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現在讓你打開你的手機相冊,
你能在裡面找到一張家人的照片嗎?
或許很多人的手機相冊里早已被美食、美景、自拍照給填滿,
但卻偏偏連一張家人的照片也沒有。
有人可能會辯解,家人天天都見,沒必要留照片在手機相冊里。
對於這樣的人,我只能說,
你應該還小,等你再長大一點,你就會明白:
人生無常,也許在某一天,有些親近的人就被病魔,或者死神奪去了生命。
日本攝影師Shin Noguchi,也曾是一位資深的攝影愛好者。
但自從6年前他父親患癌,
他第一次把自己的鏡頭從街頭小巷裡挪了出來,
含淚拍下了患癌爸爸最後的點滴時光,
有溫馨,有搞怪,也有死亡......
Shin Noguchi回憶道:
第一次在電話那頭聽到父親確診癌症的那一刻,他慌了,感覺天都塌了下來。
在獨自一人消化掉這個噩耗後,他決定用相機記錄父親的點點滴滴,
陪伴父親走過最後的人生。
於是,3年來,他用最真實,最沒有修飾的一組照片,
還原了平日裡父親的最質樸的生活。
2016年,85歲的父親。
2017年,父親已經86歲了。
老人家特別喜歡小孩子,似乎跟小孩子在一起的時光是最開心的,
於是Shin Noguchi每次都會帶孩子去陪陪父親。
雖然患癌身體狀態越來越差,
但父親什麼事都喜歡傾力傾為,下樓拿信封也要自己獨立完成。
父親記得自己最喜歡的吃食物是炸豬排,
所以每次我回家時,他都會親自下廚給我做飯。
那些飯菜,有著父親獨特的味道,好吃到流眼淚。
患癌第三年了,
如今的父親身體每況愈下,已經沒辦法自己出門行走了,
他現在日常的活動就是在陽台曬太陽,抽煙。
雖然我一直勸他戒煙,但他說吸了大半輩子怎麼說戒就戒呢?
嗯,在最後的時光里,開心是最重要的。
在最後兩個月,
父親已經連行走都相當難受,體重也一天不如一天,
原本神采奕奕的父親已經不見了,
如今的父親,連吃飯都變得異常困難。
面對最喜愛的孫子孫女,
他再也無法,伸出雙手去擁抱他們了。
就算是在孩子們的吵鬧中,也能隨時睡過去。
這種疲憊和無力感,
面對離死亡和分別越來越近的恐懼感,席捲著家裡的每個人。
就算早有心理準備,
Shin Noguchi也沒想到,這張父親在角落裡沉睡的照片,
成了他為父親照的生前最後一張照片......
但孩子卻不知道何為死亡,
他們只是覺得爺爺很累,在床上睡覺,
等睡醒了還會和他們玩耍的。
「爺爺什麼時候睡醒呀?」
我也想問:爸爸什麼時候醒呀?
整理爸爸遺物的那天,Shin才發現爸爸藏了很多Shin小時候的照片。
照片的邊緣雖然已經陳舊蠟黃,但全都整齊地疊放在一起。
那一刻,Shin仿佛還能看見老父親,
他正坐在房間的角落,一遍一遍地撫摸著照片,一邊微笑著回憶從前。
在父親的葬禮上,Shin在桌上擺著父親的照片,
還有那些他跟孫子們一起畫畫的小工具。
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刻,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就算身體疼痛,有孩子們他就總是笑得開心。
父親的房間還散發著他殘餘的煙味,
小女兒點了根蠟燭,開始向爺爺祈禱。
爺爺沒有離開
只是去了一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
1930年6月28日—2017年9月6日
爸爸,謝謝你
爸爸,再見
想起曾在網上看過的一句話: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生死之外再無大事,可恰恰在生死這件大事面前,我們最沒有發言權,也最無能為力。
生命來來往往,沒有來日方長。
如果可以,常回家看看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