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凌晨2點，一輛汽車從江西九江出發，經過6個多小時的長途疾駛，安全抵達溧陽市公安局城南派出所，民警從車上押下一名男子進入派出所辦案區，至此，一樁沉積了17年的殺人命案終於成功告破，了卻了幾代專案組民警多年的心結。
摸排三月，足跡遍布周邊省市
案情還要從17年前說起。2003年3月22日上午，家住溧陽市溧城鎮歌岐村後村的周老太家大門緊閉。早上8點多，周老太的小兒媳張女士過來敲門，但一直無人應答。「婆婆沒有晚起的習慣，按說這個時候早該起床了呀。」張女士放心不下，喊來鄰居幫忙找來一個梯子，翻牆進入院子把大門打開。大門打開後，張女士發現婆婆的堂屋大門敞開著，而周老太倒在案台邊的血泊之中，已經沒有了呼吸。
案發時受害人家的院子
接警後，溧陽市公安局高度重視，當時分管局領導、刑警大隊長、技術民警、轄區派出所都立即趕赴現場展開調查。「周老太有三兒一女，子女都結婚成家後，周老太便一個人單獨在老屋生活，兒媳婦每天都會過來看看。」現任溧陽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六中隊隊長的莊震波回憶，當時他就在歌岐村做社區民警，周老太平時吃齋念佛，靠給別人做法事賺些香火錢，案發前一天，在她家裡剛做過一場法事，左鄰右舍的來了不少幫忙的人，直到天黑了才陸續散去。
究竟是入室盜竊轉化為殺人搶劫還原本就是一樁仇殺案？專案組民警一邊對現場進行仔細勘查，不放過任何一個足跡、一枚指紋、一滴血跡、一枚煙蒂，一邊對案情展開討論，受害人家裡的抽屜內留有血跡，有被翻動的痕跡，專案組分析前者的可能性較大。
隨後，溧陽市公安機關圍繞抽屜內的指紋等相關線索，抽調百餘名精幹警力以案發現場為中心展開了廣泛地調查走訪工作。「我們圍繞生活拮据、愛好賭博、有前科劣跡等嫌疑人刻畫在溧陽市以及周邊宜興、廣德、金壇等地排查了整整三個月，相繼走訪調查了近萬人，但局限於當時的刑偵技術，案件一直沒有什麼進展。」莊震波回憶說。
緊盯不放，讓沉默的物證說話
案發後，常州市公安局和溧陽市公安局歷屆黨委始終高度重視該案的偵破工作，多次就加強案件偵破工作進行部署。長期以來，這起命案也成了時任專案組和繼任刑偵民警的一塊心病，十七年來，偵查人員始終沒有放棄對案件線索的持續搜集。
「我們一直在堅持梳理物證材料，定期分析案件線索，排摸調查可疑人員，帶著現場提取到的那枚指紋到全國多地公安機關進行比對核查，但一直未能比對上嫌疑人。」莊震波說。
今年1月份，公安部再次部署新的一輪命案積案攻堅行動，常州市副市長、公安局黨委書記、局長杜榮良專門就命案積案攻堅行動作出批示，明確「命案必破，積案必清」的目標親自抓組織部署和督導推進，常州市公安局黨委委員、副局長王輝多次到溧陽市公安局調研指導命案積案偵破工作，溧陽市副市長、公安局長劉新農高度重視該案的偵破情況，要求刑偵部門始終牢記職責使命，回應群眾期盼。專案組多次召開案情研討會，並強調回顧梳理當時偵查經過，分析整理相關線索。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得益於當前刑事科學技術的突飛猛進和當時現場勘查的細緻完整，今年3月，該案取得了重大突破。「我們運用現在最新型的生物分析比對技術，重新檢驗案發現場的所有物證，發現了一條重要線索，安徽馬鞍山籍男子徐某有重大作案嫌疑。」溧陽市公安局刑警大隊三中隊副中隊長史一鳴說。
專案組民警興奮之餘不敢有片刻耽誤，立即兵分兩路，一路由技術民警趕赴河南商丘在當地公安機關的協助下比對確認，一路由溧陽市公安局副局長秦超一帶隊，克服疫情防控期間的困難，趕赴嫌疑人徐某目前務工所在地江西省九江市。秦超一為了完善抓捕方案在現場蹲守，兩天只吃了一碗方便麵。刑事技術民警在商丘最終確認了比對結果，作案嫌疑人就是徐某無疑。3月26日下午，早已守候在九江市的民警在當地警方的配合下將徐某一舉抓獲。
辦案民警：壓在心頭17年的石頭終於落地
經過與當年兇案現場提取的指紋比對，也確認徐某為作案嫌疑人。在完善一系列手續後，溧陽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史小鋒等人連夜將徐某從江西九江帶回溧陽。
到案後，徐某對17年前殺害周老太並搶得財物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殺人償命，現在被抓了反而心裡踏實了，覺也睡得香了，飯也吃得多了。」已經65歲的徐某向辦案民警交代了這17年來的經歷。
17年前，徐某還在歌岐村承包了一片魚塘，然而，水產養殖並沒有讓徐某賺到錢，反而讓他欠了不少外債。「但他在案發前後陸陸續續把借的錢給還了，加上他本身沒有前科劣跡和不良嗜好，心理素質也比較強，所以當時沒有確定他的嫌疑。」史小鋒說。
魚塘承包期結束後，徐某便悄悄離開了溧陽，這17年來，一直在無錫市惠山區堰橋的工地上打工。「別人都對我很好，包括工地上老闆。」徐某說，考慮到年紀太大，今年3月，他來到江西九江找了一份魚塘養殖的工作，沒想到剛來幾天就被公安機關抓獲。
莊震波（左二）在審訊中
「案件破了，壓在我心頭17年的石頭終於落地了。」參與審訊的民警莊震波說，案發後，他在歌岐村又做了4年多社區民警，每當他下社區走訪工作時，周老太的兒媳婦張女士就會向他打聽案件進展情況。「說實話，她每問一次我都感到如芒在背，心裡像扎了一根刺一樣難受。」莊震波說，也在那時他下定決心一定要破獲此案。
記者 | 王德儉
綜合自溧陽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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