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納德絕對是NBA今夏頭號風雲人物,即便他選擇快船的結果早已出爐,但媒體關於相關細節的爆料至今沒有停止,隨時可能將「小卡」推上風口浪尖。
著名體育媒體人史蒂芬-A-史密斯在節目中爆出猛料,稱萊昂納德的團隊在談判中向球隊提出了一些不合理的要求。這個消息一出,頓時引發轟動,對於萊昂納德的質疑和嘲諷,再次如驚濤駭浪奔涌而至,甚至有報道稱,聯盟或許進行調查。
「小卡」真的在談判中獅子大開口了,他的團隊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在今夏所做的事情是否應該遭到如此激烈的口誅筆伐?
我不知真假,我只是聽說
關於萊昂納德最新的猛料來自於史蒂芬-A-史密斯,他在節目中這樣說道:「這是我再次以記者的身份發言,現在整個NBA圈子都在談論萊昂納德團隊不合理的要求。據說,萊昂納德的舅舅向其他NBA球隊索要很多東西,比如房子、飛機、贊助合同和有保障的商業贊助金。他們把這些條件扔到了談判桌上。我不知道這是真是假,我不想抹黑羅伯特森(小卡的舅舅丹尼斯-羅伯特森),但如今整個NBA圈子裡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史密斯說的這事究竟有幾成靠譜?首先,我們要明確一下史密斯的身份,52歲的史密斯是美國知名體育電視/電台節目主持人,是ESPN體育脫口秀節目First Take的評論員,同時也是一位體育撰稿人。現在的史密斯並非專攻體育新聞報道的記者,所以他才會在關於萊昂納德的這則傳聞中用「這是我再次以記者的身份發言」這樣的開頭,在體育媒體工作多年的史密斯有他的人脈,但他不是沃神也不是查拉尼亞,術業有專攻,史密斯現在更多是扮演主持人和評論員的角色。
當然,即便不是專職記者,史密斯畢竟在體育媒體行業工作多年,他也有自己的「知情人」,但就「小卡」這個消息而言,史密斯顯然對於準確度毫無把握,於是在爆料過程中,說出了「我不知道這是真是假」和「如今NBA圈子裡的人都這麼說」的字眼,從這樣的措詞來看,我們可以用四個字概括史密斯的這次爆料--道聽途說。
小道消息捕風捉影,也未必是全部虛構,只是史密斯本次爆料內容太籠統,比如房子和飛機,究竟具體指的是什麼,是萊昂納德要一棟房子和一架飛機,還是要求給他的團隊提供住所和赴客場乘坐球隊飛機的權利?若是前者那可真是「貪得無厭」了,一旦屬實會遭到聯盟處罰(已有報道稱聯盟可能對此事進行調查)。如果是後者只能說是給團隊謀福利,儘管這在NBA也是違規行為,尤其是乘坐球隊飛機這一點,是各支球隊都極其反感的。
球隊的飛機只是隊內人員使用,「外人」是不可以共乘的,當年喬丹在公牛是何等地位,菲爾-傑克遜也不允許喬丹的家人與團隊成員乘坐球隊的飛機和大巴,喬丹乖乖聽話。正因為喬丹做了榜樣,球隊飛機和大巴不載「外人」在NBA已經成為基本準則。上賽季詹姆斯的經紀人里奇-保羅因為行程問題,不得已搭乘了一次湖人的飛機,結果就遭到批評,萊昂納德難道覺得自己比喬丹和詹姆斯還大牌?
史密斯的報道中,可信度相對較高的是贊助方面的要求,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商業機會。必須要明確的是,NBA勞資協議明令禁止球隊與本隊球員的商業往來,其中包括球隊老闆投資球員的生意以及球隊高層幫助球員爭取贊助合同等,一旦違規會遭到處罰。
規定是有,但NBA球隊並非嚴格遵守,洛杉磯雙雄就經常在給予球員商業機會這方面打擦邊球,比如老巴斯當年就讓賈巴爾等湖人明星球員參與到他所從事的房地產生意中,鮑爾默成為快船老闆後,憑藉自己在商業領域的超級巨頭地位,為本隊球員的商業拓展提供幫助。
保羅曾經透露,他在快船效力時,就經常請鮑爾默為球員講解如何理財。鮑爾默富可敵國,他在《福布斯》最近推出的全球富豪榜排名第19位,資產凈值高達506億美元,這樣的商業巨擘,能給球員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商業機會。「當鮑爾默給出商業建議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真聽,因為他擁有取得巨大成功的經驗。」保羅說。
對於球隊老闆給本隊球員一些商業方面的便利條件,NBA通常是睜一眼閉一眼,但也有例外的情況,而遭遇這種情況的恰好是萊昂納德的新東家快船。在2015年小喬丹爭奪戰中,快船許諾給小喬丹代言汽車品牌的機會,當時小喬丹起先承諾加盟獨行俠,而後撕毀口頭協議,與快船續約,這種做法引發軒然大波,快船的暗箱操作被捅了出去,聯盟不得不做出處罰,罰了快船25萬美元。
萊昂納德當初與馬刺鬧翻申請轉會,起因是傷病,而更深一層原因是他不滿意聖安東尼奧的市場規模,渴望去經濟大城打球。「小卡」在今夏備選的三支球隊,猛龍是上賽季效力球隊,快船和湖人都在洛杉磯,洛城是NBA城市經濟版圖中僅次於紐約的存在,萊昂納德想要獲得與巨星身份相匹配的商業機會,去洛杉磯無疑是合情合理的選擇。
實際上,有經濟大城背景的球隊,在招募球星時都會主動打商業牌,湖人是最典型的。2015年的時候,湖人招募阿爾德里奇,就在談判中大講效力紫金軍的商業前景,但阿德不太喜歡這種模式,他告訴湖人的招募團隊:「咱能說說籃球方面的嗎?」
利益最大化,小卡的團隊做錯了嗎?
在與馬刺鬧翻之前,萊昂納德的團隊堪稱聯盟球星中最低調的幕後組織,但自從和馬刺撕破臉,以「小卡」舅舅羅伯特森為領軍人物的團隊就漸漸浮出水面,成為在聯盟風浪中搏擊的弄潮兒。
羅伯特森是萊昂納德最信任的親人,在萊昂納德的父親2008年遭遇槍擊去世後,羅伯特森承擔起培養「小卡」的重任。羅伯特森做事的特點是一切從萊昂納德的利益出發,不管外界如何評價。在與馬刺矛盾激化那些日子裡,萊昂納德躲著不見媒體,都是羅伯特森出面,代表「小卡」明確要求,一是有傷堅決不能上場,二是要離開馬刺。
事實證明,羅伯特森為萊昂納德設計的路線是正確的,「小卡」沒有帶傷出戰避免了類似杜蘭特重傷的悲劇出現,而轉投猛龍最終奪冠令他的NBA成就提升到新的等級。在今夏的運作中,萊昂納德的團隊智勇雙全,在猛龍、湖人和快船中,「小卡」更傾向於快船,猛龍實際上是率先出局的,因為畢竟是美國本土之外的球隊,而湖人有兩個令「小卡」不滿意的地方,一是這支球隊的核心還是詹姆斯,儘管詹姆斯與萊昂納德見面時做出了放權承諾,但詹皇加了一句「兩年之後球隊是你的」,這對萊昂納德而言顯然沒有到快船就當第一核心穩。
另外,萊昂納德與「魔術師」詹森見面時,曾重點詢問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馬刺交易他的時候,湖人究竟有沒有盡全力嘗試得到他,「魔術師」的回答是他們做了嘗試,但馬刺要價太高。萊昂納德對於湖人的這個態度很不滿意,因為湖人在引進安東尼-戴維斯的交易中可以「砸鍋賣鐵」,卻在有可能通過交易得到他的時候不捨得投入資產,這令萊昂納德對自己若是加入湖人會是怎樣的隊內地位毫無把握。
萊昂納德想去快船,但他的團隊並沒有直接向猛龍和湖人說不,而是從始至終將這兩支球隊作為和快船談判的籌碼。萊昂納德與快船談判時明確要求引進一位全明星球員,當時他並沒有點名要保羅-喬治,但快船很清楚,想得到萊昂納德,就要先搞定一位球星,於是快船四處尋找,曾聯繫杜蘭特和吉米-巴特勒,曾向奇才問價比爾,甚至還打聽過火箭能否交易哈登,但這些都未能成功,直到萊昂納德與喬治進行了一次會面。那次會面很有意思,萊昂納德當時已經與湖人約好談判的地點,但為了和喬治面談,他要求湖人換個地方,便於和喬治見面。
那次會面,萊昂納德得知喬治想要離開雷霆的想法,他的團隊馬上通知快船,只要能引進喬治,他就加盟。與此同時,萊昂納德的團隊還放出消息給猛龍。猛龍和雷霆取得了聯繫,嘗試交易喬治,萊昂納德的團隊將這個消息告訴快船,給快船施加壓力,快船迫不得已,只能將之前通過交易格里芬和托拜厄斯-哈里斯獲得的優質資產(以選秀權為主),都砸在談判桌上。有傳聞稱猛龍捨不得西亞卡姆,所以和雷霆談崩,但實際上即便猛龍願意放棄西亞卡姆,他們的交易籌碼也比不上快船的7個首輪簽(其中4個不受保護,1個受保護,2個首輪簽互換)有吸引力,萊昂納德的團隊巧妙地利用了湖人和猛龍,達成了與喬治一起去快船的目標。
萊昂納德團隊的做法究竟是對還是錯?從規則角度來看,他們沒有違反任何規定,萊昂納德是球員,不涉及到違規招募喬治的問題,至於猛龍和湖人被利用,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萊昂納德的團隊是在規則允許範圍內,實現萊昂納德利益最大化,這原本就是他們的職責,他們要為萊昂納德負責,而不是為猛龍和湖人。
小孩才分對錯,成年人只談利益,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但在生意就是生意的NBA卻是真理。萊昂納德的團隊能夠這樣做,建立在萊昂納德超級巨星的地位基礎上。簡言之,猛龍和湖人這個「備胎」當得心甘情願,這就是競技體育的真實,你有實力就可以「為所欲為」。
球員,終究靠比賽說話
猛龍知不知道他們很可能失去萊昂納德,精明如烏傑里,難道會看不出萊昂納德團隊將喬治交易的消息透露給他們的真實目的?湖人知不知道他們也許在招募中會輸給同城對手快船,如果他們沒有後招,為什麼在萊昂納德宣布加盟快船後,馬上就完成包括引進丹尼-格林等一系列簽約?
都是NBA中的「人精」,誰也別耍誰。
猛龍和湖人都清楚,他們可能最終只是「陪跑」,但他們也願意試一試,說不定也有成功的機會,不試則註定失敗。萊昂納德上賽季帶隊奪冠,他是當今聯盟五絕之一,還正值當打之年,這樣的巨星哪支球隊不想要。正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怕當個「備胎」,萬一「轉正」了呢?
用實力靠比賽說話,這才是在NBA的通行證。快船在這次招募中誠意十足,他們為了滿足萊昂納德保密的要求,包下了一座小島,使用專機去接萊昂納德。快船為萊昂納德準備了一段招募視頻,這段視頻60秒,快船花費了50萬美元,由最頂尖的媒體公司製作。快船向萊昂納德做出了一個重要承諾,那就是如果他來快船,球隊會盡全力保障他的私人空間,不會讓他捲入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不會像詹姆斯上賽季那樣在湖人的亂象中掙扎,萊昂納德在快船可以專心打球。
湖人的誠意也很足,他們承諾給萊昂納德提供老闆專線,萊昂納德在湖人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與老闆珍妮-巴斯溝通,湖人還允許萊昂納德帶私人團隊入隊,他還能根據自身情況隨時決定輪休。詹姆斯表態可以讓萊昂納德掌控球權,由萊昂納德處理關鍵球,這樣的承諾在詹姆斯的NBA生涯中前所未見,可謂給足了「小卡」面子。
即便最終未能得到萊昂納德,並且還有被耍了一次的感受,但湖人方面也沒有說過「小卡」半句不是。不是湖人忍氣吞聲,而是因為這就是聯盟的遊戲規則,欲奪大牌就要先做好失敗的心理準備。
萊昂納德是否真的在談判中提出了那些匪夷所思並且明顯違規的要求,現在還是問號,但這正是他實力的體現。換做是一般球員,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新聞出現,即便有也不會令人相信,因為德不配位,而萊昂納德傳出這樣的消息,就會引起猜測,也許他真的這樣做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萊昂納德現在的江湖地位,可以承載一些特殊的要求。
正如當年喬丹可以在工資帽才2400萬美元的情況下,向公牛要求一份年薪3000萬美元的合同,超級巨星就是要有一些特權,萊昂納德不是號稱「北境喬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