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徵西與裴矩西圖

2019-12-02     中國張掖網

  位於河西走廊中部的甘肅張掖,在歷史的長河中,曾有兩位叱吒風雲的人物,在張掖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跡,他們在這塊土地上創造的輝煌成就至今熠熠生輝。一是西漢時令匈奴聞風喪膽的驃騎將軍霍去病,他兩度千里躍進祁連山,徹底打垮匈奴右賢王部,掃清走廊障礙,叩開了西域大門。二是隋唐時聲名顯赫的裴矩,主持西域諸番邦在張掖的中國互市,致力中西商貿和文化交流,使西域四十餘國臣服朝貢於隋,拓疆數千里,史稱「交通中西,功比張騫」。所撰《西域圖記》,致隋煬帝楊廣西巡至張掖舉辦萬國博覽會。霍、裴二人為國家經略西域可謂功垂史冊,彪炳千秋。

  霍去病徵西。霍去病,河東平陽(今山西省臨汾西南)人,西漢時期的著名將領,傑出軍事家,愛國將領,民族英雄,官至大司馬驃騎將軍,封冠軍侯。《史記》載:驃騎將軍為人少言不泄,有氣敢任。天子嘗欲教之孫、吳兵法,對曰:顧方略何如耳,不至學古兵法。霍去病自幼擅長騎射,漠南戰役時,17歲的他主動請纓,憑藉一往無前的勇氣,一戰封侯。19歲時升為驃騎將軍,數度出塞,痛擊匈奴,一生無敗績。有詩讚曰:「漢家嫖姚將,馳突匈奴庭。少年斗猛氣,怒發為君征」。

  霍去病主動請纓首次出征時,漢武帝賜他「嫖姚校尉」,並暗囑主帥衛青,派給霍去病800騎。嫖姚校尉帶著這800騎士,在茫茫大漠中奔襲數百里,斬敵兩千餘,俘獲匈奴單于的叔父、相國、當戶。霍去病一戰勇冠三軍,他獨創的這套「長途奔襲戰法」,也在漢軍中開始傳播開來,漢武帝封他為「冠軍侯」。

  霍去病用兵靈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敢,善用長途奔襲、快速突襲和大迂迴、大穿插打殲滅戰。為了輕裝突擊,更為了給國家節省軍費開支,他所率部隊的糧草多取食於敵方。公元前121年春季,已升為驃騎將軍的霍去病,率軍一萬出隴西(今臨洮),渡臨津關(今青海循化黃河渡口),翻越祁連山,經大斗拔谷(今民樂縣扁都口),進入河西走廊,迅速占領匈奴祁連城(今民樂永固城),與渾邪王戰於焉支山,匈奴敗走,霍去病乘勝「過焉支山千餘里,」經過六天的閃擊突襲,在武威、張掖等地橫掃匈奴五個部落,斬殺首虜8000餘級,俘獲渾邪王子及相國、都尉,繳獲匈奴祭天金人。同年夏天,霍去病復出北地(今環縣東南)二千餘里,涉居延,達祁連,共斬敵30200人,俘獲匈奴單于閼氏、王子、相國、都尉2500多人。匈奴右賢王部遭到毀滅性打擊,為此匈奴人仰天長嘆:「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婦女無顏色」。此役之後,匈奴聞霍色變,紛紛避其鋒芒,霍去病成為漢帝國打擊匈奴的一張王牌。漢武帝曾打算為驃騎將軍修建一座豪華的府邸,霍去病斷然拒絕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霍去病兩次揮師祁連,揚武於觻得(古觻得王城,張掖郡治),匈奴右賢王部連吃敗仗,而且被虜走了大批王親貴族,匈奴大單于異常憤怒,責怪河西走廊的渾邪、休屠二王履職不力,打算借召見之機殺二人以泄心頭之氣。不想消息走漏,渾邪、休屠一不做、二不休,當即率4萬多部眾於121年秋季投降漢朝。自此,河西走廊悉數收歸大漢王朝,漢武帝在這裡設酒泉、敦煌、張掖、武威四郡,構築堡壘,設屯戍校尉,派兵屯戍;到漢宣帝時,在「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指導思想下,「大宛被伐,西域震懼,多遣使來貢」。又設西域都護府,不僅有效打擊了匈奴,而且保證了大漢王朝通使西域和絲綢之路的暢通無阻。

  公元前119年,22歲的霍去病在漠北大戰中,完成了他人生的巔峰之戰。他率部長驅奔襲2000多里,一直掩殺到狼居胥山(今蒙古肯特山)一帶,殲滅匈奴7萬多人。在狼居胥山,霍去病壘土堆山,然後登上山巔向著大漢方向設壇祭天封禮;在姑衍山(今蒙古肯特山北)舉行了祭地禪禮,並立碑宣示此地永為大漢疆土。完成祭天儀式後,霍去病率部一路追殺匈奴殘部至瀚海(今俄羅斯貝加爾湖畔),從此「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漢家旌旗滿陰山」。「封狼居胥」自此也成為歷代武將追求的最高榮譽和目標。

  漢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已晉升大司馬的霍去病,在他人生的輝煌時刻,因長期率軍遠征,風餐露宿,積勞成疾,醫治無效,一代將星就此隕落,時年23歲。痛失愛將的漢武帝悲痛欲絕,調遣五郡鐵甲兵,從長安至茂陵東北的霍去病墓,整齊列陣為其送葬,並以祁連山之形狀為其修建了墓廬,墓前的「馬踏匈奴」石像,象徵驃騎將軍橫掃匈奴,為國拓疆的不朽功勳。諡號景桓侯,取義「並武與廣地,彰顯其克敵服遠,英勇作戰,擴充疆土之意」。今天的甘肅酒泉、張掖甘州秺侯堡、山丹馬場、山丹霍城、臨澤仙姑寺等地,仍流傳著一代戰神英勇無畏的傳奇故事。2013年8月6日,「霍去病西征」的大型雕塑在蘭州市天水北路高速路口落成,不僅為金城東大門再添勝景,更是一代將星叱吒隴原的光輝寫照。

  如果說漢武帝親自製定並組織實施的「鑿空」西域是一盤戰略棋局,那麼,張騫的「鑿空」之旅,僅是大漢派使與西域諸國進行外交層面的破冰之旅;而霍去病兩度挺進祁連,飲馬黑河,則是勠力以戰爭形式落實「鑿空」方案,掃除河西障礙,清除走廊「壁壘」,最終叩開了古絲路的大門。

  裴矩西圖。裴矩,字弘大,河東聞喜(今山西省聞喜)人,襁褓而孤,由伯父所鞠,及長,博學,早知名。隋唐時期著名政治家、外交家、戰略家和地理學家。早年曆仕北齊、北周,隋時任民部侍郎、吏部侍郎等職。曾參加隋滅陳之戰,率三千敝卒定嶺南,受到隋文帝楊堅高度讚揚。安扶突厥啟明可汗,打擊吐谷渾,巧用離間計分裂突厥,借突厥內耗削弱其實力,從而減輕了隋朝的邊患威脅,為日後唐朝最終戰勝突厥,經營西域奠定了基礎。

  隋大業初年,西域諸番邦在張掖與中國互市正盛,煬帝遣裴矩監其事。矩至張掖監理「互市」時,多方留意西域諸國情況,致力中西商貿和文化交流,遍訪西域風俗及山川險易,君長姓族,物產服章,入朝呈《西域圖記》奏之。帝大悅,每日引之御座,顧問西方之事。矩盛言:「西域胡中多諸寶物,吐谷渾易併吞。」帝由是決心通西域。裴矩在張期間,使西域四十餘國臣服朝貢於隋朝,拓疆數千里,史稱「交通中西,功比張騫」。所撰的《西域圖記》三卷,詳實記載了西域四十四國的地理資源等。在《西域圖記》序中,他詳細記載了從河西走廊通往地中海和波斯灣的三條路線:「北道,從伊吾經蒲類海、鐵勒部、突厥可汗庭渡北流河水,至拂䔉國,達於西海。其中道,從高昌、焉耆、龜茲、疏勒度蔥嶺,又經鈸汗、蘇對沙那國、康國、曹國、何國、大小安國、穆國至波斯,達於西海。其南道,從鄯善、于闐、朱俱波、喝盤陀度蔥嶺,又經護密、吐火羅、挹怛、恍延、曹國至北波羅門,達於西海。」這是古絲路在中國史書上最早的文獻記載,對發展絲綢之路經濟文化起了巨大作用,為此許多國家都翻譯了這篇文章。裴矩還積極引導西域諸番邦入京朝貢,在隋煬帝祭祀恆山時,西域有十多個國家遣使助祭,使早有西圖夢想的隋煬帝,欲吞西域的志向更加強烈。

  隋大業五年(609年)三月,隋煬帝充分做好了西巡河右的準備。裴矩遣使遊說高昌王鞠伯雅與伊吾吐屯設等人,讓他們蒞張覲見大隋皇帝。六月,隋煬帝楊廣西巡到達張掖焉支山下,高昌王鞠伯雅與伊吾吐屯設等西域二十七國國王、使臣佩金玉、披錦緞、焚香奏樂,迎候道左,帝尤大悅;並命張掖、武威等地的百姓著盛裝在路旁迎候縱觀,衣服車馬不鮮者,州縣督課,以誇示之。一時人山人海、車馬堵塞,盛況空前,綿延十餘里。

  唐武德四年(621年),裴矩接受唐使臣魏微勸說,降唐授殿中侍御史。武德八年(625年),西突厥統葉護可汗遣使入唐請求和親,唐高祖李淵認為西突厥距唐甚遠不願搭理,而裴矩則坦言道:「如今東突厥強盛,為國家利益著想,應當遠交近攻,以威懾頡利可汗。」高祖愉快接受了他的建議,為後來唐太宗李世民處理西域邊患提供了準確的借鑑依據。

  唐武德九年(626年),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繼承帝位,任命裴矩為民部尚書。當時裴矩已年近八十,卻精神矍鑠,又精通典制,頗受太宗推崇。太宗執政之初,決意懲治官吏腐敗,便使人進行「釣魚執法」,結果刑部司門令史「上鉤」,收受絹帛一匹。太宗大怒,欲將其處死。裴矩進諫道:「此人受賄,確實該殺,但陛下讓人試探,就是故意陷害別人,恐怕不符合禮制古訓。」太宗覺得他說的很在理,遂取消判決,並對百官說:「裴矩能當廷諍諫,不肯面從,假如事事都能如此,天下何愁不治。」貞觀元年(627年),裴矩病逝,時年八十歲,太宗追贈絳州刺史,諡號敬。

  客觀地講,裴矩為隋唐經略西域可謂嘔心瀝血,為穩定西域邊陲,推進「四夷賓服、萬邦來朝」的「貞觀之治」局面立下了汗馬功勞。但事隋時窺悉帝王心理,為煬帝好大喜功推波助瀾,勞民傷財,危隋國運,促隋早亡;但降唐後卻判若兩人,在隋煬帝面前他是一個十足的佞臣,而到了唐太宗手下,卻變成了忠良賢臣,這不是裴矩性格善變,而是封建朝代的君主一言堂社會所致。裴矩使壞,原因在於隋煬帝荒淫奢侈、好大喜功;裴矩變好,源於李世民從諫如流。「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而已。宋朝司馬光在論及裴矩前諛後諍的變化時說:「君明臣直,裴矩佞於隋而諍於唐,非其性之有變也;君惡聞其過,則忠化為佞,君樂聞直言,則佞化為忠。」

  因裴矩才能卓越,成就斐然,他所制定實施的外交政策影響深遠,已引起國外學者關注,現已出現了一些介紹其生平的外文專著。

  縱觀整個封建社會,漢人王朝有效控制西域的只有強漢和隋唐時期,由此可見,誰控制了西域,誰就擁有強盛的國力。2000多年前,漢武揮鞭,霍去病馬踏匈奴斬匈右臂,設四郡置校尉,鑿西域通絲路;隋帝西圖,盛唐拓疆,安西都護,交通中西,絲路暢通,中西俱惠。2000多年後的今天,「一帶一路」全面實施,中歐班列馳騁不息,沿途各國歡欣鼓舞,「人類命運共同體」效力彰顯,眾多國家包括聯合國積極響應,陸海絲路繁榮進步,古老陸上絲路文明更加煥發出新時代的耀眼光芒。(楊永偉 楊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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