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新片,有的不止是殺人、出軌和意外懷孕

2021-04-06     24樓影院

原標題:這部新片,有的不止是殺人、出軌和意外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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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陳建斌把孟京輝約到了一家小餐廳,半晌,他艱難地開口道:

「我可能不能再跟你一起演話劇了。」

那年陳建斌剛剛研究生畢業,因為交不起800塊一月的房租,被迫暫時放棄了酷愛的話劇。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從《喬家大院》到《甄嬛傳》,陳建斌成了大器晚成的代表。

韜光養晦的陳建斌終於迎來的自己的時刻,2015年,陳建斌首次執導,拍出了電影《一個勺子》,這部極具荒誕派戲劇色彩的電影雖然票房平平,卻贏得了評論界的好口碑。

不少人隱約覺得,陳建斌的爆發是遲早的事。

上周五,陳建斌的第二部影片《第十一回》登陸院線,從某種程度上說,陳建斌試圖通過這部新片,儘可能完整地闡述自己的藝術理想。

《第十一回》的陣容不可謂不強大,陳建斌、周迅、大鵬、春夏、 賈冰、于謙、劉金山、宋佳等等,這麼多大腕齊聚一堂,影片表演的質量有了足夠的保證。

影片的主線不算複雜,陳建斌飾演的老馬是一個因殺人入罪的刑滿釋放人員,十幾年前,他意外捲入一場殺人案。

這個殺人案也比較邪乎,老馬媳婦兒和一個男人在拖拉機下,被後退的 拖拉機給碾死了,而腳踩拖拉機的人,正是老馬。他主動自首說是自己殺了姦夫淫婦,好不容易刑滿釋放出來,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縣劇團卻要把這個案件搬上舞台 演成話劇,老馬一下子坐不住了,這要是巡演下來,自己的名聲可就毀了,做不了人了。

這部影片具有極大的信息量與發散性,最好的辦法是抓住陳建斌想表達的幾個核心點。

首先,不存在絕對的真相,一切事件都是敘述。

在老馬犯案的細節上,有著幾種不同的說法,卷宗上的說法、老馬改口後的說法、死者弟弟的說法、縣領導的說法。

老馬一開始為了面子承認自己殺人;刑滿釋放後同樣因為怕丟孩子的面子而否認殺人的事實;屁哥則說是老馬媳婦兒勾引了他的哥哥,害得兩人雙雙死於 拖拉機下;而領導則指出,男性死者本身就是個流氓。

可以看出,關於案件的動機和過程,每個人的說法都完全不同,老馬因為處境的變化,前後說法並不一致,屁哥為了粉飾哥哥的過失,而領導則需要維護官方的權威與正統話語的純潔性。

屁股決定腦袋,案件也就成了一場羅生門

人類的一切歷史在本質上並沒有絕對的真相,有的只是一次次改寫後的敘述,最終被人們所聽到的,往往與一開始的敘述相差甚遠。

就像笛卡爾曾舉出的例子,你永遠只能看到一個方塊體的一部分,你看著一個戴帽子男人的背影,也許只是一個假人。

其次,人往往是前後矛盾且荒誕的,時刻在是與否面前做出選擇。

在影片中,出現了兩個角色,一個是王學兵飾演的律師,一個是賈冰飾演的神棍屁哥。這兩人某種程度上說,就像老馬腦子裡正在打架的兩個小人。

律師一開始堅定地支持老馬翻案,理由是「要給世界一個真相」。但在影片最後,律師卻輕描淡寫地告訴老,你輸了,這不重要。

神棍屁哥,一開始用佛學因果勸導老馬忍耐放下,但當他得知死去的哥哥即將被搬上舞台時,不惜用金錢賄賂劇團要求改寫劇本,影片的最後,他扎身於一堆海洋球中,化身為科學教的信徒。

大鵬飾演的導演也是一樣,嘴裡說的冠冕堂皇,用契科夫、阿瑟·米勒、莎士比亞、易卜生裝點門面,實際上卻是見風使舵,一肚子男盜女娼。

看似前後矛盾,但這就是人的本質,人本身就是荒誕的產物。豆花咸了還是淡了?做還是不做,生存還是毀滅,這是個問題。

其三,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充滿著荒誕感與宿命感的戲劇舞台,無疑是人生最好的註解。

在影片中反覆地談論著第一自我到第二自我,戲劇是對生活的加工與再創作,用劇中胡昆汀的話就是,改編後的老馬已經不再是真實的老馬,而他又讓賈梅怡化身於劇中角色,要打心底去扮演真實的女受害者。

某種程度上說,戲劇與現實是無從區分的,生活甚至會比戲劇更戲劇性。

影片中,竇靖童飾演的女兒無疑在重複著母親過去的命運,可以揣測的是,周迅飾演的母親曾經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而輪到自己女兒時,母親居然想出了有違人倫,替女產子的鬧劇,如果說大鵬飾演的導演將生活改寫成了戲劇,那麼老馬一家簡直是將戲劇過成了生活。

影片中多次出現的劇場,則是一個誇張的,變形的藝術空間,大紅綢布儼然是不和諧的慾望的化身,卻也是被壓抑的,唯一真實的存在。

拖拉機是假的、椅子是假的、演員的心態是假的,各色人物粉墨登場,猶如一場浮光掠影的滑稽戲。

最後,什麼是真實的?

對於影片來說,問題則變成了,什麼樣的表演是真實的?

我們知道,隨著真實的拖拉機被找到,事情才開始走向正軌。

話劇出身的陳建斌顯然有著自己的表演理念。

在他看來,真實的表演來自於體驗,來自於自身真誠地表達,體會劇中人物的內心、模仿劇中人物的處境,化身其中,呈現自我。

在真實的拖拉機面前,一切虛假都無所遁形,胡昆汀與賈梅怡徹底地化身為角色本身,而老馬最終也面對了真實的自我,一次次重重地踩踏著剎車,他的心境在一次次重複的動作中表露無遺。

人之所以複雜,就在於人會為了尊嚴、面子而言不由衷,甚至自我欺騙,就像影片中所談到的那樣,從角色A到角色B並不一定是一個技術活,更是一種在情境重現下敞開自我、堅定信念感的勇氣。

老馬一直尋找的,就是這樣的一種信念與勇氣。

影片中賈梅怡指著老馬破口大罵:「你不僅是個殺人犯,你還是個強姦犯!靈魂強姦犯!」

老馬在象徵著鏡子的電視機前重複這段獨白,試圖喚醒著自己被麻痹許久的魂靈。不同尺幅的電視螢幕映出老馬的臉,到底那一個影像才是真實的老馬呢?

在整部影片中,竇靖童飾演的女兒與春夏飾演的賈梅怡顯然是一種異類。

她們的信念感讓其餘的人們如同跳樑小丑一般格格不入。

如何才能真誠地表達,靠得是信念與勇氣,而獲得信念與勇氣的辦法,是愛與釋懷

影片中還有一些值得討論的地方,比如採用章回體的結構,用亦虛亦實的魔幻手法處理影片的舞台段落,彼此錯位與概念辨析般的對話暗示著人永遠是孤獨的個體。

總的來說,陳建斌充分地展現了自己的戲劇功底與導演才華,富有形式感的鏡頭語言讓人眼前一亮。

但瑕疵在於,這部影片實在是容納了太多的思考,在兩個小時候的時間內對觀眾密集轟炸,卻沒給觀眾足夠的體驗空間。

陳建斌接受採訪時談到,這是一部雅俗共賞的電影。

但事實上,這部影片對普通觀眾卻算不得友好,因為它還是不夠俗。過分濃厚的話劇底蘊與虛實結合的表現手法很容易讓普通觀眾摸不著頭腦,因為就本片來說,他最重要的並非是去講述了一個故事,而是在探討一種戲劇與人生之間的辯證關係,是形而上的。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個浮躁的年代裡,在各種後現代喜劇充斥銀幕的當下,陳建斌的橫空出世,用他獨有的後現代戲劇化影片給國內電影市場帶來了耳目一新的體驗。

誰說後現代不可以嚴肅了?陳建斌就是一個反例。

這部精彩的影片在結尾處的處理無疑借鑑了歷史巨作《公民凱恩》,這也無疑彰顯著陳建斌的野心。

成為大師?To be or not to be,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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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rHg5p3gB9EJ7ZLmJ_v1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