生命泉眼的自然流淌。即使在那個時代,我也沒有用所謂的現代性去定義她。一個真正的靈魂的行為藝術家,將其歸屬於古典與現代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真正的標示性。或許在審美氣質上,她更傾心於卡夫卡等,但這不表明她可以簡單地歸屬於那一類。雖然她說過自己站在卡夫卡的肩膀上,但她站著的肩膀何止於卡夫卡一個人、一類人?殘雪首先屬於她自己,然後屬於她所處的時代。她以自己的獨特性,豐富了時代的審美。一個偉大時代審美的豐富性,是由眾多優秀藝術家的獨特性構成的。殘雪屬於我們時代不會被湮滅的獨特性之一。

殘雪藝術的獨特性及價值,與能否獲獎無關。一個作家是否優秀甚至偉大,從來就不是可以由某個獎項來定義的。或許某一獎項可以推動作品的傳播,但絕對提升不了作品的品味和作家的品級。殘雪即使不獲獎,甚至從未被某一獎項關注,殘雪還是殘雪。

作為一名讀者,我對殘雪作品的審美響應度較高,對於她所創造的獨特文體有較大的藝術偏好,對於她藝術創作的真誠有較強的職業認同,但對她是否獲獎沒有期待。我甚至認為,任何一種獎項,既是對藝術家的一種肯定,也是對其藝術完整性的一種傷害;既是對讀者的一種指引,也是對閱讀的一種誤導。對於一個讀者而言,猜測殘雪能否得獎,遠不如閱讀其作品有意義和有意思。藝術創作不是體育競賽,並不需要也沒有一個公正的裁判。對殘雪而言,終極的評判者只有讀者,只有讀者的喜愛或者批判。

我說過:「對一個優秀作家,紀年的單位是世紀。」殘雪如果連一個世紀都沒有跨越,獲再多的獎項也只是一場虛妄的玩笑。殘雪一致強調自己為未來寫作,我想她對贏得時間是充滿信心的。

我當然期望中國當代作家走向世界,但只是希望他們走出去征服更多讀者,而不只是某幾位評委。

或許因為我曾經評論過殘雪,並曾與之對話;或許因為中南傳媒旗下的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過殘雪的一些作品,不斷有人詢問對殘雪被提名的看法,說實話,我對一張賭博公司的榜單沒有任何興趣。即使殘雪最終獲獎,我心中的殘雪還是那個在寂寞中堅守的殘雪。至於我心中的殘雪是什麼樣子,可以參閱1987年我撰寫的《面對一種新文體的困惑:對殘雪小說藝術的一種解讀》,以及2016年我與殘雪的對話《暗影與光亮》。

(來源:中國青年報、瀟湘晨報 編輯: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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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wGhfuG0BMH2_cNUgtbMF.html








作者:袁隆平

2019-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