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公司整得快破產後,這位老哥拿著17億美元溜了。

2023-11-05   差評

原標題:把公司整得快破產後,這位老哥拿著17億美元溜了。

高大上的辦公環境、工作日免費供應的咖啡茶水、會播放音樂的洋氣廁所...

這或許是共享辦公鼻祖 WeWork ,在大多數人心中的印象。

如果有差友還不太清楚 WeWork 是幹啥的,可以把它理解成辦公領域的 「 美國自如 」 。

每個月花幾千塊,你就能在 WeWork 租個工位,享受人類高質量辦公環境。

就像創始人亞當 · 諾依曼說的, WeWork 要做的是 「 創造生活,而不僅僅是謀生 」 。

所以, WeWork 在剛推出的時候受到了不少初創公司的歡迎,其市場估值一度衝到過 470 億美元。

但讓世超沒想到的是, WeWork 最近卻傳出了要申請破產清算的消息。

消息一出, WeWork 的股價暴跌。但世超更關心的其實是,北京有幾個同事現在還在 WeWork 里上班來著。。。難不成這就要 「 無家可歸 」 了嗎?!

雖然隱隱約約有聽說 WeWork 這幾年的情況不太好,但昔日風光無限的 「 獨角獸 」 企業,如今卻淪落到了破產清算的地步,還是挺讓人唏噓的。

而 WeWork 起高樓,又把樓整塌的背後故事,其實比不少的電影來得都刺激和瘋狂。

讓咱們先把時間撥回 2005 年。

彼時的亞當 · 諾依曼,還在為自己創立的嬰兒服品牌 「 攀爬者 」 四處奔波。

但嬰兒服裝的生意並沒有讓他嘗到太多甜頭。

機緣巧合下,諾依曼認識了建築設計師米格爾 · 麥凱威。

左一麥凱威,左二諾依曼

麥凱威向諾依曼介紹了一種辦公室租賃模式,那就是租別人的房子,把屋子整得漂漂亮亮的,然後再把房子分租出去給人辦公。

說白了,就是當二房東賺錢。

諾依曼覺得這模式有搞頭,於是倆人一拍即合,在 2010 年正式推出了 WeWork 。

一個月花幾百美元就能獲得一個穩定的辦公場所,這裡有 wifi 、有免費咖啡、有賞心悅目的環境,說不定還能交到朋友或者找到合作夥伴。

這種新穎的共享辦公方式,一下吸引了不少喜歡趕時髦的年輕人。短短 1 年時間, WeWork 就已經把四幢大樓租了出去。

而為了提一波速,諾依曼甚至沒跟員工提前商量,就把新樓盤的開業日期列印在宣傳單上,逼得員工只能加班加點干。

但大規模的擴張也意味著, WeWork 需要更多的錢。

所以,他們找上了風投。

恰巧,諾依曼又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

對外,他不斷強調 WeWork 的社交屬性, 「 我們搞的可不是房地產,而是線下版的 Facebook 」 ,類似的說辭,讓不少投資人著了他的道。

在喬布斯逝世後,他又給自己立了個人設,稱自己是 「 下一個喬布斯 」 。。。甚至還說以後要當美國總統。

而在知道不出生於美國,就選不了總統之後( 諾依曼在以色列出生 ),諾依曼立馬又換了目標,說是要當世界總統。。。

這些事情,都讓大伙兒覺得諾依曼有點瘋瘋癲癲。

而對內,諾依曼也不忘給員工畫餅,讓員工們為 WeWork 看似光明的未來加班拚命干。

但諾依曼這種有野心、會講故事、懂 PUA 的人設,在當時的風投圈卻意外受歡迎。

或許真的有投資人在他身上看到了喬布斯當年的影子,紛紛上趕著給 WeWork 送錢。

拿到錢之後, WeWork 的擴張之路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很快,諾依曼的高調也引起了孫正義的注意。

2017 年倆人第一次見面時,孫正義問了諾依曼一個問題: 「 在戰鬥中,聰明人和瘋子誰會贏? 」

諾依曼的回答是 「 瘋子 」 。

但在軟銀的孫正義看來,要想成大事兒,諾依曼還不夠瘋。

於是,軟銀就先給了 WeWork 一筆 44 億美元的投資,讓諾依曼把 WeWork 的規模擴大到原計劃的十倍。

就像當年看中馬雲投資了阿里巴巴一樣,在孫正義看來, WeWork 也將成為下一個阿里巴巴。

而 WeWork 在擴張速度上,也沒有辜負軟銀的期望。

營收從 2017 年的 8.86 億美元增長到 2018 年的 18 億美元,員工數量也從 2017 年的 2000 多,增長到了 2019 年的 1.2 萬人( 2019 年招股書數據 )。

可以說,這一切都離不開孫正義的支持。

從 2017 年開始,軟銀前後總共在 WeWork 上砸了得有 180 多億美元。

但這些錢並沒有為 WeWork 帶來盈利,相反,毫無節制的燒錢讓 WeWork 背上了數億美元的巨額債務。

所以諾依曼想了個法子,把這一屁股債丟給資本市場。

2019 年 8 月 4 日, WeWork 向美國證監會遞交招股書。

這不交還好,一交就出事兒了。

招股書顯示, 2016-2018 年, WeWork 凈利潤分別為 -4.30 億美元、 -9.33 億美元和 -19.27 億美元,而同期對應營收則分別為 4.36 億美元、 8.86 億美元和 18.21 億美元。

這就相當於,每賺 1 美元還得搭進去 2 美元,完全虧本的買賣啊。

可能大伙兒會覺得,現在玩兒共享經濟的公司,先虧損,後賺錢不挺正常的嘛

但事實上,撕掉 WeWork 的外衣,它本質上就是個傳統的二房東。

招股書上就顯示, WeWork 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會員費用,即會員入駐辦公需要支付的一筆錢。

為了有房可租, WeWork 得先跟房東簽訂長期租賃協議,改裝之後再租出去。

說白了,就是賺差價。

但這種模式,其實是有租賃風險的,入駐的會員租一兩個月就可以搬走,可是 WeWork 呢?

它得先跟房東先簽一個長期的租期協議,把未來 5 年、 10 年甚至更長時間的租金先付了,非常吃現金流。

但凡市場需求不及預期, WeWork 就血本無歸了。

顯然,諾依曼一心只顧著租下更多的樓盤,而忽略了公司持續虧損的事實。

招股書公布後,市場的風向明顯變了, WeWork 也不得不推遲上市計劃。

但上市計劃的推遲,並沒能降低 WeWork 的熱度,因為諾依曼本人又被曝出了不少瓜。

有人說他自己是素食主義者,所以不允許員工在公司吃肉,也有人說他吸食大麻、整日酗酒,出行坐私人飛機,公司上市期租了個大遊艇去馬爾地夫給自己慶生...

甚至還被曝出套現的迷惑操作:用公司貸款給自己買樓,再把樓租給公司使用。

諾依曼都玩兒脫成這樣了,孫正義還能忍?

於是,軟銀聯合 WeWork 的其他幾個董事,花了將近 17 億美元買下諾依曼在 WeWork 的所有股權,只為讓他趕緊收拾包袱滾蛋。

諾依曼也欣然接受,拿著這筆錢,拍拍屁股走人。

上市是沒搞頭了,但一系列連鎖反應還沒結束,很快 WeWork 被曝出要裁掉 4000 多名員工,將近員工總數的一半。

遠在大洋彼岸的矽谷,又上演了一出 「 傷仲永 」 的戲碼。

不過,軟銀的接管,似乎也沒能收拾好諾依曼留下的這一堆爛攤子。

雖然 2021 年,軟銀用借殼上市的方法,將 WeWork 硬抬上了納斯達克。

但受到宏觀環境的影響和疫情的重創, WeWork 的昨日輝煌顯然無法再重現。

截至 2023 年 6 月底, WeWork 的長期凈債務為 29 億美元,長期租賃負債超過 130 億美元。

破產清算,或許只是早晚的事兒。

讓人鬆一口氣的是, WeWork 中國早在 2020 年,就把大多數股權出售給了摯信資本,屬於和 WeWork 基本脫鉤了。

所以這次破產清算, WeWork 中國或許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世超在北京的同事算是可以放心上班了。

WeWork 的故事也算是給咱上了一課,就像巴菲特說的 「 只有在浪潮退去後,才知道誰在裸泳。 」

現在想來,還真是正確、一針見血的。

撰文:西西 編輯:江江&面線 封面:萱萱

圖片、資料來源

SEC:WeWork招股書

Eliot Brown、 Maureen Farrell,《泡沫邊界:諾依曼·諾依曼與WeWork帝國》

Reeves Wiedeman,《億萬負翁:WeWork及其創始人的極速崛起與隕落》

部分圖源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