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看月食
文/石清華
「爸，今天早點吃晚飯，然後帶雅各布去看月全食，大約六點鐘左右。」早晨買菜回家時兒媳婦發來了信息。
五點鐘就催老婆白雲趕緊吃晚餐，好在五點半去火車站廣場看月全食。白雲不慌不忙地說：「六點十八分才初虧，不著急。」
吃完飯稍加整理，六點十分鐘看看窗外，天氣比往常暗了許多，才想起從下午兩點多鐘已經變成了陰天。
六點十三分鐘，走在高高的樓棟間，東南的天空很黑，西北烏黑的雲塊上端有一些光彩。地面比平時要暗得多，東方不高的一顆很大的亮星，在與地面夾角成四十五度的位置上，在我看到的幾十年里好像沒動，這時斜掛在樓頂上的東南方，依然閃爍。
與白雲推著雅各布匆匆忙忙地來到空曠的廣場，想一睹美麗的紅月亮。可天公不作美，把厚厚的烏雲布滿了天空，難見一點亮色。睜大眼睛仔細搜尋，翹首以盼，只見月亮左上弦的一小段白色弧線一閃，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六點二十九分鐘，月亮上邊緣的白色弧線，又冒出了幾秒鐘，弧線比前幾分鐘粗了一點兒，此時那不動的亮星也隱藏了起來。過了兩分鐘，月亮的上邊緣從烏黑的雲中冒出幾秒鐘後即沒入雲中。幾秒鐘後亮星出來望了一下人間，旋即隱身。
六點四十七分鐘，西北天空，黑色天幕下的各種雲塊變成了灰白色。可能月亮已經露出來了一些，有光照在西北的雲塊上，而東南依舊黑咕隆咚的。
六點五十八分鐘，有一輛治安巡邏車來到跳廣場舞的人群旁邊，用廣播大聲喊著：「疫情期間，請不要聚集。」可能舞曲的聲音太大而舞者沒有聽到，但肯定看到了停在旁邊的巡邏車。舞者們只當沒看見，仍然跳舞。兩位巡警下車用手機拍了幾張跳舞的畫面，什麼也沒說就上車去坐著看。過了幾分鐘，一位年輕點的巡警再次下車，到領舞者身邊勸說：「請不要跳了，疫情期間，大家注意安全。」
「我們人也不多，對別人沒有影響。」
另有好幾位舞者圍上來：「小孩子放學了我們才能出來活動一下，有什麼不可以？」
「那對面不也在跳舞嗎？你們怎麼不管？」她們指的是廣場對面天成美景小區外面的活動場所。
「那是小區的活動場所，該小區管。」
「小區也是政府領導的，別人沒管，說明沒問題，你們憑什麼來管我們？」
面對這群奶奶的伶牙俐齒，巡警無言以對，只好識趣地離開上車。廣場舞依舊跳著，兩位巡警坐在車上看他們跳了二十分鐘左右，於七點十八分鐘離開。
過了幾分鐘，先前的巡邏車與另一輛綜合執法車開來，在舞場的兩頭一邊停一輛，然後有五位執法者來到領舞者前。一位稍胖點的中年巡警，可能是這組巡警的領導，到領舞者跟前很客氣地勸說：「現在疫情期間，聚集會增加危險，注意一下，大家都好。請你勸勸大家回家，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跳舞。」
領舞者是一位花甲左右的徐娘，能說會道也很配合。「你說得有道理，今天不跳了，明天能不能跳呢？」
胖巡警笑笑：「在疫情期間都不行。」
徐娘招一招手，舞者們停下後有的坐在地鐵入口外的外圍矮牆上面，有的圍上來，有的站在原地。她們都嘰嘰喳喳地議論，有的大聲喊：「那對面場地上也在跳舞，你們怎麼不管？」
「那不該我們管，我們只管火車站場地上的活動。」
有個靚點、調皮點的奶奶走到他跟前，拿過其胸前掛著的工作證，大約是在嬉笑他們是不是假冒的。他則主動地靠近一步：「你可以看清楚，我姓張。」
徐娘把靚者的手輕輕一拍，靚者覺得不能開這個玩笑，立馬放手。有坐著的笑問：「請問我們現在坐著還算不算聚集呢？」
胖巡警笑笑，溫和地說：「但應戴上口罩。」
從剛開始雙方的緊張關係到現在相互說笑著離開，彰顯了各自的識大體、有底線、明道理。
散去後我緊跟幾步問巡警：「如果她們不聽你們勸說怎麼辦？」
他回答乾脆果斷：「把人帶走。」
我相信他們會說到做到。雖然不會把被帶走者怎麼樣，但帶進去，放出來，也很麻煩，還搞壞了各自的好心情。
七點二十分鐘，東方的天空亮了一些，陪伴月亮的亮星又現身了幾秒鐘。四十分鐘，月亮較厚的左上邊緣從黑幕中冒出，過了兩分鐘，月亮的下邊緣從烏雲中露出。邊緣白色，緊挨邊緣內有一線淺黃，再向內是淺紅的一小片。四十六分鐘，整個淡紅的月亮只被一層薄薄的雲遮住，左邊緣稍下一點露出白白的月牙。周邊的雲在散去，被遮的圓月在上升，月牙在漸漸地變長、變寬，月亮的整個右邊緣仍然黑暗。五十三分鐘，月亮隱入雲中。月亮就這樣時隱時現，我則目不轉睛地盯著，趁暗之時做記錄。
月全食，天文學術語，是月食的一種。在農曆十五、十六兩日可能出現。當月亮、地球、太陽完全在一條直線的時候，地球在中間，整個月亮全部走進地球的影子裡，月亮表面變成暗紅色，形成月全食。月全食的過程分為初虧、食既（月球的西邊緣與地球本影的西邊緣內切，月球剛好全部進入地球本影內）、月甚（月球的中心與地球本影的中心最近，此時，月球深黑色，一般看不見）、生光、復圓五個階段。
今日，2022年11月8日是今年的第二次月全食上演。上次不知是何日，記得把幾年前詳細記載的《紅月亮》，發在了《人民日報》媒體平台客戶端，也許是記敘得比較真實吧，但與今天的又有差別。
八點四分鐘，月亮左邊緣大約有五分之二的月牙跑出雲層，已經是娥眉月了。十分鐘，月亮已經露出五分之二，幾近半月，未露出的呈暗紅色。此時，緩緩上升的月亮下方，有一架飛機，閃爍著紅白的燈光，「轟隆隆」地飛過來。讀過幾句書的人，自然會想到月亮與客機齊飛。二十四分鐘，月亮已經出來約五分之三，周邊的雲被照白。三十八分鐘，月亮出來了五分之四吧，僅剩右邊的一小弧線隱於雲中。整個天空明亮起來，頭頂蒼青色的天幕下，灰白的大小雲塊正向四面慢慢飄移，四周的天邊全是灰白的雲，從上到下逐漸變暗，直到看不見的天地相接處。四十四分，站在三十三層樓頂，陣陣涼風吹來，卻沒有涼意，拂在裸露的皮膚上，很是舒服。四十七分鐘，月亮基本出來，僅剩右邊緣一線隱沒。月亮在薄薄的白雲中緩緩攀升，所到之處，把周邊照得白白亮亮的，顯出一種陰柔之美。
八點五十四分鐘，月亮已經完全復圓，斜掛在東南天空，駕著白雲，徐徐西行。天氣不佳，沒能重見美麗的紅月亮。
不同條件下的月亮，會略有差別，宛若濃妝淡抹的靚女一樣。無論什麼時候，月亮總把美麗灑向人間，成為萬民仰望的對象。
（2022年11月8日）
【作者簡介】石清華（男），退休教師。出身卑微，有幸長成，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只好勤奮幹事，踏實做人。胸無大志，交遊平民，酸甜苦辣，離合悲歡，滲透於心。然盼其覺醒，努力上進。替己謀福利，為國盡忠誠。暢敘平民事，共享人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