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的自由，我們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過這一生，可是，成年人的任性，有時，是用弱者的無奈在買單。弱者，就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和無能為力的老人。

前一陣子，小霞的繼母去世了，老爸特別傷悲，低著頭，不說話，也沒有表情。姑姑說，小霞應該好好孝敬爸爸，爸爸這輩子婚姻不順，日子過得不容易，在這種情況下，養大小霞，還供她讀書，就更加不容易了。

若是沒有老爸的辛苦付出，哪裡會有小霞今天的好日子呢。小霞是一個沒媽的孩子，都是家裡人拚命拉扯著她。

十六七歲的時候，每次聽到姑姑說這些話的時候，小霞都特別叛逆。那時，她開始橫眉冷對，開始出言不遜，但是大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姑娘會攻擊力這麼強。

不過是因為，他們傷害到了小霞。

爸媽離婚的時候，小霞7歲，只記得，爸媽大吵，最後爸爸出手把媽媽打了個鼻青臉腫。

有一次，外公讓小霞出去玩，他們在一起商量事情。小霞出去了，但是，繞到了窗戶下面，就在那裡蹲著聽。外公家是一個平房，窗戶下面好大的地，小霞坐在那裡都沒有人發現。

記得媽媽說，小霞爸爸這些年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公婆更是只會添油加醋，所有的不滿已經累積起來，沒辦法再當作沒有了，況且，小霞爸爸不只一次伸手打她了，這種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02

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只是，媽媽一邊哭一邊說，那些聲音模模糊糊地在耳邊，這些年都未曾散去。

外公說，要實在不行就離婚吧，只是，不能要小霞。

因為帶著孩子，小霞媽媽不好再婚，況且，外公覺得，媽媽自己也養不起小霞，最後還是要拖累舅舅他們。

他們說，小霞就在窗戶下面哭，後來，外婆發現了，把她帶走了。

再後來，爸媽離婚了，小霞歸爸爸。

其實，離婚之後，小霞覺得，自己就沒有父母了。因為，爸爸只是把她寄存在奶奶家。

奶奶年紀大了，一下子多了一個拖油瓶，又推不出去，也是滿腹怨言。奶奶說，是他們家太倒霉了，所以，才會看不出來小霞媽媽，才會將她娶回來，對她那麼好，可是小霞媽媽卻不知道感恩，現在拋棄了爸爸，還拋棄了小霞。

姑姑們說，爺爺奶奶的年紀，就應該享受晚年了，現在為了小霞，多承擔了多少的苦，讓小霞要學會懂事，不要給爺爺奶奶添麻煩。

也就是從那時起，小霞一下子就變成沒有爸媽的孩子了。媽媽不常來，她不願意和這個家有太多的牽連，既然孩子歸了爸爸，那麼，就該爸爸照顧。

爸爸常年在外工作，偶爾回來，奶奶都是在慨嘆，小霞一個月花了多少錢，爺爺奶奶多麼不容易，要早起做飯，還要去接送，還要開家長會，還有各種他們看不明白做不來的事情。

總而言之，小霞就是一個多餘的累贅，每個人都在表達，為了小霞，自己受了多少委屈。那時，小霞就想快點長大，這樣自己養自己，就不用麻煩別人了。

03

後來，小霞爸爸再婚，奶奶也去世了。沒辦法，小霞爸爸把她接過來一起過日子。

那時，繼母已經生了小弟弟，小霞就像是這個家的天外來客一樣，每個人都不喜歡，可是又勉強將就著。

繼母沒有打罵過小霞，可是，在那個家裡，就是沒有一件事可以擺出來，說繼母不好，可，繼母對小霞也是真的不好。

繼母會給小霞買衣服，然後，爸爸會說，自己的媳婦特別賢惠。可是，那件衣服，或許就是大，就是便宜，小霞根本不喜歡，也不實用。

大家都期待著小霞感恩戴德，可是，這樣的場景沒有出現。倒是繼母會有意無意地說，給小霞買的衣服，她從來不穿。自己給她的關心，她都冰冷地擋了回來。

那裡不是家，只是一個收容所。

你來不來，它都在那裡。回去聽不見溫暖，但是離開，卻可以清晰地聽到每個人地開心。

小霞從小自己洗衣服、自己吃飯、自己上學，自己應付自己的喜怒悲歡。沒有人在乎，這個孩子在想什麼，只是覺得，養她長大，就已經是恩比天高了。

這樣一路長大地小霞，十幾歲就出去打工了，不管什麼時候，能不回家就不回了。

有什麼委屈，都自己咽下。有一次，小霞被老闆炒了，沒有給薪水，也沒有著落，一個十七八歲地小姑娘，在陌生地城市，被欺負了又能怎樣。

一連很多天找不到工作，小霞只能和一個朋友擠在一張床上，連吃饅頭都不敢吃飽。

朋友說，找不到工作，先回家呆一陣也行，可是，小霞只能苦笑著，家裡沒有一個電話，也沒有人問問她過得好不好。

小霞就這樣，像一根野草一樣，自己長大。

04

這些年，大家一直責怪，小霞為什麼不和家裡人親呢，都說，女兒是小棉襖，可是看著老爸傷心，也沒見小霞都什麼反應。

大家期待著地感恩戴德，這些年一直沒有出現。

小霞知道，老爸在等，希望小霞可以讓他去自己家養老，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早就放出話來，不能和老爸住在一起。

小霞說，她也不能，小霞不會疼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愛。因為，愛這東西太奢侈了，她從未享受過，也根本沒有學會。

小霞可以給贍養費，但是，感情也就只能給這麼多了。

講真，多少孩子，都是自己孤單地長大。就像《少年的你》里的陳念，老爸不知道在何方，媽媽一身債務，還惹了裸貸，她能給陳念的，只有債主、恐懼。

小北的爸爸跑了，媽媽嫌棄她拖累自己，也不辭而別了。小北自己，靠著打架鬥毆，做小混混長大。

我們都知道，我們會長大，但是卻沒有人教會我們該如何長大。

那些單親家庭的孩子，從父母離異開始，就已經失去了雙親。對於每一個人來說，他們都是多餘的。

那條長大的路上，都是荊棘。等有一天，他們披荊斬棘地長大了，你再來要求，他們沒有學會溫暖？是的，沒有感受過，讓他們如何能學會呢。

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只是任性的同時，是不是可以想想，還有一個孩子，指望著你們長大，他們的童年取決於父母的樣子。

如果可以，不管婚姻如何，都請好好愛那個孩子，你不容易，那個孩子又何嘗不是呢？

圖片來源：網絡

作者：寧靜，爆文作者，公眾號：遇見寧靜（ID：yjnj006），10歲男孩媽媽，一手執筆，落字有聲，一手帶娃，詩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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