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遊記（三）
文/石清華
六點三十分，爬上旅館六樓樓頂的平台，眺望東北方，在海水中果真晃蕩著小金門、大金門、鼓浪嶼。
不到十分鐘，灰白的雲朵弄破了太陽的笑臉，但仍然掛出淡紅的簾幕，歡迎我的觀賞和喜歡它的萬物。
七點四十分，到中緬翡翠珠寶店購物，從導遊員到導購員和在桂林珠寶店的一樣把珠寶說得美妙無比。不論他們如何說，絕大部分遊客都心中有數。當然也有少數中老年婦女被說動的，她們買一點也好，免得導遊的業績為零。這樣，導遊的態度會更和氣、服務會更熱情。我天生購物白痴，曾記得年青時外出，給老婆買了件衣服回來，得意洋洋地想討好老婆。老婆高興地拿著看了看：「你好憨啊，這根本不是衣服，你看。」說著將衣服的連接處輕輕一扯，斷了。「這是用膠水粘連的，只能哄哄你這樣的憨寶。」我看後羞愧難當，還是老婆精明。從此對購物一點興趣也沒有了，但現在必須在豪華的商店裡呆上兩個小時。只好背著小包把商店裡的每一個櫃檯都逛一遍。櫃里的各種玉器價格從幾百元到幾十萬元不等，這不是平民能玩的地方。不過，各位年輕的導購員、售貨員都十分靈巧、善於察言觀色。一旦發現有人多看幾眼某種玉器，就會馬上過來進行詳細地介紹、解說，力求做成生意。快要到點時，我們團有成員購買了一個三萬多元的手鐲和另外的玉器。生意人本該如此，就是賺錢，也要讓被賺者開心。人與人之間只有彼此付出，才能和諧相處。
十點半到中泰自貿區購物，主要是賣所謂的高級乳膠床墊。靚麗的導購員巧舌如簧、縱橫比較、既定價格、不可更改，但買時可贈送相當可觀的禮品。我選了個牆邊的角落，靠在背包上，聽得昏昏欲睡，出於尊重，竭力撐著上下眼皮，終究是力不從心，在導購員銀鈴般的宣講聲中，進入了夢鄉。也許就三十分鐘吧，已經醒了，同伴們開始討價還價，我無價可還，只好呆坐一角，專心致志地看手機。到十二點四十分，買賣活動結束，賣家、買家都有了一定的收穫。很遺憾，我沒有對此作出絲毫貢獻，並非我不想，而是我無能。
將近下午一點，才吃到了和桂林一樣差勁的午餐。不應有怨言，交的旅遊費這麼少，能有吃的不挨餓就很不錯了，別心存什麼奢望，哪有天上掉下餡餅的？
一點五十分去看曾厝垵小吃一條街，這也許解答了午餐為什麼差。街道因狹窄而顯得悠遠，兩邊分出一些短小的丫杈。主街、丫杈都是擠擠挨挨的小吃店、小商品店，絕大部分都是賣吃喝的、玩樂的。有西裝革履的帥哥，有薄褂短裙的美女，用小碟端著少許食品，上面插著牙籤，站在自家門前的街道中，笑容可掬地請來去的客人免費品嘗。如果遊客肯張嘴一嘗，不管買不買，那麼推銷即算成功。哪怕是白天，店裡也開著電燈，把各色商品照得鮮亮，大大增加了賣相，極大地提升了店主的成功率。來去一個多小時吧，把小吃一條街基本看了個夠。商人們使用「狼群」戰術，往往將某一類商品集中在某一地售賣，增大了人們的選項，買家方便了、賣家嫌到了，各取所需、相得益彰。
三點十分，經過與上飛機時一樣的安檢，在候船室等候八十分鐘，才於四點五十分鐘登船去鼓浪嶼。趕緊上到二樓，可觀看到大一點的空間。初看時，登船處西南的高大樓房被我誤認為差不多與鼓浪嶼相連，只是在某處看不見的地方斷開了。船開幾分鐘之後，才看出西南的高大樓房是廈門島外的大陸，高大的廈門大橋長橋臥波似的把大陸與廈門島連結起來。渡船浮在碧波上向西北駛去。海面上大小的島嶼仰望夕陽，馱著遊人們慢行，經二十分鐘航行在三丘田碼頭登陸鼓浪嶼。
據導遊介紹：島嶼面積約一點八平方公里，島上原住民約一點八萬人。他們皆是大款，大多在廈門買了豪華的房子居住玩樂。現在常住的人口不到九千，儘管如此，人口密度仍然很大。導遊員帶我們繞環島路向北邊走邊解說，讓我們這些無知者獲得了一些「雞毛蒜皮」。沿海邊小山丘上的大小高低不同的歐式建築，默默地訴說著中華民族近百年的屈辱歷史。路經日本領事館時，導遊員情緒化地敘說日本人的殘酷，日本鬼子將二百七十多名中國少女關在領事館下的地牢里全部折磨致死，一個也沒能活著出來，讓聽者為之潸然淚下。接著要求遊客跟他高喊口號：「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其實這時只能在燈光下看到一百多年前建成的兩三層房子的輪廓，其餘的也不甚了了。
來到林巧稚舊居紀念館時，周圍的天地已經變得昏暗，給人以寂靜、陰森、肅殺之感。除日光岩有些亮色外，餘下的使人不寒而慄，大氣都不敢出。返回到屹立於鼓浪嶼邊沿海中的小嶼上高大的鄭成功塑像，令有些正氣的炎黃子孫頓生敬意。大家順海邊且聊且行且觀，從素不相識到熟悉的團友，有時甚至不忌諱地什麼都說，這大概也是「同船過渡，五百年修」的緣分吧。
海浪聲拍打著岸邊的水泥高牆，似乎在淒婉地歌唱：「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海風輕輕撫摸著遊人：「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這邊，一路明亮的燈光下的店鋪，生意興隆；海邊水泥牆上，隨風賣弄的枝葉下，有的三三兩兩，嬉笑徜徉，有的兩人相擁，有的攜手前進，有的翩翩起舞。他們將度過歡樂的時光。那邊，緊靠廈門大學的世茂大廈雙子樓，俯瞰萬頃碧海，揮出兩臂、劈波斬浪；中國海關閃爍的燈光，鬼怪皆泣；廈門大橋，飛架陸地與海島，天塹變通途。這邊，那邊，如夢似幻，畫出了人間最美的圖畫。
七點五十分回到旅館，依然上演昨天的故事：「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2020年11月9日）
【作者簡介】石清華（男），退休教師。出身卑微，有幸長成，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只好勤奮幹事，踏實做人。胸無大志，交遊平民，酸甜苦辣，離合悲歡，滲透於心。然盼其覺醒，努力上進。替己謀福利，為國盡忠誠。暢敘平民事，共享人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