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螞蟻森林,你還知道哪個種樹的馬哥嗎?

2020-09-04   世界說

原標題:除了螞蟻森林,你還知道哪個種樹的馬哥嗎?

種樹種草,吃瓜群眾

編者按:

聽到家鄉可能在17年後被黃沙吞沒的消息,當時23歲的馬俊河一開始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他的家鄉甘肅省民勤縣位於兩個大沙漠的夾縫中,地處中國北方沙塵暴的主要策源地之一。面對荒蕪、貧困和希望的乾涸,家鄉人民正一代代地遷出。

馬俊河開始關注民勤的荒漠化問題,最終選擇辭職回到家鄉,全力以赴地投入家鄉的治沙事業中去,並成功打通路徑,帶動更多家鄉人和來自全國各地的人一起守護民勤。

《社會創新系列》第十九篇,我們講述了馬俊河和民勤人民搶救家鄉的故事。治沙十餘年,已近不惑之年的馬俊河驕傲地說:「距離看到那則新聞報道已經過去了16年,我的家鄉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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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歌曲《蘇武牧羊》詞曰:「牧羊北海邊,心存漢社稷,旄落猶未還,歷盡難中難,心如鐵石堅……任海枯石爛,大節不稍虧」。

公元前100年,漢中郎將蘇武因忠於大漢拒絕投降,被匈奴單于扣押流放到北海牧羊,關於蘇武的北海,一說在今俄羅斯的貝加爾湖,一說在白亭海,即今甘肅省武威市民勤縣境內。

「我不能無家可歸」

民勤男人馬俊河信奉第二種說法。

今年39歲的他出生於民勤縣夾河鎮國棟村,村子南面緊鄰蘇武山。他聽村裡老人講,蘇武山上曾有河,名叫 「黑河」,河水從蘇武山往下流經村東面的干河墩。

干河墩的「墩」本意是「土堆子」,在民勤當地多指古代遺留下來的烽燧,也就是烽火台。古烽燧以河為名,算是給「黑河」的存在佐證了些許,但沒人清楚是河先干,還是先給土墩子取的名。

在馬俊河出生前很多年,黑河就不復存在。也許,它曾對國棟村很重要,但它太小,在整個民勤綠洲上微不足道,不足以載入官方歷史,沒誰追問的話,人的記憶也就和這可能存在過的塞上河流一樣模糊消失了。

2020年8月,雨後寂靜的甘肅省民勤縣村莊 / 攝影 蘇靜

從地圖上看,處於我國西北內陸深處的民勤,就像一塊楔子,隔在兩大沙漠之間,西邊是內蒙古的巴丹吉林沙漠,東面是騰格里沙漠。特殊的地理位置,讓這塊綠洲原本就降水稀少而蒸發巨大。早年數據顯示,整個民勤降水量稀缺,年均降雨量僅110毫米左右,年蒸發量卻高達2460毫米,是降水量的24倍。

為了減少民勤進水量的蒸發和滲漏,上世紀五十年代末,民勤開始修建紅崖水庫,替代原有天然湖泊作為目前民勤縣內唯一的地表徑流石羊河的新終端。然而,在這座 「亞洲第一沙漠水庫」建成後,新問題出現了。因為水庫選址在民勤湖泊進水的上游,石羊河末端的湖泊失去了原有補給,加之上中游過度用水、地下水超采,以及過度墾荒導致的生態破壞等因素,民勤重要湖泊相繼消失。

傳說中蘇武曾在附近牧羊的白亭海早變成了鹽鹼地,《水經注》中曾「碧波萬頃,水天一色」的青土湖也不復存在——面積一度達4000平方公里的青土湖曾是民勤境內最大淡水湖,與現在的青海湖相仿。

青土湖乾涸之後,長達13公里的風沙線形成,成為民勤綠洲北部最大的風沙口,巴丹吉林沙漠和騰格里沙漠在青土湖呈合圍之勢。

民勤縣位於兩大沙漠之間 / 「梭梭農莊」公眾號

「要是這兩個沙漠合二為一,會形成一個近10萬平方公里的大沙漠,成為中國第二大沙漠。民勤的綠洲將消失,再放大一點來講,河西走廊就保不住了。」馬俊河順著45度斜坡踏上一塊約二十米高的沙丘頂端,感嘆:「沙子太厲害了,人呆不住,就成了生態難民。」

2020年8月初的一個烈日炎炎的上午,馬俊河在距離縣城70多公里的荒漠中,讓人順著他手指方向望,「看到最高的那些白楊樹了嗎,以樹為邊界,樹裡面是農民的莊稼地跟村莊,樹外面就是我們種梭梭的地方。」

馬俊河從2004年起開始關注家鄉民勤的環境問題,五年後辭職回鄉治沙,此後十三年間,他組織全國各地誌願者萬餘人,治理荒漠化土地3萬餘畝,並創建「梭梭農莊」電商品牌,將民勤本土的沙漠農牧產品網際網路化,推動產品的網際網路銷售,增加當地農牧民收入,希望從根本上減輕土地荒漠化的壓力。

馬俊河和老鄉在休息期間吃西瓜泡饃 / 攝影 王身敦

相比15年前,年近四十的他從容了很多。

2004年,第一次聽說民勤可能消失時,他直接呆住說不出話。當時,他已離開家鄉外出謀生四年。從19歲從鄉下跑去四川投奔親戚做學徒,後轉到昆明發展,做起中藥材生意,按照老家人的眼光,只上了中學的他也算找到了不錯的差事。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幻想如何衣錦還鄉,「無家可歸」的恐懼搶先占據他的頭腦。

那一年《南方周末》的一則報道援引中國科學院專家觀點稱,按民勤當時沙漠化速度,民勤地下水將在17年後枯竭,屆時兩大沙漠將合攏,民勤也將隨之消失。綠洲不復存在,沙塵暴將更加肆虐,可能會長期影響整個中國北方地區。那年5月,曾被民勤人寄予厚望的紅崖山水庫出現了1959年以來的首次完全乾涸。

民勤的存亡,成了不可迴避的問題。

「民勤人外出的本來就多,加上那個年代高校已經開始擴招幾年,在外面的大學生比以前更多。」馬俊河回憶,大量像他這樣沒機會接受高等教育的年輕人也通過外出打工,在城市接觸網際網路。

「接觸網際網路後,人很自然產生新的認識。」打工之餘,馬俊河開始通過網絡關注家鄉荒漠化的相關信息。

一個出口

「大家受刺激後需要一個心靈出口。但對於拯救民勤,具體怎麼做、能做到啥程度,心裡都沒底。」,馬俊河說。專家預測民勤將消失的新聞發酵後,一時間上網討論的民勤人非常多,正在蘭州讀計算機專業研究生的民勤學生韓傑榮,利用自己擅長的計算機技術,創立了「拯救民勤網」。

網站初上線時相當簡陋,點進去後赫然八個大字——「保衛家園,守土有責」,下面是留言板,然而訪問量很高。上線一個月,上千人留言,其中也包括當時23歲的馬俊河。

「拯救民勤網」的熱鬧背後,是當地人對荒漠化的恐懼。2004年的民勤縣官方數據顯示,全縣面積1.6萬平方公里,荒漠化面積占到94%;在綠洲外圍,有15萬畝的流沙、69個風沙口正晝夜不停地進犯,「僅一年就有湖區30個村的1.3萬畝良田被流沙埋壓」。

韓傑榮比馬俊河大四歲,兩人進入社會的起點懸殊明顯,一個是名校的研究生,一個未上過大學,但在民勤情結上,他們是默契的同鄉。

「拯救民勤網」上的網友們也是如此。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一個事情你覺得朝東去合適,我覺得朝西去合適,互相開始爭論」。

馬俊河和韓傑榮兩人商量,網站好不容易吸引了這麼多人氣,如果老是打口水戰,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乾脆我們自己先實踐一下吧。」他們利用過年假期,騎著摩托實地走訪計劃造林的沙漠。那也是韓傑榮從1997年外出上大學之後頭次認真地打量自己的家鄉。

民勤資源匱乏,光靠種地,農民很難維持生計,長期處在人地水三者的矛盾中,本地人習慣了向外走。上世紀七十年代,馬俊河的父親曾和村裡的很多剩餘勞動力一樣,去民勤周邊的礦上做工。九十年代初,馬俊河的哥哥考上中專,後來在鄰省省會就業成家,媽媽也進了城,幫哥哥帶孩子。

馬俊河說,哥哥一家不用再耗民勤的水資源,但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們能發揮的能量也與民勤關聯甚微了。「對人來講,想走總是能走得掉,一代人走不了可以兩代、三代人走,但走掉之後,這個地方又怎麼辦呢?」

2020年8月,甘肅省民勤縣村莊景象 / 攝影 蘇靜

馬俊河重回民勤,記憶中的家鄉已經不復存在,他老家國棟村東南方向的干河墩黃沙漫天。而韓傑榮兒時印象中村民屋前屋後密密麻麻種著的白楊樹、紅柳,也都不見了。2004年起,民勤的沙棗、白茨、紅柳等耐旱植物大量死亡,一年損失數十萬畝。

屢次走訪後,兩人於2006年發起成立「拯救民勤」志願者組織。2006年,民勤政府對治沙的決心也越發顯著,全縣機井關閉、耕地面積縮小,政府帶領農民積極發展節水高效農業和沙產業。民勤縣城入口,「不要讓民勤成為第二個羅布泊」的標語至今醒目。

在民間,兩人發起的志願者組織一開始,也是通過聯合媒體進行書畫義賣,籌到善款後和林業部門一起去栽梭梭。

馬俊河坦言,自己當年對治沙毫無經驗,也沒有什麼「壯士斷腕」的決絕,「只是有個很簡單的思路:17年之後民勤綠洲會不會真消失,那是老天的事,作為土生土長的民勤年輕人,如果嘗試做點事可以讓自己將來不後悔,那就去做好了。」

他盤算著,既然民勤面臨的危機是荒漠化嚴重,那就治沙唄,治沙的話,民勤本地最常用方法是種梭梭。而且以他當時在城市打工的狀態,「偶爾回鄉客串一下『種梭梭』,也非常合適。」

2007年春,在完成地形勘察並與村委會簽訂土地承包治沙協議後,馬俊河帶著20名志願者回到民勤,這些響應網絡徵集來種樹的志願者大多是城市白領,從距離民勤70至400公里不等的武威、蘭州等城市趕來。那年,他們完成了20畝地的栽種,小計約1萬棵梭梭。

梭梭與沙漠 / 「梭梭農莊」公眾號

志願者的熱情讓馬俊河很感動,但也讓他面臨一個現實問題,隨著拯救民勤行動影響力和規模的擴大,種下的那些梭梭林,以及公益行動本身都需要有人花費不短的時間來承擔日常工作。

從網絡討論跨到實踐,馬俊河就這樣被推著離民勤越來越近。2009年,馬俊河從蘭州辭職回民勤,全職投入治沙。

生態問題還是社會問題?

為了更好幫助家鄉治沙,75後韓傑榮與80後馬俊河默契地進行了角色分工,此後十多年,兩人也互為支撐。

更年輕、對農村更熟悉的馬俊河,後來成為拯救民勤志願者組織的總幹事,全職負責民勤本地工作、志願者聯絡任務,及網際網路植樹項目在民勤的運行。韓傑榮則在本職工作之餘負責把握大局和偏技術性的事務。

幸運的是,除了熱心的志願者外,他們的治沙行動還得到了國外大學的華人教授、國內地方史學家、民勤本地政府幹部、學者等多方面支持。在他們的幫助和建議下,馬俊河和夥伴們進行了新的探索。

2010年,以馬俊河老家國棟村命名的「國棟生態沙產業專業合作社」成立,做過中藥材生意的馬俊河開始嘗試在梭梭林種植被稱作「沙漠人參」的肉蓯蓉,在綠洲上種植沙漠甜瓜、放養沙漠雞。沙棗、枸杞等沙漠土特產被他通過網際網路向外推廣。

因治沙而接觸的媒體也希望幫一把。2011年春,之前採訪過馬俊河的杭州日報社發起「拯救民勤·綠色傳遞」活動,許多杭州市民開始通過捐款和實地種植等方式參與進來,第一年就有120畝「杭州林」在民勤種下。這一活動持續至今。

來自杭州的志願者兄妹倆,在一場大風後將100多斤的草墩子從沙里刨了出來 / 攝影 王身敦

「有個杭州爸爸,每年都帶他兒子來民勤種梭梭。」馬俊河聽說,小朋友回到杭州後,節水意識強了很多,洗手洗澡都給自己規定了時間,要是爸爸媽媽超過時間,他還會提醒。

「拯救民勤的馬俊河說,會替蓉蓉每年種上一棵胡楊樹。」一位母親在其社交帳號上寫道,這位母親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教授,也是長期在幕後幫助馬俊河的人,蓉蓉是她過世的女兒。

馬俊河越來越意識到,荒漠上常見的植物對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義,當這位母親想通過荒漠綠洲上一年年新生的植物寄託對女兒的愛時,也有人希望藉助馬俊河們的梭梭為喜愛的偶像做公益。穿過梭梭林,TFboys、鹿晗等明星的名字不斷出現在路旁的愛心公示牌上。

在杭州日報一位記者的建議下,馬俊河與團隊定下「10元一棵梭梭樹」的代種標準,實現了利用網際網路種樹治沙的可持續。每一份10元中,都包括了種植一顆梭梭所需要的幼苗、買水、運水及人工等成本。

媽媽帶著孩子不遠千里來到民勤種梭梭、做草方格沙障 / 攝影 王身敦

在去種梭梭的路上還能看到一塊寫著「吃瓜群眾林」的牌子,上面的標識畫著個戴帽子吃西瓜的男人形象,原型正是馬俊河。2015年,馬俊河和團隊在甘肅省農村青年電商培育工程帶動下開展起電商幫扶計劃,註冊了梭梭農莊商標,還開發了16種特色農產品,其中就包括他和團隊開發的蜜瓜品牌「沙瓜先生」。

「從地理位置來看,民勤是天然隔離帶。日照時間長,晝夜溫差大,農產品的糖分積累好,沙漠瓜果的病蟲害也少,但畢竟距離中心城市太遠。」曾任民勤縣電商管理中心首屆主任的張學亮說,民勤生鮮的品質不錯,只要解決好物流和品牌問題,民勤農民完全可以通過瓜果增收。

張學亮還評價說,馬俊河實際上是在用經濟反哺公益。馬俊河則希望自己不要被拔得太高,他希望人們更多地把「做公益」看成當老師、做生意、開公司一樣的尋常的職業,用更平常的眼光去看待他和團隊這些年所做的事情。

受新冠疫情影響,2020年民勤本地蜜瓜銷售比往常更困難一些,年初下苗的時候農民愁銷路不敢多播種,夏天瓜熟時又趕上國內疫情重新緊張,物流受限。

但瓜果不能存放,馬俊河只好跟隨潮流,開啟了自己的「網紅」帶貨之路,變身「種梭梭的馬哥」,舉著手機在沙漠瓜地里嘗試直播賣瓜。有人直接照搬他的文案和拍攝方法,他也不介意,「這說明,我讓別人看到了機會。」

馬俊河用三台手機進行直播帶貨 / 攝影 蘇靜

這種豁達態度和他的親身經歷有關。1990年代,馬俊河的童年時期,也是民勤荒漠化最快的時候,那時黑瓜子的經濟效益遠高於一般農作物,農民為了多掙錢,紛紛開荒,把沙棗樹林砍了種黑瓜子。之後本地沙化嚴重,1993年出現第一次嚴重沙塵暴,43人因此喪生,其中學生33人,最小的僅6歲,倒塌房屋4320間。

治了十多年沙,馬俊河的最大心得是:「生態問題的本質是社會問題」。更直接一點講,荒漠化還是「錢」的問題。

他拿回村子種梭梭這事舉例:表面上只是租地種梭梭,綠化荒漠。但實際上,做好這件事最重要的是對村內的資源進行優化管理。馬俊河回憶,最初國棟村同意讓他們無償用地,合作的條件就包括優先僱傭本村的勞動力,尤其是建檔的貧困戶們。溝通也要做好,「你得把大家尊重起來」,馬俊河一笑。

不然,還在為生計煩惱的農民當然不會考慮「生態環保」或者什麼其他的,照樣去梭梭林放羊砍柴。「只有讓本地人的生活好起來,才能留下民勤綠洲。」

植被增加,有了充足食物和藏身之所,鵝喉羚等野生動物也在增加 / 受訪者本人供圖

蘇武新牧

馬俊河直播從不開美顏,自小在西北農村長大,他皮膚粗糙黝黑,顯得比實際年齡大很多。五年前,慕名而來的杭州市民就有人說他 「像在人生的泥坑中久久滾過的老農」。

但這會兒,以古烽燧做參照物俯瞰梭梭林的他更像一位將領。

佇立沙漠中的馬俊河 / 攝影 王身敦

明朝民勤人楊大烈曾記載民勤 「地處極邊,無封鄰接壤……六百餘里,平沙無垠……舊設烽燧一十二座,脈絡相連,捍衛內地」。

馬俊河指著不遠處的土堆介紹,「那個烽火台叫四方墩,東邊有個沙崗墩,穿過那片樹過去,還有個烽火台,就是黑水墩。過去,它們連在一起,是長城的外延。沒人管的話,這一片成千上萬的居民和他們的農田、村莊,將受到西北風侵襲。」

馬俊河和團隊在四方墩一帶規劃了生態林一期,規劃總面積3.54萬畝。2016年至今,已種了1萬多畝。「整個三期下來,這片梭梭林將近20萬畝地。」他算了一下,按現在的造林速度,自己後半輩子基本上是要「交代在這個地方了」。

老鄉做草方格沙障、種梭梭、做志願者現場指導,女性是全部流程主力,功不可沒 / 攝影 王身敦

他在生態林中間豎了塊石碑,五六米高,黃底紅字,上書「騰格里沙漠最西端」。他希望這裡能成為騰格里沙漠的西側終點,沙漠不再長大,民勤永在。

過去很長時間裡,馬俊河一直用「沙漠裡的魚」做網名。那時,他覺得自己與周圍格格不入,焦慮掙扎。2011年後,他給自己取了新網名,「蘇武新牧」。(文/蘇靜 責編/謝雯雯)

數據:

2017年,民勤縣夾河鎮黃案灘關閉的機井自流成泉,10萬畝蘆葦蓬勃叢生。 2019年,民勤政府完成紅崖山水庫至青土湖連通生態輸水工程,全縣生態用水量達到1.48億方、增長8%,青土湖水域面積保持在26平方公里。蔡旗斷面過水總量突破4億立方米,創1972年以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