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講，《信條》我沒有看懂，甚至連觀影后解謎的興趣都沒有——有點喪，不知道是對諾蘭失望，還是對自己。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激起了我重溫《盜夢空間》的興趣，並因此收穫了一首歌。
在《盜夢空間》里，諾蘭用這首《Non，je ne regrette rien》，作為 kick off 前的喚醒音樂。在這樣一部科技感十足，緊張刺激的電影里，一首慵懶、浪漫的法語歌，顯得是那麼滋味十足，毫不突兀。
這首歌的原唱，是一代香頌女王伊迪絲•琵芙雅（Edith Piaf，1915 - 1963）。生前，她是法國最著名的流行歌手，一生傳奇；去世後，法蘭西共和國為她舉行了國葬，使她成為國家的標誌。
Piaf 的歌聲乍聽起來，有些像梅艷芳，徐小鳳或者蔡琴，都是那種低沉的女聲，但是仔細品味之下，又不盡相同。
梅的歌聲滄涼，帶著風塵之氣；徐的音色最美，華麗沉鬱；蔡的歌聲，則完全是那種女知識分子的優雅和醇厚。相比之下，Piaf的歌聲是獨立的，擲地有聲，不拖泥帶水，帶著雨果所說的「巴黎人特有的樂觀詼諧」。
現實中，Piaf從小命途多舛，在底層與邊緣討生活。對她來說，愛就是愛，恨便是恨，不需修飾，更從不假裝。那一聲聲唱出的，儘是自己的人生體會，帶著殘缺，直至內心。
在Piaf 之前，我對法國香頌的理解，無非是午後咖啡的配樂，又或是香榭麗舍大道上飄蕩的靡靡之音。然而，Piaf傳遞的香頌，卻是屬於衣衫襤褸的小酒館的聲音。她頑強又幽默，明朗又俏皮，即使身處逆境，仍能把情緒唱出一股戲謔勁。
我還記得在電影《玫瑰人生》最後，Piaf就是用這首《Non，je ne regrette rien》（不，我不後悔）來表達她的無怨無悔，再一次印證了她的那句：「沒有愛，我們什麼也不是。」
本文插圖作者不詳，特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