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 微信公眾號「DoNews」

作者 | 張宇

11月1日，多家新能源車企紛紛交出了10月銷量答卷。

一個最為明顯的現象是，造車新勢力的銷量出現了兩極分化，其中理想汽車月銷量首次突破4萬輛，蟬聯造車新勢力銷量榜首，小鵬汽車銷量首次突破2萬輛，零跑汽車和蔚來均呈現同比、環比小幅增長，值得關注的是，哪吒汽車是唯一一家同比、環比出現下滑的造車新勢力，並且銷量已連續三個月墊底。

與此同時，傳統車企孵化的新能源品牌表現相對亮眼，比如極氪在10月的銷量為13077輛，同比增長29%，創下歷史新高；嵐圖汽車銷量為6076輛，同比增長超過138%；AITO問界的銷量為12700輛，其中問界M7的銷量為10547輛，單車型單月交付量破萬，創下歷史新高。此外，智己汽車、阿維塔、高合汽車等銷量雖然並不亮眼，但也實現了一定增長。

值得一提的是，新能源汽車市場一片火熱之下，作為2022年的造車新勢力銷冠，哪吒汽車卻成了另類。

根據哪吒汽車披露的數據，10月銷量為12085輛，同比下滑32.92%，而2023年前10個月，哪吒汽車累計銷量為109855輛，距離25萬輛的年度銷量目標僅完成了43.94%，意味著接下來的兩個月，哪吒汽車的月均銷量需要達到7萬輛以上，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標。

事實上，完成年度銷量目標已不再是哪吒汽車的首要任務。在10月18日召開的2023哪吒汽車新品發布會上，哪吒汽車聯合創始人、CEO張勇表示，「對於哪吒汽車來說，今年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平穩地把產品換代，我們的工作重點是打磨供應鏈、打磨製造、打磨質量體系，完成銷量目標也不是我們的追求，今年我們更關注組織體系的搭建、海外產品的儲備、零部件技術的投入。」

01.零跑汽車反超哪吒汽車

同為二線造車新勢力，哪吒汽車的銷量已經漸漸落後於零跑汽車。

最明顯的地方體現在銷量上，零跑汽車在10月的銷量為18202 輛，同比增長159.1%，環比增長15.2%，完全超越了哪吒汽車。零跑汽車聯席總裁武強還表示，預計2023年第四季度，零跑汽車能達到平均每月18000輛的交付。

哪吒汽車和零跑汽車的產品定位基本相同，走得都是高性價比路線，為何哪吒汽車會被反超？

首先是產品路線規劃的差距。

零跑汽車的銷量主力為零跑C01和零跑C11，兩款車型占比超過80%，前者定位中大型轎車，提供8款配置車型（5款純電車型、3款增程車型），售價區間為14.98萬元至20.88萬元；後者定位中型SUV，提供10款配置車型（4款純電車型、6款增程車型），售價區間為14.98萬元至20.98萬元。

值得注意的是，中大型轎車和中型SUV均為家庭用車，尤其是零跑C11增程車型為是零跑汽車首款增程動力車型，依託零跑汽車全域自研技術，可實現CLTC工況下285km的純電續航，以及CLTC工況下1024km的超長綜合續航。

結合理想汽車的產品路線和銷量來看，家庭用車才是剛需，而增程版SUV完全契合了家用用車場景。相比零跑汽車，哪吒汽車卻將主要精力放在了哪吒S上。哪吒S定位中大型轎車，提供6款配置車型（3款純電車型、3款增程車型），售價區間為15.98萬元至26.98萬元。

此外，哪吒汽車的銷量主力依舊是哪吒V和哪吒U，前者定位小型SUV，後者定位緊湊型SUV，但該兩款車型缺乏增程動力車型，導致其在SUV陣營里並不具備足夠的競爭力。

其次是自研技術方面尚處於劣勢。

早期為了市場占位，哪吒汽車在2018年匆忙推出了哪吒N01車型，有著諸多「油改電」特點，在真正的電動化技術上乏善可陳，其結果也是銷量寥寥。直到推出哪吒V和哪吒U兩款車時，哪吒汽車才逐漸開始打造一些自研技術。

哪吒S被哪吒汽車寄予厚望，聲稱哪吒S基於自研的「山海平台」開發，電池應用了自研的「天工電池」，智能座艙則是「NETASPACE智能座艙系統」。不過，有汽車研發領域的人士分析認為，哪吒汽車長期以來在研發底層上邏輯不明，哪吒汽車的自研實力究竟幾何，外界並不知曉。

2021年6月，張勇在出席第十三屆中國汽車藍皮書論壇時表示，「在智能技術的發展上，我們的規劃是，要投入1000個人的隊伍，要投入100個億元來打這場仗。」

2022年11月，哪吒汽車了提出「浩智戰略2025」，並一口氣發布了浩智超算、浩智電驅、浩智增程三大技術品牌，2023年8月，哪吒汽車又發布了「浩智技術品牌2.0」，包括超算系統、滑板底盤平台架構、電渠系統、增程系統、熱控系統在內的五項全新技術成果。

不難看出，哪吒汽車正著力將自研技術推至台前。但哪吒汽車的實力究竟如何仍有待時間檢驗。

相比之下，零跑汽車已實現自研自產電驅、BMS、感知、計算、控制等多種電子部件，且擁有快速量產的疊代的能力，而這也是其不同於其他造車新勢力的核心優勢。根據弗若斯特沙利文的資料，目前零跑汽車是中國唯一一家具有全域自主研發能力的新能源汽車公司。

比如電動車最重要的零部件動力電池，零跑汽車從2016年就成立了自己的電池研發團隊，除了電芯以外，模組、電池包和BMS都是自研自產。此外，零跑汽車還和大華合作研發智能駕駛晶片「凌芯01」，號稱是國內第一個將自研晶片投入量產的新能源車企。

截至目前，零跑汽車的自研技術紅利正在逐步釋放。2023年第三季度，零跑汽車的毛利率轉正至1.2%，較2022年同期的-8.9%及2023年第二季度的-5.2%均有持續改善，標誌著零跑汽車的成本控制能力顯著提升，也預示著其即將迎來新的發展階段。

02.擺脫不了以價換量

在2022年，哪吒汽車以152073輛的銷量，拿下了造車新勢力的銷冠。

不過，哪吒汽車獲得銷冠的背後，實行的是以價換量策略，其中售價不到10萬元的哪吒V和售價10餘萬元的哪吒U，是哪吒汽車的銷量主力，尤其是哪吒V在2022年的銷量高達9.89萬輛，占哪吒汽車總銷量的65%。

以價換量策略下，哪吒汽車賣得越多虧得越多。根據360集團財報，2020年至2022年，哪吒汽車的凈虧損分別為13.21億元、29.08億元和69.19億元，三年共虧損超過111億元。以2022年15萬輛的銷量計算，哪吒汽車幾乎處於買一輛車虧損4.5萬元的境地。

哪吒汽車也意識到以價換量並非長久之計，2022年下半年，哪吒汽車宣布哪吒S正式開啟預售，售價區間覆蓋了30萬元價位。不過，哪吒S所處的價格區間十分擁擠，除了小鵬P7外，還包括比亞迪漢EV等等。群敵環伺之下，包括哪吒S銷量始終差強人意，遠未達到預期。

2023年4月，哪吒汽車又發布了號稱「200萬內最好的跑車」哪吒GT，售價區間為17.88萬元至22.68萬元，並承諾哪吒GT「永不降價」。然而哪吒GT的市場表現一直不溫不火，且大有陷入沉寂期的跡象。

頗值得玩味的是，在2023年7月之後，哪吒汽車便不再單獨公布哪吒GT和哪吒S的銷量。在接連推出兩款沖高產品未果後，哪吒汽車還是沒能擺脫以價換量的局面。

圖源：哪吒汽車

10月18日，哪吒X正式上市，定位緊湊型SUV，售價區間為12.68萬元至14.68萬元。在12月前下單，全系車型可享受1.8萬元的優惠，售價降至10.88萬元。

如果哪吒X這一定價能夠賣得好，張勇表示可以坦然接受毛利率的虧損。按照哪吒汽車預期，哪吒X的基本銷量要求是月銷過萬。

不過，在新能源汽車淘汰賽中，資金鍊是基本保障，虧損賣車並非長久之計，在轉型受阻、銷量下滑的情況下，哪吒汽車的資金鍊勢必面臨挑戰，以價換量策略或很難一直持續。

因而哪吒汽車何時登陸資本市場，成為了外界最為關注的問題。2023年6月，彭博社援引知情人士消息，哪吒汽車母公司合眾新能源考慮最快本月提交10億美元的港交所IPO申請，但最終未能成真。

對於港股上市傳聞，張勇表態稱，現在資本市場偏冷，上市破發機率較高，也難以拿到較大規模的融資，考慮到帳面上仍有100多億元的資金，當前並不急於上市。

在2023哪吒汽車新品發布會上，哪吒汽車副總裁江峰表示：「2026年，哪吒汽車將從汽車製造企業，全面轉型成為卓越的全球高科技技術公司，重心由『製造』轉向『科技服務』，實現全球市場的百萬銷量。」但對於當下銷量陷入瓶頸、沖高屢屢失利的哪吒汽車而言，達成100萬輛的銷量目標或將困難重重。

03.出海尋求新增量

2023哪吒汽車新品發布會上，哪吒汽車也公布了海外計劃，預計將於今年在巴黎舉行全球發布會，且在海外市場將布局30個國家和地區，渠道數量超過100家，2024年全面啟動海外業務。到2024年，將實現海外銷量10萬輛，覆蓋50個國家，建成500家海外銷售服務網點；到2026年，計劃全球市場實現100萬輛銷量目標，其中本土銷量占比達到65%，海外銷量達到35%，即海外銷量達到35萬輛。

「現在我們所做的產品開發，都同時兼顧海外和國內兩個市場，包括從法規上、從當地語言的適應性上，都需要做全球車型。」張勇表示。

對於海外建廠的規劃，張勇稱，哪吒汽車在海外已經有工廠在建，第一個工廠就在泰國，明年一季度就投產。「歐洲未來肯定是要考慮的，現在我們先進去，明年試試水，明年就會做出決策，大機率是合作的方式，利用他們現有的產能做一些改造，生產我們品牌的車。」

海外市場的確有望為哪吒汽車帶來新的增長極，但同時也有一些挑戰不容忽視。

以歐洲市場為例，其設置了嚴苛的技術壁壘，成為了哪吒汽車出海的一大挑戰。WVTA認證標準依照歐盟整車認證框架完成，是全球標準最為嚴苛的汽車認證體系之一，只有通過認證的汽車產品才能在歐盟市場銷售。公開資料顯示，歐盟WVTA共涉及機動車噪聲、續航里程、碰撞安全、行人保護等43項整車測試項目，指標均高於國內法規要求。另外，要實現大批量准入，還需要進行年度工廠審查，完成所有測試項目。

此外，歐盟委員會在10月發布公告稱，決定對進口自中國的電動汽車發起反補貼調查。反補貼調查將集中在兩方面：一是在中國生產電動汽車並向歐盟出口電動汽車的企業是否獲得中國政府的補貼；二是將原產於中國的補貼電動汽車進口到歐盟，是否可能對在歐盟生產電動汽車的生產商的經濟健康造成損害。

對此，張勇表示，「對我們來講無論多難都要進去。進去摸索學習還要一兩年的時間，比如怎麼和歐洲用戶做品牌溝通，怎麼樣做好渠道管理和用戶服務等內容。」

在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下，留給哪吒汽車的窗口期並不久，如何提振銷量以及提升品牌定位，將是哪吒汽車接下來的重要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