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發於中國石油報
記者 | 崔茉
正當埃克森美孚和雪佛龍等石油巨頭忙著擴大其二疊紀版圖，計劃在未來幾年內大幅增加產量之時，越來越多的美國的小型勘探和生產公司卻是另外一番光景，深陷財務困境，苦苦掙扎於破產邊緣。
Haynes＆Boone律師事務所8月的一份報告指出，由於全球經濟不景氣導致原油價格持續低迷，今年以來，包括Sanchez Energy Corp.和HalcónResourcesCorp.在內的26家美國勘探與生產公司已經申請破產，債務總額高達109.6億美元。
這幾乎與2018年全年破產的勘探與生產公司數量相當。2018年，共有28家勘探與生產公司申請破產，債務規模達到132億美元。分析師表示，隨著油氣公司到期債務的不斷增長，這一數字預計還會繼續上升。而這一趨勢在市場只光顧著關注創紀錄的美國石油產量時往往被忽視。
2019年美國上游企業破產數量已達到26家。圖片來源：Haynes＆Boone律師事務所
小型油氣公司受衝擊最為嚴重
惠譽評級公司(Fitch Ratings)的數據顯示，今年截至8月底，擁有高風險債券的能源公司的違約率為5.7％，是2017年以來的最高水平。該指標通常被視為能源行業財務壓力的關鍵指標之一。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許多油氣公司通過大量借債來維持產量增長，將希望寄託於油價的不斷上漲。可是由於國際油價長期維持在60美元以下的低位，很多投資者在連續多年僅僅獲得微薄的回報後對不斷擴大投資漸漸失去了興趣，並對油氣公司依賴不斷追加投資獲取盈利的模式提出了質疑。
到目前為止，私營公司和較小的公共鑽井公司受到的衝擊最為嚴重。據諮詢公司RS Energy Group稱，這些生產商貢獻了美國石油產量的很大一部分，他們的遭遇反映出美國頁岩油氣生產所面臨的共同問題。
Halcón Resources於8月份申請破產保護，距離上一次申請破產僅間隔3年，原因是西德克薩斯州的產量增長放緩，天然氣加工成本高於預期。該公司首席重組官表示，今年早些時候，由於上述原因導致槓桿過高，公司違反了債務契約，貸款機構將公司的信用額度削減了5000萬美元。
桑切斯能源公司(Sanchez Energy)也在8月份申請破產保護，理由是能源價格不斷下跌，以及與黑石公司(Blackstone)就2017年共同從阿納達科石油公司收購的資產發生糾紛。黑石公司表示，桑切斯未能履行開發這些資產的聯合協議，因此黑石公司有權接管這些資產。
EP Energy Corp.等其他頁岩鑽探企業也未能按時償還債務。EP錯過了8月15日到期的4000萬美元利息支付。根據標準普爾全球市場情報的數據，截至今年第二季度，EP Energy Corp的總債務是其收益的六倍，遠高於貸方普遍認為貸款陷入困境的水平。
巨額債務到期成破產主因
天然氣情報部門認為，上游企業的破產潮可能即將來臨。自2018年第四季度以來，原油價格已經下跌了44%，全美各地的生產商一直在縮減產量。今年到目前為止，生產商一直面對利潤率降低、負債增加和過度供應的市場等難題。
自2015年以來，美國上游油氣企業破產數量已達192家，債務總額共計1068億美元。圖片來源：華爾街日報
與幾年前不同，本輪破產並非由原油價格暴跌所驅動，而更多是頁岩生產商的財務壓力加劇造成的。許多在2016年油價暴跌後舉債的公司在未來4年將面臨巨額債務到期。標準普爾指出，在整個2019年剩餘時間內，頁岩油氣公司約有90億美元債務到期，但2020年至2022年到期的債務規模將達到約1370億美元。
Haynes＆Boone合伙人巴迪克拉克向路透社表示，2019年的許多破產都是預先計劃好的，債權人事先就重組計劃達成了一致意見。
據惠譽評級公司稱，總部位於休斯頓的Alta Mesa Resources Inc.的債務是最具風險的美國債券之一。最初由投資者豪擲10億美元用於投資頁岩油氣開發，該公司今年早些時候表示其未來存在問題。
此外，高度槓桿化也增加了風險。標準普爾指出，7月份，投資者可以在發行方不違約的情況下通過石油和天然氣債券獲得的最低收益率為7％，而整體市場水平約為4％。對於被歸為高風險類的石油和天然氣債券，其收益率可接近13％。惠譽評級公司的數據顯示，截至7月份，今年的能源高收益債券發行量較上年同期下降了40％，但發行量增長了32％。
正如許多公司破產案中的情況一樣，很多股權持有人可能會被淘汰，而債券持有人則成為新公司的所有者。
油服企業受牽連叫苦不迭
隨著上游企業破產加速，油田服務公司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Haynes＆Boone LLP律師事務所表示，自去年以來，已有22家油田服務公司(OFS)申請破產，自2015年以來已有185家油田服務公司破產，涉及650億美元債務。
其中，最引發關注的是全球第四大油田服務公司威德福(Weatherford International)的破產。上個月，威德福表示將開始進行財務重組，以大幅減少超過70億美元的長期債務。
2018年下半年國際油價的緩慢回升讓油田服務公司重新看到了曙光，但隨後第四季度油價暴跌，美國頁岩油氣公司由此縮減了2019年投資計劃。根據達拉斯聯邦儲備銀行第一季度能源調查，隨著油價上漲，今年一季度油田服務公司設備利用率大幅上升，但運營利潤率指數為-6.6，表明油田服務公司的利潤率和去年四季度相比有所收窄。
國際油價跌破每桶60美元，小型油企難以收回投資成本。圖片來源：Haynes＆Boone律師事務所
全球最大的油田服務提供商斯倫貝謝在4月份表示，「資本成本上升，借貸能力下降以及投資者更加注重回報」是公司今年北美陸上勘探與生產投資預計下降10％的主要原因。
據統計，在此輪油價暴跌周期里，油田服務行業有史以來第一次連續四年報告負凈收入，累計損失約960億美元。德勤估算投資者在油田服務領域失去了總計3000億美元的投資資本。
德勤分析師表示，油田服務行業的一個前進方向是整合，因為分散的市場和持續的油價波動繼續給油田服務公司帶來挑戰。同時，併購交易應該會增加，併購可以幫助油田服務企業削減成本並從上游企業重新獲得定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