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石峁王國的歌者,從腳下這片土地開始行走

2019-08-20     文博傳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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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自己手中的筆書寫家鄉的美麗,我用自己的語言述說掩藏在這些遺蹟與風物里的前塵往事

——楊瑞

榆林靖邊波浪谷景區 杜宇 攝

讀書愈多,愈發感到自己在文學領域內的淺薄,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修辭手法,各種難以言表的象徵意義,都是我所無法企及的。寫作於我而言就是說說話,將有聲的語言和心底的那些感受,變成紙上看得見的文字,僅此而已。說實話,我從未想過要當一個作家,直到現在,也不認為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作家。

莫里森在1993年獲得諾獎時說:「只有作家才能深刻地理解創傷,才能把悲傷化為意志,化為敏銳的道德想像力。作家的生活和工作不是人類的禮物,而是必需品。」我深知以我目前的創作水平,還配不上「作家」這個名號。

至於我選擇寫出來的這些事物,不論是《石峁王國之石破天驚》還是《半城山水一程語》,都是我本身對生活的一種嘗試,也是對生我養我的這片黃土地的一種回饋。曾經,我嚮往遠方,也望向遠方,然後出走遠方,卻不曾認真打量周邊,看看腳下。用好高騖遠形容那時的我再貼切不過。深思熟慮、痛定思痛,我決定從腳下的這片土地重新開始我的行走。

因為我懂得一個人應該熱愛自己的祖國、熱愛自己的家鄉、熱愛自己的原生家庭。近幾年來,我反反覆復行走在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上,輔以地方志、民間故事、鄉親口述等方式,全方位地了解這片黃土地所經歷的風雲歲月。

匈奴人留在世上唯一的建築——統萬城 杜宇 攝

我生活在一個盛產世界上最優質煤的地方,這裡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縣城,但經濟繁榮,與此同時,關於地方的負面報道也不少,我們被貼上了「土豪」的標籤。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們有煤炭,當然這是上天的恩賜,我們很感恩。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裡是胡煥庸線上的一個節點,簡單說胡煥庸線以東發達富裕,以西落後貧窮,家鄉榆林大部分區域在胡煥庸線以西。

這裡雖然幅員遼闊,但卻不是沃野良田,遼闊的只是溝壑和黃沙。這裡處於乾旱半乾旱地帶,歷史時期屬於邊塞,是遊牧與農耕的交錯區域,特殊的地理區位與氣候條件,使得這片黃土地承受了難以想像的災難,除了不可抗力經常性的乾旱,還要忍受戰火的蹂躪。

一直以來,人們的生活異常艱辛。煤炭業的繁榮讓整個地方富裕了起來。同時,在歷史時期地處邊關的我們,為地方留下了史詩般嘆為觀止的文明,不論是有「華夏第一城」美譽的石峁遺址,還是有「萬里長城第一台」名聲的鎮北台,亦或是由上帝之手打造的堪比亞利桑那州的波浪谷的龍州丹霞,這裡有太多比煤炭更加值得人們關注的事物。所以,我用整個身心懷抱這片我深深熱愛的土地,尋找自然饋贈於我們的原初的風景,我用自己手中的筆書寫家鄉的美麗,我用自己的語言述說掩藏在這些遺蹟與風物里的前塵往事。

我常常一個人在靜謐的天空下,毫無目的地走向荒野,周遭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模樣,天高地闊,卑微到極致的我,卻能感受到謙卑與驕傲並存於內心。在別人眼中,這是一個平淡無奇又荒蕪的世界,可在我的眼中卻是清澈而明亮的。就連腳下乾枯的野草都散發著超越寶石般的光澤,還有偶然遇見的衣衫襤褸的牧羊人和農人,在他們的身上洋溢著一種永恆的光輝。

榆林神木「華夏第一城」石峁遺址 杜宇 攝

當然,生命本身就自帶光芒,這是上帝創造萬物所賦予生命的屬性。

我經常在想,如果我的文字表達能力及得上我思想的深度,能把那些美好的事物通過我的文字表達得淋漓盡致,與人共享,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不幸的是,我閱歷尚淺,不能寫出洋洋巨著。所表達的如同貧瘠的土壤,讓人覺得索然無味。讓我欣慰的是,我一直在不停地、努力地改良這方貧瘠,使之有朝一日成為一方沃土。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永不停歇地努力,其餘的交給時間。

作者:楊瑞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pBEEbG0BJleJMoPMslBk.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