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這幅畫,一個「弼馬溫」加16匹馬,被稱為:畫馬的祖師爺。
故宮收藏著一幅唐代畫家韓干創作的畫馬名作《十六神駿圖》(見下圖),畫面主要內容為一個「弼馬溫」加16匹馬,這幅畫歷經1200多年,成為歷代繪畫中畫馬的典範之作,畫家韓干也因此被後人稱為繪畫史上畫馬的祖師爺。今天我們就來談談韓乾和他的這幅《十六神駿圖》。
韓干出身卑微,曾經是一家酒肆的店小二,但他天生喜歡繪畫,常常在工作之餘勤學苦練。一天,韓干奉命去給一戶人家送酒,由於主人外出,韓干只能在門外等候,為了打發時間他便撿起一塊小石子蹲在地上練習畫畫。
主人回來後看到他畫在地上的馬駒讚嘆不已,認為他有超凡的繪畫才能,並邀請他進屋喝茶。這個人就是當時著名的詩人、畫家王維,後來王維引薦韓干跟隨當時著名的畫家曹霸學習繪畫,並且給予他很大幫助。多年後韓干成為一名大畫家,被選入皇宮做了宮廷畫家,受封太府寺丞。
那麼韓乾的《十六神駿圖》究竟有哪些藝術價值呢?
一、注重寫實,千變萬化。
韓干高度重視繪畫的寫實功能,這一點幾乎是歷史上草根出身畫家的共同點,譬如王冕、仇英等人,他們來自社會最底層,能夠在生活的磨練中取得高人一等的藝術成就,除了有著一顆自強不息的人生信念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們有著異於常人的觀察能力。他們善於從樸素的生活中提煉藝術,並深入運用到自己的繪畫創作中。
韓干喜歡畫馬,所以和數位養馬人成了朋友,經常和他們交流探討,甚至與這些「弼馬溫」住到馬廄,觀察馬的動作、神態。他對馬的了解到了細緻入微的程度,能夠畫出別的畫家意想不到的細節,譬如上圖便充分體現了他對藝術的精益求精,整個畫面簡練樸素,儘管用墨不多,但卻將一匹駿馬的健壯刻畫得栩栩如生。
畫中的這匹駿馬體貌圓潤,姿態雄健,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王者之風」。當我們將這幅畫放大來看,發現就連雌雄馬的一些特徵也都真實刻畫,這種高度寫實,自然令人耳目一新,而與該畫中其它駿馬相比又不失繪畫的千變萬化。
二、以靜畫動,動靜結合。
人們稱讚說,韓干筆下的駿馬是運動著的,當你靜下心來仔細觀察,發現就連馬匹呼吸的鼻孔也被刻畫得蠢蠢欲動,好似伴隨著呼吸一張一弛。在《十六神駿圖》中,有些駿馬明明在行走或飲水,但卻用一雙敏銳的眼睛洞察著周圍環境,整個眼神與肢體肌肉的動靜結合,將一匹駿馬的敏銳、矯健描繪得細緻入微。
譬如上圖,這匹馬便是該畫作中動靜結合的代表。畫面中這匹馬矗立在河水中,正要低頭飲水,卻又迅速的停了下來,似乎在注視著周圍的一切,它的神態頗為傳神,簡直與現實中的馬匹毫無二致,這種繪畫中動靜結合的表達功力,自然來自畫家深厚的藝術修養與極致的洞察能力。
三、神採為上,神形兼具。
我們仔細觀察《十六神駿圖》中的駿馬,便發現個個神采奕奕,而且又各不相同,有的矗立靜思,有的蕭蕭長鳴。這些駿馬無論以何種姿態出現在畫面中,畫家都能賦予它們一種鶴立雞群的神采,而每一種神采都能與它們的神態相吻合。
譬如上圖這兩匹馬便是神形兼具的典範之作,棗紅色的駿馬在急速奔跑中卻伸出後腿踢向了緊隨其後的白馬,紅馬飛馳般的身軀騰空而下,矯健有力猶如風馳電掣,就連身上的鬃毛也隨風而動。白馬受到襲擊,後身剎住了飛馳的腳步,昂首挺胸向後一扯,隨之尾巴和鬃毛都產生了前行的飄動。這種激烈的畫面,神形兼具、動感十足。
為什麼很多人說韓干是畫馬的祖師爺呢?
史料記載:除了善於畫馬以外,韓干對駿馬的鑑賞能力也頗為出色,達到了九方皋、伯樂的境界,而且他能從百尺以外通過奔跑姿態、鳴叫聲辨別馬匹的雌雄。
正如在《十六神駿圖》中他繪製的這16匹馬個個姿態俊美而又雌雄可辨,即便是畫中的「弼馬溫」也是神態端莊,與整個畫面相得益彰、渾然一體,這樣的繪畫技法在歷代畫家中的確是少見的。
成名以後,韓干並沒有一味地沉浸於「鹹魚翻身」的沾沾自喜,而是繼續鑽研繪畫,除了自己擅長的畫馬以外,還學習了人物花鳥,向全面的繪畫藝術邁進。他的繪畫線條凝練,形象生動,特別注重寫實與寫生,對後世繪畫藝術產生了較大影響,譬如後來的李公麟、趙子昂都曾受他影響。因此,很多人說韓干是畫馬的「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