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作品以三峽為主,曾23次到三峽,畫逾2800張,被譽為「黃三峽」。他說,很多畫三峽的,畫神女峰差不多隻畫一個峰尖尖,峰下則是一片雲霧,「我不這樣,我每次都從不同的角度畫。」他曾說,三峽圖記錄了他的人生態度。
他獨闢蹊徑的『一筆萬象皴』山石畫法。這種畫法革除了傳統山水畫技法的程式舊規,也與近百年來國畫改革派畫風大相逕庭,是對中國山水畫技法的一大貢獻。
黃純堯:(1925年1月-2007年),生於成都。師承徐悲鴻、黃君璧、謝稚柳、傅抱石、陳之佛諸先生,1947年畢業於前國立中央大學藝術系。曾任南京師大教授、江蘇美協副秘書長、常務理事。中國美協會員、四川省文史館館員、四川省詩書畫院藝術顧問、四川省政協書畫院副院長,英國國際人物傳記中心顧問委員會榮譽委員,美國國際人物傳記學會成員。
黃純堯少時家貧,小學畢業之後失學,在成都當過學徒、童工,後來投奔遠在萬源的姐姐,並在姐夫的資助下就讀省立達縣師範學校。他的成績很好,各科總分在全校名列前茅。
師範畢業之後,他想繼續深造,專攻自己喜歡的數學專業,老師卻勸他報考中央大學美術系,因為像他這樣沒有經濟來源的學生艱苦一年之後,就可以靠賣畫維持學業。黃純堯聽從了勸告。
考試很具戲劇性。黃純堯雖然天資聰穎,但並沒有多少繪畫基礎。第三天考專業課,他懷揣一支鉛筆就匆忙上陣了。到考場,看大家都在搶木炭條,雖然不知用途,也跟著拿了幾根。
後來,又見大家在領饅頭,已經幾天沒吃飯而且打著「擺子」的他心裡止不住狂喜:「好呀,還有饅頭吃!」一眼望去,原來饅頭只是「橡皮擦」,便慶幸自己沒有急著往嘴裡送。
下午,考工筆,他帶了大寫意的筆,畫了一隻小鳥站在石頭上,到還蠻生動的。面試時,他與系主任在國畫好還是油畫好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出來之後,他想,完了,我肯定考不上。不料,竟是這位系主任親自點了他的將。
當時,中央大學彙集了徐悲鴻、黃君璧、謝稚柳、傅抱石、陳之佛等著名畫家,他們對黃純堯的成才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一次,黃純堯畫嘉陵江,自以為很不錯,徐悲鴻卻批評道:「這哪是嘉陵江!你要根據它的特點去畫,而不應該用一個模式去套。」
後來,當黃純堯已經有了一點成績時,謝稚柳點化他:「你的畫一萬個人說好,有一兩個人說不好,你就站不住腳!」名師出高徒,他們的嚴格要求讓黃純堯受用一輩子,有人甚至這樣評價黃純堯的畫:得傅之氣,得黃之骨,得陳之雅,得徐之嚴。
48歲是黃純堯藝術創作的巔峰時期。在南京師大教美術的他,利用課餘時間搞山水創作。1973年,黃純堯到太湖寫生,江南魚米之鄉觸發了他的創作靈感,社會主義新農村水利化、田園化、機械化的實現讓他感到新鮮和興奮,於是《銀線橫空譜新歌》誕生在了畫家激情奔放的畫筆之下。
《銀線橫空譜新歌》
不料,在入選全國美展的評稿會上,這幅《銀線》圖卻招來了反對意見:國畫哪有以電線為主題的?周總理看了後,一錘定音:好,反映了農村新氣象,突破陳規,構圖新穎。總理指示各駐外使館掛《銀線》圖,並鼓勵黃純堯多畫畫。從1973年到1977年,黃純堯為駐外使館畫了近30幅國畫。一時間,他在國內外名聲大噪。
1999年成都百年百人畫展,黃純堯拿出《銀線》圖參展,開展的前一天該畫卻意外丟失了。2001年,失蹤了兩年的《銀線》圖又出現在了送仙橋文物市場。捧著失而復得的寶貝,黃老熱淚盈眶。
黃純堯對三峽很有感情,曾23次到三峽,每次路過神女峰都會中途下船住上幾天,因此,對三峽熟悉得像老朋友一般,閉著眼睛都想得起它的容顏。他一生畫過2800張三峽圖,最大的10.45米,高4米,現存於會展中心。
70年代,「四人幫」借批《水滸》整我們黨的老幹部,黃純堯看不慣,揮就一張夔門圖發泄不滿,畫的基調晦澀昏暗,江上惡浪滔滔,題詩曰:霧障雲遮鎖大江,濁流翻滾惡浪狂,何需兩岸猿聲鬧,一盞紅燈照瞿塘。後來,「四人幫」垮台了,又畫一張三峽風光,旁邊題詩:長江洶湧破夔門,劈斷巫山勢若奔,神女峰前攔不住,滔滔白浪下西陵。
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國家把工作重點轉移到經濟建設中來,黃老聞之喜不自禁,欣然再繪三峽,並題詩:破浪峽江去,群山壓頂來,方疑前無路,轉舵一江開。黃老闡述自己的創作宗旨:一定要為時代作證,替山川代言。
黃純堯離休後曾回成都任四川教育學院美術系教授,他的弟子楊承斌說,跟著黃老學習 ,收穫的除了繪畫技巧外,更多的是做人的道理。「生活低標準、藝術高標準」是黃老教育學生的口頭禪,同時也是他的座右銘。
楊承斌表示他真的無法用詞彙形容黃老對學生的付出,但有個例子能說明一切問題,「很多畫家的後代都多少能畫幾筆,但黃老的四個子女全部對繪畫一竅不通,因為黃老將精力全都放在了學生身上,甚至無暇顧及子女的學習。」
2005年5月因與兒女們團聚才回到南京。2007年9月5日,黃純堯先生因肺部大出血在南京去世,享年8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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