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聯盟(Rassemblement national)領導人瑪麗蓮·勒龐(Marine Le Pen)正在縮小與馬克龍的民意差距。
4月10日的法國大選首輪,勒龐獲得24%選票,以得票率第二的成績挺進第二輪選舉。雖然得票率比現任總統馬克龍低了3%,但跟一個月前二人接近兩位數的民調差距相比,首輪大選的結果已經足以給認為馬克龍穩操勝券的選民敲響警鐘——勒龐與馬克龍,這對老對手再次面對面,而其差距已比五年前遠為縮小。
這種趨勢令許多人都深感不安。
遙想2012年,勒龐第一次參選總統時,僅在第一輪得到了17%的票,無緣第二輪,那時候的她,更像是一個左右兩大黨猛虎互搏旁的看客。到了2017年,在左派社會黨和右派共和黨的候選人雙雙無緣第二輪的時候,為了避免勒龐占據權力真空,左右派聯合起來支持馬克龍,才在第二輪擊敗了她。
那時候的勒龐,對於法國政壇來說更像是一種洪水猛獸,激進的反移民、反伊斯蘭言論和脫歐的承諾,讓她看起來相當危險。
但是現在,就算頂著和俄羅斯之間曖昧關係的指責,勒龐的支持率卻仍然節節攀升,在許多選民心裡,勒龐現在可信、強大、有魄力,甚至……「溫和」。在「法蘭西24」頻道的採訪中,有極度反感馬克龍的選民坦誠地說,如果有第二輪,他會投票給勒龐。
「到了4月24日,他們會告訴我們要支持較為不那麼邪惡的馬克龍,但我認為他不是。」這位名叫傑羅姆·巴特雷(Jérôme Batret)的前「黃背心」運動成員這樣對記者說。
在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勒龐及其身後的極右翼,已經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出人意料的反攻
在俄烏危機爆發後,遲遲不肯宣布正式參選的馬克龍和許多歐洲的政府首腦一樣,得到了一些「聚旗效應」(Rally 'round the flag effect)的紅利,他看準時機,在臨近最後期限前正式公布參選。由於塑造出了一個強大的、可以處理當下國家危機的形象,他的支持率一度高歌猛進,在短短几天內就從25%上升到30%左右,遠遠勝過了當時尚在17%左右徘徊的勒龐和在14%附近的澤穆爾,以至於有不少評論家都認為,馬克龍應該可以較為輕鬆地取得連任。
法國大選選前民調,截至4月8日 / BBC
反觀勒龐,處境就較為尷尬,且不說她在危機爆發前大量親俄言論,在「國民聯盟」發放的競選小冊子中,甚至都大大方方刊印著勒龐與普京親切會晤的照片。這讓許多民眾對勒龐頗有微詞,而勒龐和澤穆爾(Éric Zemmour)一樣,都沒有及時更改對普京的讚許評價,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會對勒龐的競選產生極大的負面影響。
可是勒龐表現得更具策略性,3月初,她及時調整自己的態度,公開宣布支持法國接納烏克蘭難民,這讓她與死不改口「零移民」的澤穆爾區分開來。澤穆爾的堅持讓他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他的支持率從開戰前的15%一路下跌到10%,而勒龐的支持率卻穩步上升。
僅僅在難民問題上鬆口,是不足以擊敗馬克龍的,就在大多數人都以為勒龐還要繼續處理和俄羅斯曖昧關係對她形象的影響時,從三月中旬開始,情況再度變化,曠日持久的東歐戰火似乎並沒有讓馬克龍的選舉陣地堅若磐石,制裁俄羅斯讓飛漲的物價和通脹反而牽動了法國民眾的神經。
而通過大量深入基層的小規模競選活動,勒龐的支持率穩步提升,且根據法國媒體的報道,「潛在」投票率也在提升,許多人不再認為她是不可接受、危險重重的,甚至開始將她視為代替馬克龍的可選項。
而勒龐的妙招就是儘可能忽略和俄羅斯切割的表態,降低公眾對此事的關注度,把所有注意力都牽引到民生經濟問題上。她並不再為俄羅斯公開辯護,而是譴責制裁措施對民生經濟的摧毀。4月6日在接受法國電視一台(TF1)的採訪中,她就聲稱:「已經決定的對俄羅斯的制裁會影響我們的公司和個人。他們正在抬高原材料價格,或使世介面臨非常嚴重的短缺。」
勒龐接受TF1採訪時抨擊制裁會抬高燃料價格 / 網頁截圖
這只是她大量此類言論的一個縮影,她很巧妙地用制裁造成的經濟後果來大做文章,指責馬克龍應對通脹不力,牽引民眾們對購買力下降的恐慌,這非常有效——尤其聯想到給馬克龍政權造成極大困擾的黃背心運動爆發的直接原因就是燃油稅政策對農村地區民生的影響。
勒龐還巧妙地接過了一部分左翼的主張,宣稱這種制裁只會讓能源公司獲利,而她將要對這些在危機中獲利的大型公司徵稅,這種言論十分受工人選民的歡迎。在《世界報》(Le Monde)發布的益普索 (Ipsos)民調中,認為勒龐是威脅的人從一月開始已經在逐漸減少,比例要低於澤穆爾和梅朗雄這兩位極右和極左的民粹主義政客。
當媒體注意到勒龐規避國際問題、牽引選民注意力、深入基層競選的時候,她的支持率已經提高了數個百分點,與之相對應的是馬克龍支持率在短暫「聚旗效應」後的迅速下跌。和去年的德國議會選舉類似的情況是,最讓選民們揪心的問題已經不再是2017年的移民問題,而是更實際的議題,在這種氛圍下,勒龐很好地偽裝了自己,並成功地攻城掠地。
但這也帶出一個新的問題,我們還能認為勒龐代表的是「極右翼」嗎?她是否已經被馴化了?
從極右翼到「溫和派」?
幾個月來,在澤穆爾通過各種極端仇外、厭女、反移民、陰謀論的言論占據大量媒體注意力的時候,勒龐陣營正在遭受撕裂,與澤穆爾的對決對勒龐來說是極為痛苦的。今年2月,國民聯盟內部生變,尼古拉斯·貝(Nicolas Bay),一位九十年代就加入「國民陣線」,曾經擔任過「國民陣線」副主席和勒龐發言人的極右翼老臣,突然被「國民聯盟」停職,並指責他與敵人澤穆爾暗通款曲,他憤怒地在2月16日發推文稱,「這種指責是粗暴的」,而就在同一天,他宣布加入了澤穆爾的競選團隊。
尼古拉斯·貝在2月16日的推特 / 網頁截圖
也是在同一天,在接受《費加羅報》採訪的時候,尼古拉斯·貝指責勒龐:「通過不斷努力爭取道德左派,我認為我們正在犯一個政治上的、也是戰術上的錯誤。」而澤穆爾則與勒龐完全不同,「我對他的候選資格、他的項目和他的戰略深信不疑」。在記者詢問他對「國民聯盟」提出的「泄漏競選信息給對手」的指控時,尼古拉斯·貝嘲諷道:「如果你想淹死你的狗時,你就指責它有狂犬病」。
尼古拉斯·貝並不是唯一叛逃的「國民聯盟」要員,尤其在澤穆爾初露鋒芒之後,「國民聯盟」內部溫和派與激進派的撕裂就愈發嚴重,3月19日,曾經是國民聯盟在納博拉(Narbonne)地區候選人的政治家讓-弗朗索瓦-達羅(Jean-François Daraud)宣布離開「國民聯盟」,加入澤穆爾。3月25日,聖沙蒙(Saint-Chamond)的「國民聯盟」議員伊莎貝爾·蘇普利(Isabelle Surply)也因為黨內的「有害氛圍」而離開「國民聯盟」。甚至就連勒龐自己的侄女,瑪麗安·馬雷夏爾(Marion Marechal)都加入了澤穆爾的陣營,儘管她在澤穆爾民調疲軟之後表示肯定會在第二輪支持自己的姑姑,但這位前「國民陣線」的成員、勒龐家族的重要成員卻在第一輪競選時站邊「外人」,這無疑顯露出「國民聯盟」內部嚴重的撕裂。
澤穆爾之所以讓勒龐如臨大敵,是因為他深刻吸引了「國民聯盟」內部那些曾經忠於自己父親路線的人,以及那些已經脫離「國民聯盟」的前「國民陣線」殘黨。在勒龐並不滿足於只當一個政治光譜上角落裡的「極端右翼」政客的時候,澤穆爾的出現正好在更右邊對她形成了嚴峻的挑戰。
勒龐在2017年的競選活動上 / Wikipedia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這種撕裂反而重新塑造了勒龐的形象。一方面是,在澤穆爾的壓力下,勒龐只能將自己向中間路線轉移,以避免與澤穆爾完全重合,這必然會導致內部的分裂,而黨內極右翼與勒龐的切割反而讓「國民聯盟」甩掉一些包袱。另一方面是在澤穆爾的襯托下,勒龐反而顯得沒有那麼咄咄逼人,她也適時調整了自己的形象,將自己包裝成「溫和」、沉穩、平靜的形象,甚至在法國電視一台的採訪中,她還大談女性領導的意義與同工同酬的重要性,儘管在以前的政治宣傳中,她從來都不贊同女性主義的議題,甚至公開否認性別歧視的存在。
她的計策終究是行之有效的,澤穆爾種種的厭女言論讓女性選民為她投票的可能性一再降低,勒龐填補了這個空缺。她現在甚至開始躲避談論種族問題,甚至連戴高樂主義共和黨的候選人佩克雷斯(Valérie Pécresse)都沒能避免討論澤穆爾的「大取代」(Grand remplacement)理論。去年勒龐甚至公開說「我無意攻擊伊斯蘭教」,讓許多人都大跌眼鏡。
可是在其內里,瑪麗蓮·勒龐或許並沒有真正變得「溫和」,她仍然有許多特質是無法掩蓋的,諸如對憲法更改草案的全民公投、對外來移民的敵視、對社會平等的漠視、對壯大國家機器的迷戀、對歐盟的懷疑,再加上她近來建立的與匈牙利總理歐爾班(Orbán Viktor)的良好關係,都讓她欺騙性的「溫和派」形象疑點重重。尤其當她支持歐爾班視頻播放在法國蘭斯(Reims)的街頭時,很難相信這位公開與歐盟作對、通過法律限制墮胎權和LGBTQ權益、公開宣稱建立「非自由」民主體制的東歐威權主義統治者,會讓勒龐的形象看起來更「溫和」。勒龐只是在法國的政治環境中小心翼翼地藏起了自己的尾巴,但這並不代表已經磨掉了她的利爪。
四種右翼,四種風景
這次法國大選中,左翼力量出奇地脆弱,除了極左民粹主義的梅朗雄(Jean-Luc Mélenchon)外,幾乎沒有一個左翼候選人能夠得到超過5%的支持率。造成的結果就是這幾乎是一場右翼內部的選舉。曾經以「中間派」形象出現的馬克龍,現在也普遍被認為右傾嚴重,他與佩克雷斯、澤穆爾、勒龐站在一起,恰好代表了四種右翼。
從左至右:馬克龍,勒龐,佩克雷斯和澤穆爾 / RTL
馬克龍因為其政治精英的出身以及曾經在大公司效力過的經歷,始終無法擺脫「富人總統」(le président des riches)的蔑稱,在法國民眾看來,他代表了高傲的精英政客和富人。五年任期不僅沒有抵消這種指責,反而還加強了它。
2018年開始馬克龍將「團結財富稅」(Impôt de solidarité sur la fortune)替換成「房產財富稅」(Impôt sur la fortune immobilière),不對富豪的投資利潤進行徵稅,被左翼前總統奧朗德譏諷為「巨富人總統」;2018年旨在推動綠色經濟的燃油稅被發現變相補貼了法國政府對企業的減稅政策,引爆了「黃背心」運動(Mouvement des gilets jaunes);他還修改了勞動法,讓企業更方便地解僱員工;他的養老金改革也未見成效。在他強力鎮壓了黃背心運動並在「巴黎教師斬首案」之後措辭強硬地表示要向「伊斯蘭分離主義」「宣戰」之後,左翼民眾更是對其極為反感。
馬克龍有許多傲慢的言論在反對者中十分著名,包括他曾經聲稱「根本沒有警方暴力」、對一個失業者說「走過馬路」就可以找到工作、抱怨法國的福利制度花錢太多等等。可以想見,在馬克龍改革中利益受損的大量工人階層和農村人口,很可能會在這次的選舉中投入勒龐的懷抱。
傳統右翼共和黨(Les Républicains)的候選人佩ni克雷斯則更多代表法國傳統保守主義的回歸——儘管是以不那麼成功的方式。
佩克雷斯剛登場的時候,許多保守派都對她寄予厚望,但她明顯並不那麼適應這麼大的舞台,在一次失敗的競選集會之後,她的支持率大幅下跌,速度甚至和澤穆爾一樣快。媒體嘲諷她不成功地想要融合德國默克爾和法國的瑪麗安娜(Marianne)的形象,她的許多表現也的確稱得上「荒腔走板」,比如忘記了法國和馬里已經互相召回大使、在集會中大肆模仿勒龐和澤穆爾的一些話術、指責馬克龍讓法國趨於弱勢並宣揚對國界的管控。這不僅讓她的形象看起來和勒龐重複度過高,也讓她失去了共和黨內部的許多支持,前總統薩科齊甚至都不願意為其站台。
總統候選人佩克雷斯(中) / 網絡
但佩克雷斯的行為也情有可原,畢竟在馬克龍面前,共和黨的傳統價值觀似乎並不能讓自己與其明顯地區分開來。
滿口陰謀論的澤穆爾則取代了勒龐,成為這次大選的極右翼代表人,他的咄咄逼人更類似老勒龐,甚至比老勒龐還要不加掩飾。他仿照唐納德·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用極端言論吸引粉絲,積極地尋求一種極右翼的身份政治話語。這位曾經因為極端仇恨言論被判刑的前媒體人鼓吹一種法國至上論,認為法國正在面臨被「替換」的危險,外來移民正在威脅法國的核心人群,應該拒斥外來移民,尤其是穆斯林移民,並拒絕承認歐盟的法律優先於法國法律。他還拒斥一切左派、女性主義、同性戀議題。
雖然吸引了許多媒體的注意力,但是澤穆爾的影響力顯然被高估了,即便不爆發俄烏衝突,他能進入第二輪的可能性也十分小。他存在的最大意義,還是間接協助了勒龐真正打入主流選民的視線。
而左翼呢?社會黨衰落後,左翼政黨們四分五裂,再也不能團結起來,梅朗雄是他們中唯一有希望進入第二輪的候選人,但也希望寥寥。和勒龐相比,梅朗雄帶有強烈意識形態色彩的的政治宣傳也不夠親民,他可能是幾個候選人中對競選活動投入精力最多的人,但即便臨近大選,他仍然在與其他左派候選人唇槍舌劍,希望能從他們的選民那裡吸引到選票,卻遭到了社會黨、綠黨、法共的一致批評。他似乎沒有能力真正團結左派的力量,而做不到這一點,僅憑他自己根本無力與勒龐相抗衡。儘管支持率一路走高,但他距離勒龐仍然有六個百分點的差距,更不要說和馬克龍了。
不加掩飾的澤穆爾、毫無新意的佩克雷斯、爭議不斷的馬克龍、破碎不堪的梅朗雄和左翼候選人們,與這些對手同台,勒龐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政治資源,完成了一場艱難的反攻。儘管仍沒有任何民調顯示她有機會在第二輪擊敗馬克龍,但是這種差距的縮小本身已經說明許多問題。即便她這次無法登頂,我們以後也會依然看到她在政治舞台上的活躍。如果傳統右翼仍然無法推陳出新,左翼又無法團結起來,當她下一次衝擊總統寶座的時候,還有誰能阻止她?
可是我們必須問一句,然後呢?
尾聲:「勒龐總統」的挑戰
3月30日剛剛在法國上映的電影《昨日世界》(Le Monde d』hier)中,有一句台詞是愛麗舍宮的秘書長在選舉前對總統說,極右翼的候選人雖然暫時看來不讓人害怕,但他在當選後會引發「恐怖」。
《昨日世界》電影海報 / IMDb
這的確代表了一些電影人的憂心忡忡,但現實中,法國並不是匈牙利。或許極右翼並沒那麼容易肆意妄為。
首先,勒龐的競選並非沒有危機,尤其是工人群體的高棄權率,在去年的地方選舉中就已經讓她吃了大虧。其次,極右翼和左翼選民對她都有意見,而中間派選民也不能將她與馬克龍的政見很好地區分開來。
可以肯定的是,今年的大選是勒龐距離總統寶座最近的一次,但同時也是她的政治形象和馬克龍最重疊的一次。就算有那麼多極右翼風格的政治計劃,但勒龐的實用主義修正和這次的高支持率也表露出,她已經失去了徹底改變法國的慾望和能力,更傾向於成為一個小縫小補,在體制內進行改革的人。即便她想在當選後露出獠牙,她還要面對另一個難題,那就是總統大選之後的立法選舉。
從21世紀初開始,法國的立法選舉就改成和總統選舉同年進行,這是為了避免「左右共治」的僵化。「國民聯盟」雖然經營多年,但苦於法國的兩輪投票制和自身的問題,始終無法擴大在議會層面的基本盤,2017年的立法選舉,「國民聯盟」的席位與勒龐的影響力完全不成正比,只拿到了577個席位中的八個。
去年的地方選舉中,勒龐雖然自己的支持率一度高過馬克龍,但還是在地方選舉中慘敗。如果勒龐成功奪得總統寶座,一定會引發現有黨派的震盪,仍在國民議會中占據絕對多數的前進黨與在地方議會中根基深厚的社會黨與共和黨,難保不會團結起來,「國民聯盟」如果不能在議會中取得絕對多數,三大黨派又不與其結盟的話,勒龐成為「跛腳總統」幾乎是板上釘釘。儘管馬克龍也曾在總統選舉之後狂飆突進,從無到有狂攬308個議席,但那也是因為有許多社會黨和共和黨的力量加入到前進黨中來,而「國民聯盟」自身都存在分裂,更別說壯大自身了。
勒龐並非沒有看到這種危機,所以她在2017年就鼓吹將比例代表制引入國會選舉,以取代兩輪投票制。但是一來比例代表制改革非一朝一夕之功,不會影響到今年的立法選舉。二來等到勒龐真的改成了比例代表制,也不一定能提高「國民聯盟」的選舉能量,反而有可能為他人做嫁衣。比例代表制的確對小黨更為友好,可是法國傳統大黨和新興小黨在地方上的力量仍然不容小覷,左右翼聯盟在大區議會和省議會中的統治地位就已經證明「國民聯盟」作為政黨甚至在流失選票。繞過國會,頻繁利用全民公決,也會透支選民的熱情。
勒龐可以將自己儘可能打造成一個完美的總統候選人,但「國民聯盟」或許還不是一個有能力入住國會的政黨。或許她可以將自己的實用主義思維也應用在政黨的「溫和」化上,但這是否會導致右翼大黨和澤穆爾的「再征服黨」(Reconquête)對「國民聯盟」選民的吸收,以及黨內進一步的分裂,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責編 / 張希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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