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著黑暗童年,長期磕藥酗酒,住過精神病院,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的存在對於社會來說是個隨時爆炸的炸彈。
他無家可歸,只好選擇隱身森林,一住就是十年。像野人一樣生活,沒有食物他就吃森林裡的甲蟲、蟒蛇、蜥蜴以及蝙蝠等。
而且隱居森林10年後,他因差點發生車禍而被人們發現之後帶進精神病院。
這就是照片里的這個男人,Gregory Smith的前半生,看起來就像一幅已經被打爛的牌。
但是,他的人生也從此開始改變,他最後居然成為了社會學博士,成功扭轉人生。
1956年,Gregory Smith出生於澳洲的新南威爾斯州塔姆沃斯,這裡是澳洲充滿自由浪漫氣息的鄉村音樂之都,但對Gregory來說,這是他黑暗噩夢的開始。
那時,他和父母以及五個姐妹住在一起,但他從沒有在父母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家庭溫暖。
父親常年酗酒,而且一喝醉酒就會對著他和姐妹們發酒瘋,虐待辱罵都是家常之事。
母親不但沒有保護安慰他們,而且對他們更加冷酷,Gregory曾經親眼目睹當時才6歲的大姐遭母親痛毆腹部,只因大姐不小心把太多衣服放進洗衣機里。
父母的惡行給他的童年蒙上一層陰影。甚至在1965年,他的母親就把扔到孤兒院裡,那年他只有10歲。
而Gregory在孤兒院的生活也非常坎坷,他曾因沒有遵守紀律而多次被關進小黑屋長達8小時,這些古老的規條讓他身心都遭到嚴重創傷。
15歲他還被關進少管所幾次,並被告知他的智商太低,而精神病醫生則認為他只是一個患有社交型人格障礙的青少年。
而到了20多歲時,他的生活簡直像是一場災難,
他無家可歸只能在雪梨街頭遊蕩,而且他踏上了父親的舊路,長期酗酒,因為一些小事而暴怒亂砸東西。
在接下來的20多年間,他都離不開酒精和憤怒,他說:「酒精就好像夜裡的小偷一樣,它短暫地偷走了你的煩惱但同時也悄悄偷走了你的耐心、平靜和友善。」
本來還有段婚姻的他,妻子也忍受不了他而選擇了離婚。
他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佳,甚至還曾放火燒毀自己的房子,並在精神病院住上一段時間。
在1989年,Gregory稱自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選擇,人生好像已經走到盡頭。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沒有任何人可以求助,於是他選擇住進Goonengerry國家公園的森林裡。
「當時我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這似乎是我唯一的去處。」
在這片占地442公頃的潮濕森林裡,他找到了一塊小小的平地,在這裡搭建自己的基地,用石頭堆了一張工作檯,用藤條和葉子編織了自己的床單。
因為沒有其他食物,他只能去抓蝙蝠、蜥蜴甚至蟒蛇來吃,他為了喂飽肚子,他說基本上森林裡所有爬行的動物他都吃過。
這樣的生存環境讓他的病情一直惡化,而且由於過去長年的酗酒嗑藥習慣,無論是他的身體還是精神狀態都處於一個非常差的狀態。
在1999年,他差點在新南威爾州北部的道路上遭遇車禍,因此才被人發現。之後他被送進醫院,因為長期營養不良,他被發現時體重只有41公斤。
出院後,他帶著自己的背包坐在公園長凳上,面朝特維德河,之後他打開背包,審視著裡面的威士忌、大麻和古柯鹼。
45歲的他忽然領悟到自己可以繼續活著充滿酒精和毒品的生活,也可以選擇過上別的生活。
過去的人生畫面好像電影一樣重現在他的面前,他的過去充滿著憤怒衝突。但他說:「過去我以為都在和別人打架,但實際上都是我和自己在打架。」
決定要從此作出改變的他,把滿是酒精和毒品的背包給扔掉了,也把過去的自己一同扔掉了。
在2002年,他重新回到學校繼續接受教育。因為14歲就已經輟學的他,參加了當地南十字星大學技術與繼續教育課程,完成高中的學習內容。
但一切對於Gregory來說,絕對不是容易的事,作為一名學生,他一點也不相信自己的學習能力。
他的老師說:「有次因為一道難題,他哭了一天。不過在哭完之後他又繼續拿起課本學習。為了能夠通過考試,他非常努力。」
在最開始的時候,因為沒有地方可住,他只能夠住在自己的車上,晚上經常停靠在海灘邊。
他會坐在海灘上,面朝著大海,完成他的作業。
雖然生活好像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但是他還是很難從過去中的痛苦中完全抽離出來。於是他開始主動地諮詢心理醫生,配合接受治療。
這也打開了他的新世界,他想要研究為什麼自己會討厭社會,會對酒精上癮,會不經意地發怒,他在南十字星大學繼續攻讀社會科學課程。
在2008年,已經52歲的他終於從大學畢業,拿到自己的社會科學學位。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將來能夠做些什麼,直到他在做課程調研時發現了一篇關於20世紀時超過50萬澳洲兒童在福利機構中遭到精神或身體虐待的研究報告。
「我當時整個人都震驚了,那不就是我嗎?」
發現原來還有那麼多人也曾經歷過和自己一樣的遭遇,但是可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像他一樣,還活著,還能夠醒悟過來。
所以他更加堅定地選擇要走上教育的道路,尤其是社會學,他表示:「我並不總是擁有講故事的語言,而是透過教育,尤其是社會學,我才找到了這種語言。」
所以他繼續進修社會學,並寫了一篇名為《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的論文,他採訪了同樣經歷過孤兒院生活的人。
他之後也順利地取得博士學位,他還在大學裡面擔任全職講師。曾住進精神病院,曾被判定為有反社會人格的患者,而如今他卻成為了社會學博士。
今年他已經63歲了,但是他的人生好像才剛剛開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