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呈現的677種味道
很多事情都不被人理解
很多食物也無法被人認同
前者最普遍的可能是無謂的堅持
而後者一定是無味的食物
老太太已經快六十了,但無論是從面相還是精神狀態,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這不僅得維持著良好的生活習慣,還要有樂觀的心態。
店鋪很小,連招牌都沒有,老太太說之前弄過一個招牌,但街坊鄰居都是知道這個店,慕名前來的人更是門兒清。
每天早上五點就開始忙活,一直到八九點的時候才能稍微閒下來。坐在店門口跟隔壁調料攤的老闆,有一嘴沒一嘴的挎挎天,一起圍在小電視面前看看新聞。
到下午三四點,又該上攤了,從第一批接孩子放學的人,一直忙到最早一批上班族下班回家。老太太每天循環如此,重複了21年。
回到21年前,還沒有現在這個小店面,老太太和掌柜的(她這麼稱呼自己的老伴),騎著車到處賣饃。
襄陽大市場、仲宣樓、盛豐路、陳侯巷,都是夫婦倆常去的地方,這些地方的老襄陽們,肯定都對他們還有印象。
「但是你曉得吧,你都算饃饃做的再好,沒得個門面,人家還是覺得你搞的不行,不衛生。」這成了夫婦倆開店的理由,為了生活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對手藝的感情。
老兩口來襄陽的時候才三十多歲,從掌柜的妹夫那邊學到這門手藝,說是為了糊生活,這一糊就糊了二十多年,如今孫子都上小學了。這麼多年來,親戚們大都改做別的生意了,就他倆堅持下來了。
「傳統的老手藝不能變了味,名聲既然做出來了,就得對得起自己這些年來的打拚。有些客人小時候吃我們家鍋盔饃,現在生了娃子過來,看到我就說,『阿姨,你還在做啊?』我覺得這就是對我們的認可。」
在今年年初,賈樟柯導演的微電影《一個桶》里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回家過年的打工青年在回城市的時候,老母親給了他一個很重的桶,他帶著桶上了摩托、上了輪渡、上了大巴一路從老家帶到工作的城市,最後發現裡面是自家產的雞蛋,而且整桶都是沙子。
這家老店也充滿了這樣固執而簡單的愛,出去打拚的年輕人們布滿全國,武漢廣東哈爾濱,甚至還有烏魯木齊。
他們離開家鄉之前,都會來這裡買上一整張的饃,帶到自己要去的城市。「有的時候老人們直接過來,買了給孩子們寄過去。」老太太為自己的饃成了鄉愁而驕傲。
中間掌柜的生了病,就沒弄了,店也交給別人做了兩年。後來身體好點了,就又把店接了回來,不過現在掌柜的要負責管孫子,老太太的壓力就大了。
「我們家孫娃子,牛犟牛犟的,難管的很!「就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樣,家家也都有個熊孩子。
簡單的配料,狹窄的操作間,用老面發成的老面饃饃,一個饃的大小讓我著實吃了一驚。
以前能生爐子,就用爐子來做餅,隨著城市的發展,煤爐已經漸漸的被現代機器取代。
但是手法和匠心卻一直保留著,細細咀嚼後的面香依舊存在,相比各種調味和餡料,這種最純正的香味一直被人們認可和喜愛。
以前腿腳利索的時候,大酒店專門從這裡進鍋盔饃,然後挨個送到店裡,作為餐桌上的一道菜。一個饃重達四斤多,酒店一訂就是好幾個。
雖然味道簡單,但是吃法卻多種多樣。除了干吃之外,還可以炒著吃蒸著吃,切成薄片加在干鍋里,筋拽拽的,特別好吃。
我問老太太,現在年紀大了,這門手藝怎麼辦,有沒有想過把這門手藝傳承下去。
「想讓家裡老大去學,但是怕年輕人不願意搞這些,主要是擔心吃不了苦。」是啊,就像戲曲一樣,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需求變得越來越快餐化,對需要下功夫研究的東西,好像都提不起興趣。
老太太的眼神里充滿了無奈,這麼多年過去了,對這門手藝,她也有了自己的感情。
每天早起和面醒面忙前忙後,對她來說是生活的樂趣,但對年輕人來說,可能就是一種折磨。不是說年輕人沒了耐心,而是時代對慢節奏的事物沒了包容。
人對食物的記憶是很深刻的,對於味道的忠誠度更是無法估量的。一個平淡無奇的饃,能夠在這座面臨著迅速發展的城市裡屹立不倒,正說明了存在即合理。
一種食物一種寄託,伴我們成長的那家老店,雖說不是家,卻給了我們的胃和心,一個短暫的歸處。
鍋盔饃
地址 | 襄城區十字街原雅斯購物廣場東門右轉
營業時間 | 05:00-9:00;15:00-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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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這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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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阿卓君 攝影:阿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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