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萬茜來說,自在,是作選擇時的鬆弛;是跳脫出規則本身,自如去欣賞、擁抱意料之中或者意料之外;是平和地接納、感受各種體驗和經歷。
自在,也是感受輕盈、流動的首飾,享受當下的愜意與舒展。與珍珠,寶石,或者流動且具有藝術形態的金屬邂逅……
延展出一種內心堅定豐盈且自在散發著光芒的狀態。正如萬茜。正如ARSIS。
帶著好奇和不謀而合,世界時裝之苑ELLE和她們共同開啟了這段輕鬆愜意的時光。
立秋的北京熱度未減,化妝間裡空調全開,但午後的陽光透進來,依然金黃狠辣。萬茜坐在那裡,任由化妝師擺弄頭髮。她的姿勢慵懶,大概只有一隻貓才能窩得如此舒服。
每個人身上都會被貼上很多標籤,萬茜也不例外。
就像此時在窗戶斜射進來的陽光里,無數細小微塵隨化妝師的吹風機盤旋沸騰,環繞在萬茜身邊。但當她開口時,這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她的語言和神態,會讓人相信每一句話都自然而然發自本心。
從第一個問題開始,我們漸漸談到了她的自我。
ELLE:您的合作者會評價您是一個對角色全情投入的人,希望咱們今天也能完成一次全情投入的採訪。
萬茜:等等,是哪位這樣誇我?
ELLE:王曉鷹導演。
萬茜:我之前真不知道。我覺得這應該算導演對我的褒獎,可能是我們合作過那段時間,他對我工作狀態的一種肯定。
ELLE:不過對大多數人來講,把自己全扔進去也意味著風險。
萬茜:我理解你講的是戒備心?
ELLE:對。因為全情投入意味著把脆弱的一面也暴露出來。
萬茜:做演員沒有辦法考慮那些東西。在生活中我可以把自己放到一個特別舒服的環境裡面,儘量不受干擾,或者說不把所謂的脆弱一面給人看。但作為演員,自己本身是什麼樣子沒那麼重要。
ELLE:會有失去自我的風險嗎?
萬茜:我覺得在表演過程中,需要有第一自我和第二自我,個人與角色徹底貼合是非常難的。因為在演員跟角色中間肯定存在差異,不可能完全做到百分之百的統一。而且你無法做到在體驗和經歷上的完全統一,比如說我演殺人犯,難道真的要去體驗殺人嗎?肯定不可能。演員還是需要有一個比較清醒和獨立的存在,也就是所謂的第二自我,要在角色的外面去觀察和判斷,保持一個控制的度。
ELLE:在《你好瘋子》這部電影里,最後有個5分鐘的長鏡頭,您一個人飾演7個人格,即便在那個狀態里,您依然保持了第二自我?
萬茜:對。其實我演那一條的時候是相當理智的,它需要一些技巧性在裡面,所以前期做了挺多功課。從進組第一天我就拜託他們幫我錄視頻,包括如果由他們來呈現我最後的那段表演,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在他們表演的過程中我也一直觀察,看看每個角色被賦予了什麼樣性格,標誌性的動作,等等。能夠讓觀眾在最短時間內識別。然後再把這些融在一起。所以其實那段表演並不是所謂完全投入,而是在相對理智的狀態下呈現。
ELLE:其實每個人都會抽離出來和自我對話。
萬茜:會對話。但我不太做得到人格和人格之間的對話,那還不真的人格分裂了?在我看來,這種對話相當於是給自己提出一些問題,然後去反省和解決問題。
ELLE:比如,什麼問題?
萬茜:有段時間我覺得自己的表演是有問題的,於是就看了大量的片子尋找答案。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東京愛情故事》的莉香。從現在的正常三觀來看,這個人物是有點問題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多人喜歡她。後來明白了,她一直都是對人笑著的,不管做什麼事都是一副積極向上的樣子。我就想,如果在生活中我變成這樣一個人,那麼當遇到相應角色的時候,呈現出這樣的特點,會不會讓觀眾更容易喜歡上這個角色。我就這樣做了,事實證明是有效的。
ELLE:就是說您把角色的特點融合到日常生活的自己身上,然後變成角色?
萬茜:對。
ELLE:會不會到最後掰不回來了?
萬茜:但現在我又變回來了,那樣的狀態雖然不錯,但我很清楚那不是我本身。
ELLE:您本身是怎樣的?
萬茜:就這樣,你看到的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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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就是不太在乎別人怎麼想?
萬茜:也還是在乎。
ELLE:似乎很多人都在「別人」的標準里活著,但我感覺你並不是。
萬茜:是嗎?
ELLE:對,你的選擇基本不受任何標準影響。比如你最初演電視劇《上海,上海》的時候,本可以演主角,但你主動要求演配角……
萬茜:我覺得選擇只是為當下困境尋求一個最直接的解決方案。
ELLE:基於自己的內心需求?
萬茜:對,當下的內心需求。比如《上海,上海》,那會兒是因為我覺得自己的表演放鬆不下來,好像再也學不會放鬆似的。我需要去找到更鬆弛地揣摩角色的途徑。承擔配角顯然比承擔主角更能給我這樣的環境。所以我不認為演主角就一定是好的,是百分百正確的。
ELLE:顯然你沒有選擇困難症。
萬茜:好像沒有過,我想想。哦,我知道為什麼我會這個樣子了,因為我父母從來都會給我自主選擇的權利。包括從事表演這個行業,是等我考完學校以後他們才跟我說,其實我們不太支持你去學表演,因為我們不知道你從事演員這個行業將來會面臨什麼樣的狀況,但只要你想,我們支持你,我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這是我父母一貫以來對我的一個態度。
ELLE:允許你保有完整的自我——而你也確實沒有後悔。
萬茜:不後悔,一點點都沒有。做演員這行,無論順與不順,它都會成為養料。因為演員其實是在演生活,對生活理解越多,呈現出來角色就越有厚度,越完整。
ELLE:有什麼你希望但還沒機會呈現出來的角色嗎?
萬茜:我想演武俠。就是《新龍門客棧》那種,是瀟影廠的那部吧……
ELLE:梁家輝張曼玉那版?
萬茜:對!有瀟湘電影廠的LOGO,我印象特深。那種西部武俠是我夢想的一個類型。不是古偶,而是真正的武俠。現在能看到的武俠題材越來越少了,那種有真正俠義精神的故事會特別吸引我。
ELLE:最近你出演了蘇雅露這個角色,她有什麼特質吸引你?
萬茜:她的多面性。我不願意把她塑造成一個面具化的人物。雖然蘇雅露身份類似一個殺人機器,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但她也有人的情感,七情六慾,會難過,傷心的時候會醉酒,但一點都不妨礙她依然心狠手辣。反派可能會有這點優勢,她不用受三觀控制,就比較過癮。
ELLE:我看到有不少人評價您是一個很自然、很自在的人。今天採訪我確實感受到了。
萬茜: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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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你如何理解自在?
萬茜:自在?就是隨心、舒服吧?你怎麼理解?
ELLE:我理解得可能複雜點。比如有些經書上會寫,「得自在,觀自在」,我想,其實指的就是自己在這兒。大多數人,包括我,經常自己不在這兒。在對過去的悔恨里,對未來的焦慮里,在慾望里,但就是不在這兒。對我來說自在是個挺難的境界,所以我很羨慕你。
萬茜:那你說的有點深了。從這個角度講,我覺得人還是要看到自己,關注自己吧。在一個審視自己內心的過程里。焦慮這個事情沒法避免,肯定會有,你只能去接納它。
ELLE:我看到你的新電影《學爸》也上映了,這麼緊湊的工作節奏,還能保持自在的狀態嗎?
萬茜:不怎麼自在,工作量很大。
ELLE:怎麼辦呢?
萬茜:通常只能結束一段工作,然後給自己一段時間去做清空。我會跟大家說我需要休息,需要這樣一個過程。因為演員這個職業是輸出型的,不能總是入不敷出。
ELLE:那你給自己輸入養分的是什麼呢?我聽說你也有三大愛好:玩遊戲,看動漫,做手工。
萬茜:對,就是幫助自己忘記工作上的事。給自己多一點享受生活的空間。
ELLE:你玩什麼遊戲?
萬茜:最近玩的是《塞爾達》,留著大BOSS一直沒打挺久了。
ELLE:就是不去救公主。
萬茜:對,堅決不救,忙著搜集「呀哈哈」。
ELLE:除了這三大愛好,在生活里還有什麼其他享受嗎?比如穿搭、配飾,有什麼可以傳授給我們的嗎?
萬茜:舒服嘛。我覺得最重要是舒服。如果說到生活里的著裝,我覺得質地最重要,比如棉麻,讓你穿在身上覺得身體是鬆弛的、自在的。說到配飾,實話講,我並不喜歡頻繁、複雜地戴配飾,我偏好簡潔的,看上去有趣的。
ELLE:鬆弛、舒適、自在,到底怎樣才能擁有這樣一種心理常態?
萬茜:我的感覺是儘量不顧忌別人的看法。當然,完全不顧忌是不可能的,無論是生活、工作還是別的什麼。只能儘量,儘量在最大程度上保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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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到好處其實是一個很難得的度,但自然自在又足夠自洽的萬茜似乎剛剛好保持在這個狀態之中。放鬆感受輕盈生活節奏的同時也能盡情保持熱枕去探索與發現,似乎和「流動」於耳畔、頸間等身體各處的ARSIS同頻在敘述著一段以「自我」為主角的故事,通過適度又精巧且不乏藝術化的點綴講述著屬於女性本身、多元的美好,不僅僅是關於扮美本身,更是一種對生活、理想、狀態的魅力表達。
策劃/統籌:Jin Chenxi
採訪/撰文:陳修遠
編輯:小白
妝發:龍躍文
造型:小白、香菜
運營:肖雯
設計:Mika Zhang
製作公司:一酒叭叭
導演:子林
DOP: 一雄
燈光師:曹晨輝
製片:Bobby
美術:陽陽
美術助理:息息
剪輯:子林
調色:時文龍
平面攝影:李秋楠
平面企劃:王芷萱
平面製片:火火
攝影大助:會會
修圖:宋銷萬
服裝鳴謝:
Bally(平面&視頻 total look)
襯衫:MAO BY MAO/褲裝:ARKET
鞋履:73 Hours(視頻loo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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