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十六州
燕雲十六州,即今北京、天津全境,以及河北北部地區、山西北部地區。境域為險要之地,易守難攻,自古以來這些地方便是北方少數民族南下中原的必經之路,也是中原王朝北部邊境天然的防禦陣地。
燕雲十六州又稱「幽薊十六州」、「幽雲十六州」,「燕雲」一名最早見於《宋史·地理志》,包括燕(幽)、薊、瀛、莫、涿、檀、順、雲、儒、媯、武、新、蔚、應、寰、朔,共十六州。幽、薊、瀛、莫、涿、檀、順七州位於太行山北支的東南方,其餘的雲、儒、媯、武、新、蔚、應、寰、朔九州在太行山的西北,所處的地勢居高臨下。
公元936年,中國後晉的開國皇帝石敬瑭(後唐河東節度使)反唐自立,向契丹求援。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晉國,遼太宗與石敬瑭約為父子。天福三年(938年),石敬瑭按照契丹的要求把燕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使得遼國的疆域擴展到長城沿線,往後中原數個朝代都沒有能夠完全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戰略意義使得中原的北宋政權感受威脅持續長達二百年。
歷史意義
燕雲十六州為險要之地,易守難攻。失去燕雲十六州這個北部屏障,直接導致中原赤裸裸地暴露在北方少數民族的鐵蹄下,對宋朝的衰變乃至滅亡有著重大影響。併入遼朝的燕雲十六州,不只是遼朝的經濟最發達地區,而且也是遼朝「漢人」問題最為突出的地方。
燕雲漢人在遼、金王朝統治中國北方的歷史上,都處於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在對待他們的態度上,遼、
燕雲十六州 宋 、金三個王朝卻都採取了既拉攏又排斥的作法。遼朝用科舉、任官和婚姻來使漢人忠於自己,但是又不信任大多數「非我族類」的燕雲漢人,而將其置於社會的底層;宋朝出於對「胡化」漢人的歧視,指其為「番」、「虜」;金朝則在重用部分遼朝漢臣的同時,在政治上將幽雲漢人列於女真人、渤海人和契丹人等民族之後,排斥於統治階層之外。另一方面,遼朝中後期的燕雲漢人不僅在民族認同上日顯孤立,且在政治態度上也沒有固定的傾向,並非傳統中認為的那樣「心向中原」,而是以利益為中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在遼、宋、金之間往來叛附,政治態度非常靈活。先協助遼朝抵抗北宋,眼見遼朝大廈將傾就意圖附宋自保,繼而又出於對北宋政權的失望,投奔金朝,並由此導致了金宋間的戰爭。燕雲漢人對三個王朝各自的發展進程、力量的消長、以及中國北方政治格局的形成,都起到了極其重要的推動作用。
高梁河之戰,宋軍雖然是以疲敝之師連續作戰,但在戰爭之初確實是勢如破竹。而反觀契丹,在宋軍進軍之時,軍民望風而降,幽州百姓甚至「以牛酒迎犒王師」,說明在遼國在燕雲一帶的統治已經基本瓦解。——如果說宋朝曾經有一次最接近收復燕雲十六州,那肯定就是高梁河。
可惜,高梁河最終還是慘敗。高梁河一戰,對宋遼雙方的影響都是極其深刻的。從宋朝一方來說,從此再也不敢進行這種大縱深的軍事突破,——換言之,趙二的膽子被嚇破了。而對遼方來說,完全建立了對宋軍的心理優勢,而燕雲一帶的軍民也再不敢對宋軍寄以期望。
這種影響在雍熙北伐時的體現,對宋朝來說,在戰略上只敢採用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方式,同時還寄希望於燕雲人民的響應。但他們沒有想到,經過高梁河的慘敗後,燕雲人民已經不可能象當初那樣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了。因此我們看到在雍熙北伐的過程中,再也沒有了遼國官軍聞風而降的景象,相反,每下一城都必須經過血戰。即使有投降的,也是在經過惡戰後的被迫行為。
戰略意義
再說到國防資源問題,這也是宋代一個最大的缺憾。中國的地理形勢,到了黃河流域,就是大平原。一出長城,更是大平原。所以在北方作戰,一定得要騎兵。而中國之對付北方塞外敵人,更非騎兵不可。而騎兵所需的馬匹,在中國只有兩個地方出產。一在東北,一在西北。一是所謂薊北之野,即今熱察一帶。一是甘涼河套一帶。一定要高寒之地,才能養好馬。養馬又不能一匹一匹分散養,要在長山大谷,有美草,有甘泉,有曠地,才能成群養,才能為騎兵出塞長途追擊之用。而這兩個出馬地方,在宋初開國時,正好一個被遼拿去,一個被西夏拿去,都不在中國手裡。與馬相關聯的尚有鐵,精良的鐵礦,亦都在東北塞外,這也是宋代弱征之一。王荊公行新法,一面想訓練保甲,一面又注意到養馬。但在中國內地養馬不方便,據當時人估計,養一匹馬所需的土地,拿來種田,可以養活二十五個人,這是在農業社會裡要準備戰爭一大缺點。王荊公不得已,定出保馬政策,讓民間到政府領馬養。把馬寄養在私家,一匹一匹分散養,平時民間可以利用領養之馬,遇到戰爭需要,在臨時集合。這種事,民間當然情願做,領一匹馬來,平時作牲口用,卻不曉得馬在溫濕地帶飼養不易,很容易生病死亡。但馬死了要賠錢,於是農民把養馬看作苦事。政府卻要挨派,於是保馬變成一秕政。其實這一方法,縱使推行有效,遇到戰事,一群羸弱之馬,也未必真有用。在這一制度上,也可告訴我們宋代國防上所遭遇的大難題。所以漠南天然牧場一旦失去,中原地區想養馬,就要從人的嘴裡奪糧食去給馬匹,代價太大,農耕民族只能用絲綢去游牧民族那裡換馬匹,戰力掌握在游牧民族手裡。歷代古代中原地區因為缺乏大量優秀的戰馬而無法消滅周圍眾多的威脅力量。所以歷史上一旦農耕或遊牧政權建立起農耕+遊牧=復合型帝國就碾壓對方。
外交失誤
燕雲十六州與其說是宋朝的軍事力量的死穴,不如說, 刻意求取燕雲十六州成為宋朝外交的最大敗筆。失去養馬之地的說法,至少有1000年了,南宋就這麼總結(辯護),歷代文人也因循守舊,錢穆之說也並不新鮮!
真正的原因是宋朝的外交目標太過單一和明顯(文人政治也起了一定作用),使得北方民族的外交反而更加靈活和務實。 當今民主外交和精英外交也有相似點,看看歐洲的民粹主義外交政策吧。
金就說:「你要燕雲十六州?好!你贊助我們,幫我打遼國。」宋朝乖乖地合作了。
蒙古說:「你要恢復汴京?好!你贊助我們,幫我們打金國。」宋朝又乖乖的合作了。
下過象棋的都知道,如果你老是想吃對方的某一個子,那麼結局是非常可悲的。宋朝想學秦國搞「遠交近攻」恢復失地,結果宋朝自己是被聯合的一方,金、蒙古是秦。
失敗心理
王安石,是合格的宰相。他知道宋朝君臣早已被敵人嚇破了膽,病態式的失敗主義情緒極其嚴重,一聽到「用兵」兩個字,就嚇得要死,軍隊官兵也很不自信。為此,王安石採取了「先易後難」的戰略,先開邊熙河,一舉吃掉最弱的吐蕃青唐政權大半地盤,殺敵數萬。勝利喜訊傳來,宋朝、宋軍,精神面貌為之一振!一掃多年來的晦氣。終於明白:宋軍並不是不能打勝仗。然後,推行「將兵法」軍改,再揮師進逼西夏,不斷挫敗夏軍,攻城略地,西夏逐漸陷入危局。如若不是元祐老奸誤國,被一懦弱的太后白白浪費了八年的寶貴時間,宋朝搶在金朝崛起之前打垮西夏,完全是有可能的。打垮西夏,宋軍的士氣、戰鬥力,就能徹底起來,宋朝的歷史就能改寫。宋朝多年沒打過仗的軍隊,能不能打贏,當然是個未知數,對用兵很謹慎,是正確的,但更好的辦法是效仿王安石,先捏個軟柿子捏捏,開始步子不要太大,最好先打容易打勝的仗,關鍵是使軍隊得以提升士氣、積累經驗,越打越強,再投入大戰、惡戰。須知:實戰是最好的訓練,實戰最能提升戰鬥力;反過來再多的訓練也只是訓練,沒有實戰就成了演戲。社會,也可以增強對戰爭的信心和承受能力。自古「變法」者又有誰最後有善終。歷史時空隧道中空餘「過河,過河,過河!」;「天日昭昭,天日昭昭!」;「殺賊,殺賊,殺賊!」的迴響。
中原屏障
燕雲十六州是:幽州(今北京)、順州(今北京順義)、儒州(今北京延慶)、檀州(今北京密雲)、薊州(今天津薊縣)、涿州(今河北涿州)、瀛州(今河北河間)、莫州(今河北任丘北)、新州(今河北涿鹿)、媯州(今河北懷來)、武州(今河北宣化)、蔚州(今河北蔚縣)、應州(今山西應縣)、寰州(今山西朔州東)、朔州(今山西朔州)、雲州(今山西大同),為中原屏障。
幽、薊、瀛、莫、涿、檀、順七州位於太行山北支的東南方,其餘九州在山的西北,十六州大致是今北京、天津和河北北部、山西北部的大片土地。屯田牧馬兩者兼可(馬政是決定一個國家軍隊強弱的主要條件,沒有產馬地就像一群戰鬥機沒有發動機製造廠一樣,用絲綢絹布換馬匹生死只能掌握在別人手中或被對方消耗碾壓,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王安石變法,如果保馬法、戶馬法真認真施行起來馬匹質量不提數量肯定是夠了。然而戶馬法如此短命,完全是由於王安石罷相後,宋神宗主持變法期間,改變了王安石原來的宗旨,把變法改革引到加強軍事力量和奪取對外戰爭的勝利的方向去,一切為這一目的服務,一當軍事需要,就不惜破壞其他法規。關於神宗的這一動向,漆俠先生已有詳細的闡述可以參閱,就不多費筆墨了。宋朝缺馬並不是指江南不能養馬而是生產出的馬匹戰力、耐力不如北方馬匹,更重要的是農業區生產的戰馬只能湊數(湊數都湊不上,宋朝初期馬匹很多,後期較少只能依靠步兵導致戰略投送能力小、機動性不強,不能消滅對方有生力量,哪怕打贏了敵軍逃跑都追不上,故古代有騎兵善攻,步兵善守之稱。)不說還與民爭食,首先,宋朝缺乏可供大量養馬的草場,因為戰馬最好是放養,老是圈著養是不行的、其次,馬生長於比較寒冷的北方地區,對於溫暖潮濕的氣候不適應;再次,耕田養馬的成本很高,尤其是養軍馬,成本更高。養活一匹戰馬的費用可以養活六個人,而且幾匹馬里才能出一匹好馬,這使養馬資源不好的北宋很難承受,不能大規模養馬,而在北方草原地區,養馬是牧民基本的生存方式之一。雖然是養一二十匹馬里才出一匹好馬(《周禮》曰:戎馬,《釋言》:「馬八尺,為戎」,「馬之絕有力者戎」。郭注《周禮》曰:「馬八尺以上為戎」),但養馬成本低,劣馬可以殺掉吃肉或如漢唐元朝只供養牧地管理人員的糧食即可。這對北宋來說是不可想像的;還有就是馬匹選種保育改進(《周禮》曰:種馬)的方法。)
燕雲屏障
王惲《秋澗集·總管范君和林遠行圖詩序》:「國家興王地,據上游而建瓴中夏,控右臂而扼西域,盤盤鬱郁,為朔土一都會。」虞集《道園錄·送蘇子寧北行詩序》:「控制要害,北邊重藩。」「又嘗有大臣鎮撫經理之,富庶比於都會。士有不次之擢,賈有不資之獲,而僥倖之民爭趨之。」柳貫《柳待制文集·蘇志道墓碑文》:自予游京竊從廷臣知邊事者一二言:「和林其地沃衍,河流左右灌輸,宜雜植黍麥,故時屯田遺蹟,及居人井臼,往往而在。蓋陰山大漠,益南數千里,控扼形勢,此為雄要。」朱思本《貞一齋稿·和寧釋》:「和寧即哈刺禾林,乃聖武始都之地,今嶺北行省治所,常以勛舊重臣為之,外則諸王星布棋列,於以藩朔方,控制西域,實一巨鎮雲」
初中地理上講過亞歐大陸由於帕米爾山結的存在極大阻礙東西方的交流。中原想要到達歐洲,只能通過絲綢之路翻越帕米爾高原,但北方情景就截然不同,隨著緯度半徑不斷減小地貌也越平整,是北大西洋暖流以北受到北冰洋濕潤氣流影響的區域,騎兵可以一路從嶺北杭愛山快速機動到喀山汗國境內,僅僅只有3000多公里,遠不如東漢首都洛陽到西域喀什的距離。所以歷史匈奴遠遁歐洲、蒙古西征歐洲看似很遠,其實難度和嶺北機動到杭州是一樣的,任何勢力從嶺北右臂打歐洲,據上攻中原是相當方便。
從嶺北出土的遺蹟以及突厥碑文證實漢唐曾在這裡設置過統治機構,但漢唐都以為這地方不適合耕種,忽必烈卻建五衛,每衛萬人,其中屯田者2000 人,屯田軍與其他軍人為二與八之比。京師六衛,每軍抽兵士二人屯田,以供兵士八人之食。這就告訴我們,十分之二屯田, 即滿足其餘十分之八的糧食需要。之後,其他各衛抽調的屯田軍有多有少,都與2000 戶相去不遠,雖然中原有的地方屯田軍人數要高出,但還是少數。歷史上中原軍民不斷打走一波總會有另一波不知名的游牧民族從蒙古高原淵源不斷的涌下,為此元朝從嶺北扼守北方成為重中之重。元朝百年來通過農牧互補把和林打造成「生殖殷富埒內地」的大元雄關,朱元璋與他的謀臣武將正是深知利害毅然北伐但在嶺北之戰遭遇失敗。而自土木堡之後更是少有出塞之軍,自此嶺北行省成為明朝唯一沒有拿下的元朝實土行省。史達林亦有這樣的思想。向東可抄東北戰區的後路,向南直接壓迫京畿重地,向西矛頭指向河西走廊,威脅通往新疆的後勤補給線,用一個蒙古壓迫中國的三個「北」,冷戰時期的蒙古是蘇聯的寵兒,是蘇聯面向東方的戰略前進基地,它使蘇聯獲得了巨大的戰略優勢。
歷史簡介
五代十國時期
907年,唐朝滅亡,朱溫篡唐建立後梁,911年,幽州節度使劉守光不顧眾將臣的反對,登極稱帝,國號大燕,改元應天。桀燕建立後,即不斷受到晉王李存勗(沙陀人)的攻擊,應天三年(913年),晉軍攻陷幽州,俘獲被囚禁已久的劉仁恭,而劉守光逃亡後不久亦被擒。914年劉仁恭和劉守光父子被殺。
923年,沙陀人李存勖建立後唐。並滅掉後梁,到後唐末帝李從珂繼位時,大將石敬瑭為河東節度使。後來末帝開始對石敬瑭起疑,石敬瑭也暗中謀自保。石敬瑭以多病為理由,上表請求朝廷調他往其它藩鎮,藉此試探朝廷對他的態度。末帝在清泰三年(936年)五月改授石敬瑭為天平軍節度使,並降旨催促赴任。石敬瑭懷疑末帝對他起疑心,便舉兵叛變。後唐派兵討伐,石敬瑭被圍,向契丹求援。九月契丹軍南下,擊敗唐軍。石敬瑭在十一月受契丹冊封為大晉皇帝,認契丹主為父,自稱兒皇帝,然後向後唐都城洛陽進軍,末帝在閏十一月(937年1月)自焚,後唐遂亡。沙陀人石敬瑭滅後唐後,建立後晉,並在938年按約定將燕雲十六州獻給契丹。
燕雲十六州被割讓給契丹(遼朝)以後,中原失去了與北方游牧民族之間的天然和人工防線,遼國也開始從單純的游牧民族,向遊牧與農耕相交雜的民族過渡。在燕雲十六州,漢族也和契丹族混居。
顯德六年(959年),後周世宗柴榮率軍攻遼,水陸並進,一個多月內收復瀛、莫、寧(天津靜海縣南)三州,以及益津關(河北霸縣)、瓦橋關(涿縣南)、淤口關三關。五月,欲攻取幽州(今北京)時,因病重班師,六月十九日,卒於東京(今河南開封)。
北宋
宋朝開國之後,面對遼朝(契丹)鐵騎由燕雲十六州疾馳而至的威脅,不得不在汴京附近廣植樹木。宋太祖趙匡胤不忘收復燕雲,曾在內府庫專置「封樁庫」,打算用金錢贖回失地。宋朝還在河北南部興建「北京」大名府和遼國對峙。太平興國四年(979年)宋太宗趙光義移師幽州,試圖一舉收復燕雲地區,在高梁河(今北京西直門外)展開激戰,宋軍大敗,宋太宗中箭,乘驢車逃走。之後北宋與遼進行了長期的戰爭,一直未能占領此地。景德元年(1004年)北宋真宗抵澶州北城,後與遼國在澶州定下了停戰和議,史稱「澶淵之盟」,之後宋遼邊境長期處於相對穩定的狀態。
宣和四年(1122年)宋金訂立「海上之盟」,約定聯合滅遼後,金歸還宋燕雲十六州。於是北宋預置了燕山府路和雲中府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把遼天祚帝趕到燕山以西之後,於1123年二月把太行山(後明在此建內長城)以南的燕京、涿州、易州、檀州、順州、景州、薊州如約歸還。但阿骨打死後,金以張覺事變為由伐宋。宣和七年(1125年)十二月金兵又占領燕京地區。第二年金國大舉南下,俘虜了徽欽二帝,占據了中原地區,史稱「靖康之變」,北宋滅亡。1127年,宋舊皇室趙構衣冠南渡,宋高宗趙構建立南宋偏安政權,後來遷都臨安(杭州)。
金朝
1115年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建立金朝,1123年金太宗完顏晟即位,1125年滅遼,1127年滅北宋,1153年金朝皇帝完顏亮再擴建燕京為金中都,定為首都。
元朝
1213年,燕雲十六州被蒙古帝國占領。成吉思汗大軍南下,橫掃河北,1215年,元太祖成吉思汗攻克金中都,並改名為燕京,1234年,蒙古滅金朝。1276年,元朝滅南宋,1279年,元朝消滅南宋殘餘抵抗勢力,統一全國。1264年八月,元世祖忽必烈下詔改燕京(今北京市)為中都,定為陪都。1267年忽必烈遷都位於中原的中都,1272年,將中都改名為大都(突厥語稱汗八里,帝都之意),將上都作為陪都。
明朝
燕雲十六州在非漢族的統治者統治了455年(913-1368年)之後,明朝洪武元年(1368年)八月,明太祖朱元璋遣徐達、常遇春攻克大都,燕雲十六州得以重新併入漢人勢力範圍。古代騎兵的定位相當於今天的戰鬥機。和林是元朝嶺北行省駐地。洪武五年(1372)正月,朱元璋命魏國公徐達為征虜大將軍,由木憐道出發,赴和林為中路軍;曹國公李文忠為副將軍,由帖里幹道出發為東路軍;宋國公馮勝為右副將軍,由納憐道出發為西路軍,合騎兵15萬,三道並進,出征漠北。騎兵15萬,用於後勤運輸保障的馬匹更當倍之,因此,此次出征所用馬匹至少在30萬匹以上,規模之壯,在洪武一朝空前絕後。久經沙場的擴廓利用明軍勝兵易驕的心理,誘敵深入。徐達冒進於擴廓與賀宗哲聯軍的伏擊圈中,『驟與之戰不利,死者一數萬。」同樣,明軍則損失慘重。據《草木子余錄》 載,「分三路出討漠北, 大敗, 死者前後約四十萬」 。相對於人員, 戰馬損失應該更加慘重。如果說此時的朱元璋畏懼於被他稱之為天下第一奇男子的王保保( 即擴廓帖木兒) 而不敢主動出擊, 那麼 「在洪武八年八月, ( 北元) 喪失了大將王保保, 十一年四月, 元主昭宗又逝世, 但明軍還不敢乘機大舉」日本學者和田清敏銳地覺察出這一現象, 但沒有給出答案。不僅如此, 在以後長達 15 年的時間裡, 也未見明軍大規模出擊的舉動, 這種局面一直持續到洪武二十年。從各方面分析, 戰馬的匱乏應是制約明朝大規模軍事行動的主要因素。根據《明史》記載,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明朝清點全國兵馬數,計官兵1204923人,馬僅45080匹,可見嶺北之戰後明朝軍馬的缺少。「與虜戰失利,斂兵守塞」只能用步兵固壘。「馬悉數不過二萬, 若逢十萬之騎, 雖古名將, 亦難於野戰。所以必欲知己, 筭我馬數如是。縱有步軍,但可夾馬以助聲勢,若欲追北擒寇,則不能矣。」其結果是步兵的戰略投送能力遠遠弱於騎兵。「明軍自是希出塞矣」。明軍騎兵的嚴重缺失讓朱元璋繼承元朝最後一個行省的計劃嚴重受挫。「按此和林之偏師也,我軍鮮利,高皇蓋數悔之。」最後只能在漠南設置諸多衛所,借地利屯田牧馬助軍資,以圖反攻嶺北。1421年,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1644年,李自成攻克北京,崇禎帝自殺,明朝滅亡。
清朝
1644年清軍入關,擊敗李自成,清世祖順治皇帝定都北京,燕雲十六州再次由滿族經略,直到1912年清朝滅亡。
民國
1912年清帝退位,清王朝覆滅,幽雲十六州由北洋政府管轄,北京被定為首都,1928年,南京國民政府北伐軍攻克北京,改名為北平。
抗日戰爭時期
因侵華日軍的占領,燕雲十六州在長達8年的時間裡又是在日本人的統治當中,最後1945年8月15日日本人無條件投降以後,燕雲十六州回到了中華民國的手中。
幽雲十六州
公元 932年,後唐明宗李嗣源(沙陀人)派遣他的女婿石敬瑭(沙陀人)出任北京留守、河東節度使,晉陽城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雖然富貴後的石敬瑭自稱春秋衛國石大夫和漢丞相石奮是他的先祖,但卻改變不了自己世代沙陀族的血統,他的父親是李克用的部將,名叫臬捩雞。出生於太原的石敬瑭樸實穩重,寡言少笑,喜好兵法,古代名將李牧、周亞夫是他尊崇的楷模。石敬瑭射術精良,李嗣源器重他的才幹,將自己的親軍「左射軍」交其統領,後來又將他招為女婿。
石敬瑭成名於晉梁夾河苦戰時期,曾在晉軍受到突襲的危急時刻率領十餘名騎兵縱橫馳奔於敵陣之中勢如破竹,連一向驍勇異常的李存勖也由衷地讚嘆道:「人們說將門出將,這句話果然不假!」公元 926年,受命鎮壓魏州兵變的李嗣源被部下劫持擁立為皇帝,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政治上更有遠見的石敬瑭分析了嚴峻的形勢之後,自告奮勇以三百騎兵為先鋒奪取大梁,為李嗣源登基立下了汗馬功勞。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石敬瑭受到繼位的後唐閔帝及其謀臣的猜忌,將他和手握重兵的鳳翔節度使李從珂調任,藉此來削弱他們的實力。李從珂拒不受命,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率兵攻入洛陽,閔帝在百名親騎的保護下出逃,路遇回京接受調任的石敬瑭,居心叵測的石敬瑭以閔帝隨從有叛變之心為藉口將他們全部誅殺,把閔帝孤身一人留在衛州驛站揚長而去,從而導致了閔帝被李從珂派人縊殺的結局。
李從珂即位不久,在一些大臣的勸說下,將大病初癒的石敬瑭官復原職,但二人之間的相互猜忌卻並未因此化解。一向與李從珂不睦的石敬瑭回到晉陽之後,開始積蓄力量,不斷以防備契丹為由要求朝廷增兵運糧。這一年夏天,朝廷派遣使臣來到石敬瑭軍中,向軍士們發放夏裝,並宣旨撫慰,深受感動的士卒四次高呼萬歲,石敬瑭因此命令部將處斬了三十六名帶頭謝恩的軍官和士卒。石敬瑭擁兵自重的野心暴露無遺。
公元 936年,石敬瑭上書請求調任到內地軍鎮,藉以試探朝廷的態度,李從珂考慮再三,在意識到有可能招致變亂的情況下調任石敬瑭為天平節度使。詔書下到晉陽,石敬瑭召集下屬商議對策,大將劉知遠說:「明公統軍多年,從望所歸,憑藉晉陽的有利地勢和精銳部隊,一定可能成就霸業,怎麼可以受制於一紙詔書而自投虎口呢。」石敬瑭最終下定了起兵的決心,上書以李從珂不是先帝親子為由要求他傳位於許王,公開與後唐朝廷決裂,綽號「張生鐵」的後唐大將張敬達不久奉命率軍三萬兵臨晉陽城下。
然而,以當時的實力,石敬瑭還不足以抗衡李從珂,謀臣桑維翰因此提出了藉助契丹力量的建議。
契丹(遼朝)
契丹是古代鮮卑族的一支,朱溫稱帝的那一年,耶律阿保機被推舉為契丹首領,九年後統一契丹各部,建立政權。契丹據有中國北部和東北部遼闊的廣大地區,憑藉兵強馬壯多次南侵。阿保機曾經率兵騷擾雲州,晉王李克用北上與之會盟,結為兄弟,相約共討朱溫,因為雙方會盟有懷想仁人之意,所以,會盟之地得名「懷仁」,至今沿用。但背信棄義的阿保機後來卻投靠了朱溫,李克用因此在去世前留下一支箭囑託李存勖北擊契丹,四年後,李存勖率領以步兵為主力的十萬晉軍,在幽州大破號稱三十萬的契丹騎兵,完成了李克用的遺願。此後,雙方又發生多次戰爭,覬覦中原的契丹成為後唐王朝的主要威脅之一,也正因為於此,負有北部邊防重任的石敬瑭才得以積蓄起使他產生反叛之心的軍事實力。
面對大兵壓境,石敬瑭讓桑維翰草表向契丹稱臣,以父子相稱,以求得契丹出兵相救,並許諾事成之後割讓北方諸州作為酬謝。對此,石敬瑭最為信任的大將劉知遠提出了勸阻,並且指出,此舉將會使契丹成為中原的心腹大患而令人追悔莫及。然而,利令智昏的石敬瑭早已將國家利益之不顧,他的眼裡此時只有他個人的一已私利。
燕雲十六州
戰鬥經過
就在攻守雙方激戰兩個多月相持不下的時候,耶律德光率領旌旗連綿五十餘里的五萬契丹騎兵長驅直入三千里,直抵晉陽城北古北口,當日即與後唐軍隊沿汾河展開激戰,殺死後唐步兵近萬人,後唐騎兵敗歸晉陽城南的晉安寨。率軍出城助戰的劉知遠也俘獲後唐降卒千餘人,因為懼怕他們反覆而全部誅殺。
當天晚上,石敬瑭出晉陽北門會見耶律德光,兩人握手言歡,相見恨晚。不久,三十四歲的耶律德光扶立四十五歲的石敬瑭為兒皇帝,石敬瑭穿著耶律德光脫下的契丹皇袍在晉陽城東南的柳林營地築壇舉行了即位儀式,國號大晉,史稱後晉。
儘管比耶律德光大十一歲,但石敬瑭這個兒皇帝卻頗有孝心,不僅割讓幽雲十六州,還答應每年貢帛三十萬匹,也就是說,人口不足三十萬的契丹族平均每人每年都可以得到一匹絹帛。當石敬瑭準備從子侄中挑選一人鎮守晉陽時,也誠惶誠恐地徵求耶律德光的意見,雖然身材矮小但相貌與石敬瑭頗為相似侄兒石重貴被一眼看中,任命為北京留守、太原尹、河東節度使。
堅守晉安寨數月的五萬後唐士卒在部將楊光遠斬殺主帥張敬達之後投降,石敬瑭率兵南下,李從珂舉火自焚,後唐滅亡,後晉王朝開始了對中原的統治。
石敬瑭在位六年,向契丹派遣使者四十三次,唯唯諾諾,如履薄冰,既不敢得罪契丹,又懼怕手握重兵的大將楊光遠、劉知遠,憂鬱成疾,五十一歲時便在屈辱中死去,他這個皇帝當得好沒滋味。石敬瑭的侄兒石重貴即位五年後,被南侵的契丹軍隊擄往黃龍府,受盡凌辱與苦難,最後竟不知所終,成為中國歷史上最悲慘的皇帝,被後世史家稱為「出帝」。
在此前中原農耕文明與北方少數民族無休無止的殺伐爭戰中,沿長城一線的險峻地形始終是以步兵為主的中原軍隊抗擊北方游牧民族騎兵部隊的天然屏障。幽雲十六州恰好就處在這條重要的軍事防禦線上,其中幽、薊等十二州位於河北北部,雲、應、寰、朔四州位於山西北部,幽州和雲州後來成為遼國的南京和西京,因為幽州在遼代又叫燕京,所以後人也把它們稱作燕雲十六州,長城要隘山海關、喜峰口、古北口、雁門關都在這一帶。幽雲十六州一失,北部邊防從此幾乎無險可守,胡人鐵騎縱橫馳奔於繁華富庶的千里平原,晝夜即可飲馬黃河。正因為如此,割讓幽雲十六州,成為影響中國政治格局和歷史進程的一件大事,此後四百餘年中,收復幽雲十六州成為每一個漢人王朝夢寐以求的理想。
不論是為了抗拒敵軍以求自保還是為了實現個人野心實出無奈,這都不能成為石敬瑭割讓幽雲十六州的理由,開中國歷史割地於異族先例的罪行,不僅是他個人永遠也洗刷不清的污點,也成為中華民族的慘痛教訓。不論英雄還是梟雄,五代亂世那些叱吒風雲的帝王將相對於現代人來說大多已經陌生,但每一個學習過中國歷史的中學生都知道石敬瑭這個名字和他名字前兒皇帝的恥辱稱謂,石敬瑭的故事告訴後人,無論在什麼時候,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那些為了個人、黨派私利而失去大好河山的行為永遠都不會被歷史和民族所原諒。
太原人石敬瑭因為割讓幽雲十六州而遺臭萬年,而太原楊家將卻因為在收復幽雲十六州的戰爭中血灑疆場而流芳百世。
楊家將的故事
楊家將滿門忠烈的傳奇故事是中國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歷史演義,通過評書、小說、連環畫、戲曲、影視以及民間的口頭傳承,《金沙灘》、《李陵碑》、《大破天門陣》這些膾炙人口的故事幾乎為每一個人耳熟能詳,然而,演義畢竟不等同於歷史,隨著楊家將故事的深入人心,以至於人們分不清哪些是史實,哪些是演義和傳說。
《宋史》記載
據《宋史》記載,楊業是并州太原人,一些學者經過研究認為,楊家將的祖籍是曾以「火山」為名的山西河曲,楊業的父親楊信曾做過麟州刺史,楊家一門後來分支出麟州楊氏、太原楊氏、代州楊氏和播州楊氏,楊業就是太原楊氏的始祖。
原名楊崇貴的楊業從年青時代就開始在以晉陽為國都的北漢割據政權擔任軍職,因為軍功顯赫而被北漢皇帝賜名為劉繼業,楊業是他歸宋恢複本姓之後的名字。
有關楊無敵
在楊家將故事中,雖然楊業又被稱為金刀令公,但他的兒子們用的都是槍,《說岳全傳》中戰死於小商河的楊氏後人楊再興用的也是槍,連金庸的武俠小說《射鵰英雄傳》中,楊康的父親,那個自稱楊家後人的楊鐵心最後也是自盡於自己的鐵槍之下。其實楊家擅長槍法是有歷史根據的,長槍是古代步兵的主力兵器,楊業自創或是家傳的槍法名叫梨花槍,世稱三十六路花槍,《新義錄》中記載說,天下有十七家槍法名家,楊家三十六路花槍就是其中之一。正是憑藉精湛的武藝和驕人的戰績,楊業早在歸宋之前就為自己贏得了「楊無敵」的美譽。
不過,在《宋史》的有關史料中,卻幾乎見不到楊業無敵的戰績,倒是留下了他一次次敗於宋軍的記載,楊業也曾因此被一度停職。
為了完成統一大業、消滅最後一個割據勢力北漢政權,趙匡胤、趙光義兄弟三下河東,兵臨晉陽,具體內容我們將在以後章節中詳細記敘,這裡只介紹一下楊業抗宋與歸宋的情況。
戰爭的概況
公元 963年,宋將李繼勛進攻北漢,楊業與他的同僚在榆次一帶戰敗後退守汾河橋,宋軍奪橋後進逼到晉陽西城外,被楊業等北漢將領擊退,這是史書中記載的楊業與宋軍的第一次交鋒。第二年,趙匡胤御駕親征,楊業在爭奪汾河橋的戰鬥中失利,損傷千餘人後退回晉陽,正是這次戰鬥之後,楊業一度被解除兵權。一個月之後,楊業率領數百士卒出擊圍城的宋軍,被宋將党進擊退,楊業縋城回到晉陽。這一年五月,宋軍在久攻不克、北漢的契丹援軍趕到的情況下撤退,楊業與北漢諸將率兵追擊,獲得大量的軍糧及戰利品。此後,楊業在洪洞兩度敗於宋軍,所部死傷千人。
其實事實未必如此,在與敵軍的爭戰記錄中,夸勝諱敗是十分常見的,所以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交戰雙方常常在戰後都宣稱自己取得了勝利。楊業在一次次力量懸殊、寡不敵眾的交鋒中,所受的損失不過是死傷千人,這甚至沒有超出一次戰鬥的正常消耗。北漢之所以能與北宋抗衡二十餘年,以弱小的國勢成為最後一個被消滅的割據勢力,除了契丹遠水難解近渴的軍援、太原險固的地理優勢之外,楊業等北漢將領功不可沒,須知北漢王朝在最後傾覆的時候控制的民戶只有三萬五千二百餘戶,否則素聞楊業威名的宋太宗怎麼會那樣渴望收歸楊業。遺憾的是,建國二十九的北漢王朝竟然沒有設立史官,楊業忠心保衛北漢的戰績就這樣在宋朝史官的筆下佚散無蹤了。
事實上,抗拒北宋統一戰爭的楊業更是一位洞悉歷史進程、順應時代潮流的智者,正因為如此,他才建議北漢皇帝劉繼元突襲契丹援軍歸降宋朝以實現民族的統一而共御外侮。楊業的建議被拒絕,但沒有想到的是,堅守晉陽戰鬥到最後一刻的,不是據說素懷英氣的劉繼元,而是忠於職守的楊業,而且楊業是在接到已經投降的劉繼元的命令之後,才在一腔悲憤之中解甲棄守的。
前面說過,收復幽雲十六州以及淪陷的其它三州始終是每一個中原王朝夢寐以求的理想,石敬瑭之後,中原王朝為收復幽雲十六州而組織的北伐主要有四次。公元 946年,後晉皇帝石重貴北伐,這次北伐的結果是全軍投降後晉滅亡。公元 959年,周世宗柴榮率領水陸兩軍北伐,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收復了寧、莫、瀛、易四州,但卻因為柴榮病重以及部分將領的異議而收兵,一個月後,柴榮病逝。二十年後,挾平滅北漢之餘威,宋太宗趙光義想一鼓作氣收復幽州,然而,這支剛剛攻占太原的勝利之師同時也是一支不堪再戰的疲憊之師,最終慘敗於高梁河戰役,趙光義身中兩箭,乘坐驢車倉惶南逃,收復幽雲十六州的第三次北伐遂告失敗。
楊業的故事
楊業歸宋七年後,宋太宗趙光義趁著遼國母寡子幼,集結兵力三十萬,兵分三路,揮師北伐,楊業做為副帥參加了以潘美為主帥的西路北伐。然而,東路主帥曹彬違背既定策略,急功近利,孤軍冒進,招致慘敗,並最終影響到整個戰局,趙光義被迫下令全線撤退,雍熙北伐宣告失敗。
雖然北漢王朝執行的是一條聯遼抗宋的戰略,但據學者研究,「楊無敵」的美譽卻是得名於漢遼關係一度緊張、楊業率兵防禦契丹期間,遼將耶律斜軫一句「與我國角勝三十餘年」也應證了這一點。正因為楊業有著與契丹作戰的經驗,所以趙太宗才會在他歸宋不久即以「老於邊事」的原因委以北部邊防重任鎮守代州,而潘美從這個時候開始就成為他的頂頭上司。在這一時期,楊業屢次擊敗遼兵的進犯,以至於遼軍一看到他的旌旗就撤兵退去而不敢與之交鋒,楊業也與潘美因為擊退遼軍而同時獲得升遷。
戰況
雍熙北伐開始後,潘美、楊業率領的西路軍進展順利,收復了山西北方州縣,楊延昭部與中路軍田重進所部勝利會師。東路軍失利後,西路軍已成孤軍之勢,將受到遼軍全力反攻,趙光義在下令撤軍的同時,命令西路軍護送二十餘萬雲、應、寰、朔四州漢族及其它少數民族百姓內遷。
然而,在如何掩護百姓撤離這一問題上,楊業與監軍王侁發生嚴重分歧。當時寰州已經再次失陷,楊業主張兵出繁峙,從側翼吸引遼軍,掩護三州百姓依次撤離,而監軍王侁則要求楊業兵出寰州,正面阻擊遼軍主力持行掩護任務。此時,另一位監軍劉文裕贊同王侁的主張,而主帥潘美也默許了這一點,在這種情況下,楊業被迫持行這一錯誤決策,在極為不利的形勢下孤軍出戰,臨行前與潘美約定宋軍在陳家谷接應。
第二天下午,當突出重圍的楊業退至陳家谷時,負責接應的伏兵早已撤離,驍勇善戰的楊業最終中箭落馬,被遼兵俘獲,楊業絕食三天後殉國,時年五十五歲。
令人悲憤的是,同樣是為國捐軀,朝廷最初對楊業的撫恤還不如比他低四級的賀懷浦,對此,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隱瞞了楊業犧牲的真實情況。不久,宋廷修正錯誤,追贈楊業為太尉、大同節度,並厚恤楊家,對楊業之死負有主要責任的監軍王侁和劉文裕都被除名,分別流放金州與登州,而對同樣負有重要責任的潘美的處分就相對輕得多,只是削去了三個虛銜,這大概與他是趙光義的親家不無關係。
陳家谷之戰是雍熙北伐的最後一戰,這一無關戰局的戰役卻因為驍將楊業之死而倍受矚目,更由於楊業死於上級錯誤的指揮和援兵失約而顯得尤為悲壯,各類文藝作品對此更是加以濃墨重彩的渲染,而且,楊業戰死的主要原因也被描繪成為主帥潘美的有意陷害。
楊業之死
除了指揮失誤、援兵失約之外,楊業之死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宋朝重文輕武的國策。或許是唐末五代軍人割據稱霸的教訓太深刻了,趙宋從開國之初就採取一系列消弱武人事權的措施,這其中就包括監軍制度。都監的官品比主帥要低,但卻能監督甚至制裁主帥。北宋攻取晉陽,得益於「圍城打援」這一戰略的成功貫徹,在石嶺關力克遼援、為攻取晉陽立下汗馬功勞的名將郭進,就是因為忍受不了監軍田欽祚的欺辱而含恨自盡。正是這一制度,導致疏于軍事僅以「高幹子弟」的身份充任都監的王侁獨斷專行,而主帥潘美難以制止、楊業被迫從命的結果。軍人擁兵自重割據一方的現象在宋代雖然被有效抑制,但軍隊戰鬥力也明顯削弱,以至於有宋一代被稱為「弱宋」。
楊家將
千百年來,楊家將的故事歷久不衰。在代縣鹿蹄澗村,楊忠武祠已經成為一處歷史名勝。我和我的朋友們都是看著《楊家將》的連環畫、聽著劉蘭芳《楊家將》的評書長大的,儘管我聽不懂京劇,但八十年代初,剛上小學的我卻和幾個同學放棄每天晚上捉迷藏的保留節目,一起堅持看完了每天一部的電視京劇連台本戲《楊家將》。在楊家將的故鄉,山西電視台兩次投拍《楊家將》,儘管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很多,原定拍攝五十集的第二版《楊家將》因為資金的原因只完成三十六集,但無可否認,憑藉著楊家將的感人故事和它在民間的深遠影響,它至今依然是山西電視台有史以來拍攝得最為成功的電視連續劇。1992年初,山西電視台在山西人的萬眾矚目下剛剛開播這部電視劇不過半個月,它就登上了中央電視台當年春節的黃金時間。
「鮮血灑在戰場,公道自在人心,思念留在民間,一千年的悲歌從古唱到今……」詩人白樺做詞的片頭曲道出了楊家將故事流傳千年的原因,或許是因為片尾曲過於悲涼了吧,中央電視台在播放《楊家將》時,隱去了片尾曲的歌詞。
楊業犧牲了,他的後代繼續為國盡忠,楊業的兒子,長年為國戍邊的楊延昭曾上書請戰收復幽州,楊業的孫子,跟從范仲淹抵禦西夏的楊文廣曾上《克取幽燕策》,然而,這些建議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復,直到宣和四年,才由宋代六賊之一的童貫率軍攻遼,這個後來在抗金戰中屢次臨陣脫逃的宦官慘敗而歸。從此以後,宋王朝放棄了收復幽雲十六州的軍事努力,這片拋灑了無數將士鮮血的錦繡河山,直到元代才與中原重新統一,而它回到漢族人的懷抱,已是在四百年後的明朝,在這四百多年中,幽雲十六州,只能化為文人筆下的悲憤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