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9日刊總第27569期
視角是觀眾與角色建立聯繫和共鳴的重要方式,在混亂的場景中觀眾很容易丟失這種聯繫,只關注空洞的動作。
克里斯多福·諾蘭的《信條》在處理視角方面做的非常好,特別是在機場的打鬥場景中。
在這個場景中,主角遇到了一個神秘戰士,而這個人竟然是未來的自己,後來又出現了同樣的打鬥,但角色的視角顛倒了。
下面就來看看諾蘭是如何在打鬥之中建立獨特的視角的:
01構圖
首先是構圖,諾蘭遵循了非常基本和簡單的構圖規則,將畫面的中心位置留給最重要的元素,動作場景尤其如此,這樣在快速運動和剪輯中仍然能夠聚焦於畫面中重要的元素。
在兩場打鬥中,調度在不斷變化,但也有一些特定的時刻主體被有意地放在中間。
打鬥場景1
打鬥場景2
第一場打鬥和第二場打鬥的雖然是同一時刻,但這兩個版本都展示了不同的視角。
除了構圖,諾蘭在兩場打戲中都用了不同的覆蓋鏡頭,攝影機被放置在180度軸線的兩側,角度的改變讓第二場打鬥看起來像是另一場,這樣做能夠讓觀眾更容易接受不同的視角。
打鬥場景1
打鬥場景2
02剪輯
再來看看剪輯是如何發揮類似作用的:
《信條》的剪輯師詹尼弗·拉梅強化了視角的概念,這兩場戲中的很多鏡頭都是雙人鏡頭,但有時也會切到被攝主體的單人鏡頭,這些簡短的鏡頭有助於將視角轉向預期的被攝主體。
在這兩場打戲中可以看到被攝主體的非純單人鏡頭:穿西裝的人出拳,戰士抵禦他的攻擊,通過切入更多單人鏡頭,可以更容易地在那一刻與主體產生聯繫。
非純單人鏡頭
但在雙人鏡頭和單人鏡頭之間切換隻是一個開始。諾蘭更進一步加入了主觀鏡頭和反應鏡頭,主觀鏡頭和反應鏡頭的結合被用來引導打戲的進展。
例如在第一個打鬥場景中當槍和彈夾倒向他們時,穿西裝男子的主觀鏡頭和反應鏡頭:
在第二場打鬥的同一時刻,戰士看向另一個房間等待另一個他,然後逃進旋轉門:
這些時刻雖然簡短,但給了觀眾一個特定的視角。
03聲音
雖然畫面提供了大部分信息,但聲音設計也致力於將觀眾與特定角色的視角聯繫起來。
第一場打戲可以聽到的是一個相當客觀的聲音設計,就好像觀眾也在房間裡一樣:旋轉門的嗡嗡作響聲,組裝槍枝聲,子彈發動攻擊聲,而觀眾聽到的大部分人聲來自穿西裝的男子的咕噥聲和呻吟聲。
《信條》客觀聲音設計
第二場打鬥聲音顯然更加主觀,聲音聽起來不像在現場,而通過戰士的耳朵聽到現場聲音:沉悶的對話,防毒面罩里的空氣壓縮聲,還有他被刺時的聲音。
《信條》主觀聲音設計
這些微妙的聲音和畫面選擇有助於強化視角的概念,這些技術都不太明顯,如果單獨使用其中一個效果就不會那麼好了,把這些技術結合使用,就呈現了同一打鬥場景的兩個獨立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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