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丨董天意
「上車」一年，360公司董事長兼CEO周鴻禕打起了「退堂鼓」。
圖片來源： 三六零公告
據了解，此次三六零轉讓的股權為去年哪吒汽車D1輪融資時部分股權。2021年6月份，三六零曾作為領投方向哪吒汽車投資20億元，滿足交割先決條件後，360通過旗下子公司向哪吒汽車支付投資額10億元，剩餘10億元尚未支付。不同尋常的是，三六零此次股權轉讓對價為0元，對應上述尚未投資給哪吒汽車的10億元投資款項。轉讓完成後，三六零仍持有哪吒汽車11.4266%股權。
對於「0元轉股權」一事，周鴻禕日前對外回應稱：「哪吒汽車還是一個創業公司，需要讓創始人團隊主導公司發展，而不是完全資本主導，但是現在創始人團隊股權太少。360的定位還是支持和輔助團隊。」
但另有觀點認為，無論是公告中所述的「優化股權結構」，還是周鴻禕「讓位」創始人團隊的說法，或許都只是「官方託詞」，其背後是否有對哪吒汽車持續虧損的擔憂？亦或是，「囊中羞澀」的三六零，已無力為哪吒汽車的「燒錢」之路再添新柴？
1
優化股權結構衝擊IPO？
業內人士：官方託詞
繼三六零發布公告之後，哪吒汽車也通過官方渠道發聲，並透露出更多相關信息。
6月27日，哪吒汽車官微發布公告稱，關注到三六零安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關於對外投資的進展公告》。此次360轉讓的部分股權的基金，與管理團隊形成一致行動人，有利於改善公司治理結構，提高經營團隊的控制權，對哪吒汽車各項業務的長期可持續經營更為有利。
據三六零公告披露，目前哪吒汽車股權較為分散，最大的三個外部股東為南寧民生新能源產投（14.03%）、北京華鼎新動力（12.3%）、宜春金合（9.98%），背後資方均為地方國資。
圖片來源：三六零公告
而代表創始人團隊的桐鄉眾合、上海哲奧實業和創始人方運舟合計持股僅7.2%。但哪吒汽車聯合創始人、CEO張勇對此回應稱，該持股信息不準確，其團隊持有的股份超過20%。
相比之下，截至2021年末，理想汽車僅創始人、董事長兼CEO李想的個人持股比例就為19.7%，擁有71%投票權；蔚來2018年上市時，其創始人、董事長、CEO李斌持有17.2%股份，截至今年2月，其持股占比依然有10.6%，占總投票權比重為39.0%。
此外，哪吒汽車相關負責人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採訪時稱，哪吒汽車正在推進本輪融資的工商變更工作，並將迅速啟動公司股份制改制工作。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張建 攝（資料圖）
今年2月，據財聯社報道，知情人士透露稱哪吒品牌主體「合眾汽車」已正式啟動港股上市計劃，計劃募資10億美元，保薦人分別為中信、中金、摩根史坦利及UBS。對於此消息合眾汽車方面回應表示，暫未可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發布。
儘管哪吒汽車對此消息並未作出明確回應，但業內猜測認為，此次股份轉讓或許是哪吒汽車為謀求上市進一步優化股權結構。因為通常情況下，公司股份制改造的目的在於建立產權清晰、權責分明、政企分開、管理科學的現代企業制度，並為企業成功上市融資提供體制基礎及實體資質。這或意味著，哪吒汽車正進行上市IPO前的準備工作。
然而，此次三六零轉讓股份與哪吒汽車股份改制有何關聯？若不轉讓這部分股份，是否會影響後者股份改制或後續上市？對此，香頌資本執行董事沈萌向《國際金融報》表示：「所謂優化股權結構只是一種官方的託詞，即使三六零在哪吒汽車占90%以上股份也不妨礙其上市。」 而在沈萌看來，三六零不準備繼續出資，可能是其內部投資計劃有變。
2
兩年虧42億元
盈利難令三六零失去耐心？
即便放棄增持，三六零仍是哪吒汽車IPO後的最大贏家之一。
公開資料顯示，三六零目前持有的哪吒汽車11.4266%股權，對應估值約為32.45億元。三六零此前19億元的投資已經浮盈超13億元，即便是以哪吒汽車的Pre-IPO輪融資估值450億元計算，三六零的持股對應估值也已升至51.42億元。
而哪吒汽車近兩年來市場銷量表現也較為突出，多次沖入造車新勢力月度銷量榜前列。乘聯會數據顯示，5月，哪吒汽車交付量約1.1萬輛，位居5月造車新勢力銷量排行榜第二位，僅次於理想汽車。2022年1~5月，哪吒汽車累計交付新車約5萬輛，同比增長213%。
雖然銷量上已成功步入第一梯隊，但哪吒汽車較「蔚小理」等頭部造車新勢力，其「含金量」或仍顯不足。
圖片來源：每經記者 裴健如 攝（資料圖）
繼N01之後，哪吒相繼推出售價7.49萬起的哪吒V系列和11.78萬起的哪吒U系列車型。而從售價上看，其主要針對的還是國內中低端市場，但得益於較高的性價比優勢，哪吒汽車成功打入C端市場，據哪吒汽車方面數據，2021年，其個人用戶已經占到83%，完成了從B端市場到C端市場的轉換。張勇表示，2022年哪吒汽車的關鍵詞是「向上」，實現產品向上，品牌向上，目標市場向上。
然而，哪吒汽車「向上」的負擔是巨大的。據三六零公告，截至2021年底，哪吒汽車資產總額為136.9億元，負債總額為83.28億元，資產凈額為53.62億元；業績方面，2021年公司實現營收57.35億元，凈利潤虧損29.08億元，較上一年度虧損擴大15.8億元，兩年合計虧損達42.2億元。這或意味著，2022年以「向上」為關鍵詞的哪吒汽車，或仍無法迎來盈利拐點，而三六零方面即便繼續履約10億元投資額，也僅夠哪吒汽車「燒」四個月左右。
圖片來源：三六零公告
更為關鍵的是，作為投資方的三六零，其整體現金流情況也難言寬裕。財報顯示，截至2021年底，三六零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僅為1.65億元，同比2020年減少超九成；截至2022年3月31日，其現金流為負3.1億元，同比減少23%。同時，財報顯示，三六零在2019年的凈利潤是59.80億元，2020年下滑至29.13億元，2021年的凈利潤降為9.02億元，同比減少69.02%。
「哪吒汽車高虧損現狀或是三六零決定0元對價轉讓股權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全聯車商投資管理（北京）有限公司總裁曹鶴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
沈萌也認為，三六零轉讓股份背後，可能是當前新能源汽車市場發展逐步形成分化，哪吒汽車的競爭能力被削弱，不再具有足夠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