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歌惹的"禍"
文/許佩堂
女兒有一個剛滿三歲的男孩，九月份已經上幼兒園了。每天早上8點送到幼兒園去，下午5點接回家來。女兒女婿要上班，沒時間接送。他們就把我從朝陽弄到通州來，讓我來完成這一光榮的任務。
常言說：含貽弄孫，其樂無窮。可這是女兒剛買的房子，搬進後我這是第一次來，這裡沒有熟悉的人。所以我每天除了接送孩子，就是一個人在小區里走走，或者自己做些簡單的鍛鍊，再不然就是在家裡看看電視玩玩手機，說實話真是有點孤獨的感覺。 十一月初的一天，也就是在我到這裡兩個月後。天氣雖已入冬，但樹上的葉子都還在，尤其是金黃的銀杏夾在綠柳之間的那番景象，真是別有韻味。
我從幼兒園接上小外孫往家走，因經不住這「美色」的誘惑，便掏出手機邊走邊拍照。當我和外孫走走停停，慢慢向前挪動的時候，突然有人從旁邊竄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並湊近我壓低聲音說：「你暴露了，跟我們走！」我一怔，不自覺地朝他們看了一眼。
此時正有三男兩女站在路的中間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有些生氣地沖他們喊道：「你們要幹什麼？」 看到我一臉警惕且有些惱怒的樣子，他們突然齊聲大笑起來，並對我說：「老戰友，你暴露了。請問您是哪個師的？」
我說：「北京市的！」 「老戰友別生氣，您肯定是鐵道兵。我姓蘭，是五師的，1975年從河北滄州入伍；他是二師的，76年的唐山兵，姓高」。又指著兩位女士告訴我，「這是我倆的家屬」。
老蘭指了指旁邊那位：「這位是老於，24軍71師的，聽他說70年代他們師部在河北灤平，一個小小的縣城裡住著兩個師部，另一個師部是鐵道兵11師。」 我又是一怔，兩個鐵道兵戰友還有兩位軍嫂，另有一個71師的老戰友，太巧了！
我忙說道：「我就是鐵道兵11師的，我是71年的山東兵。」
片刻安靜之後，我們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握手擁抱。當我們交談中老於得知我是鐵道兵五十五團的運輸股長，我知道他是71師的運輸科助理員時，「亥老2！」 「甲小3！」我倆同時喊出了對方部隊的車牌號並加以調侃，又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我們都是車管幹部，在同一條路上跑那麼多年，相互間的故事太多了……
這時，我忽然想起來他們說我「暴露了」，就問是怎麼回事。他們又開始笑，並告訴我：「你每天從這條路上走過，我們常聽你邊走邊輕聲唱《鐵道兵志在四方》這支歌，就知道你是鐵道兵戰友了。
你有時小聲唱，有時候唱的還是比較響亮的」 。確實，我有在走路時哼歌的習慣。他們又說：「你以前是獨唱，現在是二重唱了"。
我問他們何出此言，他們指指我的小外孫「問問你們家的鐵三代，被你薰陶出了，你在前走他在後邊跟著，你唱也跟著唱啊，我們都聽到了"。
我問道：「大瑋，你會唱這支唱歌？你唱唱給我們聽聽」。沒想到，我這剛滿三歲的外孫子真的唱出了前兩句，並且還在調上！
我們大家一齊哈哈大笑，在笑聲中情不自禁的齊聲唱起來：背上了（那個）行裝，扛起（那個）槍，雄壯的（那個）隊伍浩浩蕩蕩，同志呀，你要問我們哪裡一去呀，我們要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
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和歌聲驚飛了樹上的喜鵲，驚呆了路上的行人，還驚動了近處樓房上的居民探身窗外看個究竟……
2019.12.3於北京
責編：嚴京平《白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