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海源 圖/網絡
一隻蜜蜂,
輕得不能用「斤 」來計量;
一群蜜蜂,
充其量也不過幾十兩。
然而,蜜蜂的世界是那麼奇特,
蜂際關係又是那麼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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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綠地、陽光,
鮮花點綴著養蜂場。
遠眺,
天空無數黑點雜亂無章;
剖析蜂群,
勝似人間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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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萬隻蜂同箱作息,
老中青幼四世同堂。
工蜂簇擁著蜂王,
如同歡迎久別的首長。
偵察蜂時而搖擺起舞,
向夥伴揭示蜜源的方向。
蜂場和蜜源形成了「電腦聯網」,
採集蜂開闢了「空中走廊 」。
幼蜂無力遠飛,
充當了釀蜜、儲粉的幹將。
千萬隻蜜蜂獻 絕技,
仿佛仙女從天降。
、
採集了人類無法彙集的蜜汁,
嚼制了科學家尚未完全解析的蜂王漿(蜂乳);
蜜蜂攜手築造的六角巢型,
至今仍被建築師模仿。
蜜蜂用辛勞營造了群體,
她也用生命捍衛了家鄉。
·
敵者來犯,不管是盜蜜的野蜂,
還是覓食的麻雀、黃鼠狼,
幾百隻蜜蜂一擁而上,
拔針剖腹殺豺狼(注1)。
蜜蜂嘶嘶聲猶如猛士吶喊,
蜇針抖動就像刺刀閃寒光。
自衛告捷的蜂場,
恰似血染的台兒莊:
屍橫遍野,蜂毒飛揚……
蜂王依舊產卵,
幼蜂安然出房。
蜜蜂不遺恨花香鳥語之暫短,
她也不畏懼數九隆冬之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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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白雪、冰霜,
嚴冬淹沒了養蜂場。
或在地洞,或在窖房,
蜜蜂緊緊地抱成一團,
把蜂王圍護在蜂群中央;
以自己的體熱去溫暖群體,
嘴對嘴地傳遞渡命的蜂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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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蜂——蜂群的脊樑,
採集、築巢、防護、培育蜂王……
然而,它卻把世間精品——蜂乳獻給了幼蟲和蜂王,
自己只吃粗糙的蜂糧(花粉);
白天拚命采蜜汁
深夜扇風釀蜜糖;
它爭分奪秒地飛翔、採集,
三十幾天就毫盡了畢生力量(注2)。
當她預感自己的生命到了終點,
箭也似地飛到無力至再飛回的遠方。
它決不將遺體留在箱內,
以免「送葬」,
浪費後來者的時光。
展現了毫不利己、專門利它的崇高形象。
、
蜂王——時尚完善的母蜂:
大腹便便,
淡抹濃妝;
威風凜凜,
儼然是當年的秦始皇。
然而,它只接受工蜂的喂飼,
從不索取額外的供養。
她每天夜以繼日產卵數千粒,
譜寫繁殖後代的篇章。
,
她還以其特有的氣息,
維繫蜂群的鐵壁銅牆(注3)。
人類與動物相互輝映,
意識和本能在歷史的長河中競相流淌;
人們尚且探索著「大同」世界,
蜜蜂率先閃爍著「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的耀眼靈光。
(注1)
工蜂的蜇針與毒囊一體,都長在其腹部。蜇針刺入人或動物時,因其有倒刺,工蜂無力拔出,毒囊被撕脫,腹部出洞,工蜂致死。
(注2)
工蜂壽命最長可達七個月,但因其在流蜜期拚命勞動,只能活三十幾天。
(注3)
蜂王體表分泌「蜂王質」。工蜂經常舔取並相互傳遞蜂王質,蜜蜂知道蜂王存活。如果這樣物質消失,蜂群秩序大亂,工蜂立即培育新的蜂王,以繁殖後代。
圖來自網絡
作者王海源1939年生於黒龍江省肇源縣;1969至1979年在大慶格丘山農場飼養蜜蜂(下放勞動);1982年徹底平反,重返大慶石化總廠財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