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國產喜劇,相比下《夏洛特煩惱》都差遠啦

2019-05-28     門徒電影

其實,喜劇類型片裡面也是存在鄙視鏈的。

黑色喜劇瞧不起抒情喜劇、抒情喜劇看不上現代喜劇,似乎只有荒誕才能被賦予高級的標籤,站在鄙視鏈的頂端。

以詼諧的手法解構荒謬的人生,以晦澀的隱喻去針砭時代的弊病,荒誕喜劇其深刻的表達,似乎也更符合衡量高級的尺碼。

就如卓別林的《城市之光》,精妙構思下構建一場人性冷暖悲歡的時代狂想,相比下,可能周星馳的《唐伯虎點秋香》、《七品芝麻官》也顯的低級隨意。

另外更不要提《巧奔妙逃》這部主旋律喜劇了。

但在我看來,喜劇從來沒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縱然喜劇形式形形色色,其內核無非是給予觀眾歡樂,所以當我們以主題深刻將其作為衡量標杆時,就已失去了評價的公允性。

作為喜劇只要能讓觀眾捧腹、釋放,成為短暫逃離現實壓力的避風港,它就是一部優秀的作品,此外主題深刻、社會寓言也僅是錦上添花的點綴,而並非決定高級與否的核心。

所以《瘋狂的石頭》不比《驢得水》低級,《甲方乙方》也不比《一齣好戲》差在哪裡。

前者給予了不深刻的表達、但卻擁有著令人捧腹的笑果,後者縱然表達關乎人性隱喻,但其模糊化的笑料卻是喜劇難以承受之輕。

二十多年前的喜劇片《巧奔妙逃》同樣如此。

在大眾眼中,它是兒時令人捧腹、競相模仿的美好印記,但在某些人眼中,它卻是導演宣揚精神勝利法愚弄大眾,同時也上不了台面的殘次品。

這部影片,經常跟潘長江主演的《舉起手來》作對比。

兩部電影同樣是以抗日戰爭為序章,鋪陳敵我鬥爭中大眾參與抗戰的積極性,而在現實中殘酷的戰爭衝突,也被解構成一件件陰差陽錯的荒誕序曲。

《舉起手來》中日本軍官總有愚昧、勞動人民總是聰明,所以在一次次的對抗交鋒中,侵略者總是倉皇而逃、勞動人民總是利用智慧占得上風。

站在道德的高處,這似乎成為羞辱歷史的鐵證。

尤其《舉起手來》中,戰爭被解構成低級的滑稽戲、笑料純粹靠敵人的窘態來完成,這種設局對比歷史似乎只是精神勝利。

在這種論調下,同樣帶有主旋律標籤的《巧奔妙逃》,也難逃罔顧歷史、侮辱智商的評價,由此即使結構上、笑料上它的表現很是優異,但因主旋律標籤依然會被判入死刑。

但實際上,這種偏見只因某些人掉入了邏輯陷阱。

其實歷史中戰爭喜劇早就存在,最具代表的便是1966年傑拉爾·烏里執導的《虎口脫險》。

影片將背景設置在了二戰期間,講述了英國皇家空軍飛行員在法國人幫助下,與德軍展開的啼笑皆非的較量。

同樣這部影片中有對戰爭的調侃、有對歷史的猥褻。

但在大多數觀眾眼中,沒有人認為這是在羞辱歷史、是在利用精神勝利來掩蓋自我在戰爭中的困境。

在他們看來,影片只是以詼諧的形式去解構殘酷的戰爭、用笑點的製造為苦難的歷史披上一層糖果外衣。

借鑑《虎口脫險》的《巧奔妙逃》其實也沒區別。

影片無意對歷史指指點點、也無意去意淫戰爭的勝利。

它只是想在顛沛流離的戰爭背景下,構建一場沒那麼多傷痛、沒那麼多苦難的圓舞曲,這場圓舞曲難得可貴的是也沒有歌頌自我、更沒有刻意醜化貶低敵方。

從情節上講,影片就是由陰差陽錯的接頭引發的連鎖反應。

受傷交通員將戰略進攻圖交給弟弟,另外囑咐他一定要送到接頭的人手裡,但情急之下,弟弟卻將暗號「山重水複疑無路」記成「山清水秀找八路」。

由此一場啼笑皆非的接頭鬧劇也開始上演。

剛新婚燕爾,便被掌柜脅迫成了漢奸的秦貴(黃宏飾)、抗日心切來找組織的順子(趙亮飾)。

還有就是一邊跟著順子、一邊靠彈棉花餬口的老么(魏宗萬飾)、然後就是京中善口技的說書人(徐玉琨飾)。

看似毫不相干的平民為了抵抗侵略者,為了將戰略進攻圖送到,在路上幾經波折、跟日本軍官佐佐木一郎鬥智斗勇,終於完成了使命。

其中最被津津樂道的,當屬最後他們為了活命臨時編唱的了一首《彈棉花歌》。

「彈棉花啊彈棉花,半斤棉彈出了八兩八」。

郎朗上口的旋律,毫無邏輯的歌詞,原本導演的無意之作,卻成了多少人的童年記憶。

另外情節安排下,影片也站在了相對中立的視角上,並以反戰的高度,來詮釋了敵我雙方民眾對待戰爭的不同態度。

如影片中的主角老么、順子叔、秦貴、說書的。

他們代表的是中國底層的百姓,但當祖國山河被踐踏、親人朋友被侵略者殺害,他們也會選擇拿起槍保家衛國。

影片中的反派佐佐木一郎,開始他只是個喜歡音樂的小學教員,但當國家發起罪惡的侵略,他同樣是出於無奈、被不道德的戰爭裹挾成為戰爭的幫凶。

對待戰爭他甚至沒有立場,只能隨波逐流的唯命是從。

影片看似荒誕、其實從內核上卻鮮有拋開了主旋律觀點。

在影片中導演鮮有歌頌,只有通過小人物的刻畫來詮釋反戰的主題,當然這種主題是可敬的、同樣也是可悲的。

不同於《舉起手來》中的刻意與嘲弄,《巧奔妙逃》中笑料的產生並非一味愚弄敵方製造,而是純粹利用情節輾轉去彰顯喜劇本色。

在這方面,《巧奔妙逃》更像是一場有結構、有線索、有起承轉合的喜劇電影,而《舉起手來》一些刻意的愚弄則更像是郭德綱東一筢西一葩無邏輯的相聲。

沒有結構跟主題,唯有刻意醜化、貶低敵方製造笑料的目的。

無論立意與笑料,《巧奔妙逃》都要比《舉起手來》要優秀。

除此之外,草灰蛇線的鋪陳、細節的營造,也讓影片顯現的別有人情氣。而《巧奔妙逃》中的幾經巧合、幾經波折,也讓我們看到了生逢時代錯亂下小人物的顛沛流離。

他們只是一群無名之輩,一群被遺忘的小人物。

在歷史書中、在戰爭作品裡,他們始終是被遺忘的甲乙丙丁。

沒有鏡頭的記錄更沒有視角的追尋,所以在當下我們也很難窺得他們在戰火中的命運。《巧奔妙逃》固然誇張、固然不合常理,但它卻利用喜劇形式完成了一場平民逆襲。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pP_fLGwBmyVoG_1Z2pXw.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