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6月18日電（記者曹奕博）近日，在鄭州舉行的2024現代五項世錦賽上，國際現代五項聯盟（UIPM）主席舒曼接受了新華社記者專訪。這位77歲、同時兼任國際奧委會教育與文化委員會委員的老人到場觀看了15日的比賽，並出席了頒獎典禮，見到記者時精神飽滿、熱情洋溢。
舒曼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
在時代潮流的衝擊下，現代五項這個百年奧運項目近年來顯得「風雨飄搖」，但舒曼滿懷信心，講述了他引以為豪的「老項目改造工程」。
項目更換：馬術成為歷史 障礙引領新潮
現代五項運動被廣泛認為起源於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中的五項競技項目，在「現代奧林匹克之父」顧拜旦的支持下，該運動1912年在瑞典斯德哥爾摩首次成為奧運會項目。經過多屆奧運會的賽制改動，目前現代五項運動由擊劍、游泳、馬術和雷射跑（跑步+射擊）五個小項組成。
而這個「百年老項」即將迎來史上最大的變動——2028年洛杉磯奧運會上，現代五項中的馬術項目將被障礙項目所取代，鄭州的比賽是馬術在現代五項世錦賽上的「絕唱」。
關於現代五項馬術比賽的爭論一直不斷，這個項目在東京奧運會被推上「風口浪尖」，起因為德國教練對馬匹動粗而被逐出賽場。隨後，現代五項沒有出現在洛杉磯奧運會初選項目清單中，但經過UIPM的努力，國際奧委會最終在去年10月的孟買全會上同意現代五項保留奧運資格，由障礙項目替換馬術。
2023年10月16日，在印度孟買舉行的國際奧委會第141次全會通過了將舉重和現代五項重新列為奧運會比賽項目的提議。這是2023年10月16日拍攝的國際奧委會第141次全會第二日議程會議現場的投票環節。新華社記者 曹燦 攝
在反對者看來，項目替換是現代五項為留在奧運會中「不得已而為之」的妥協，但在舒曼眼裡，改變對這項運動的普及度有著更深遠的影響。
「巴黎奧運會將是現代五項馬術比賽的最後一次亮相，這是對顧拜旦的傳統現代五項的告別，也是我們傳遞新理念的契機：這項運動的門檻沒了。」舒曼說，「馬術取消後，具有馬術傳統和經費充足的隊伍不再有巨大優勢，越來越多來自不同背景的運動員會有機會站上領獎台。這也契合了顧拜旦通過運動實現平等的理想，他希望無論誰都能參與到現代五項運動中來。」
「馬術取消後，我們的辦賽支出將大大降低。我保證在洛杉磯，現代五項會成為辦賽成本最低的項目之一。」舒曼補充道。
對於新增加的障礙項目，舒曼則充滿期待。「障礙項目在很多國家都有著很高的人氣，類似『忍者勇士障礙闖關』的電視節目一播就是幾個小時，尤其在美國和日本。通過障礙項目的加入，現代五項的關注度會更高。」
舒曼介紹，障礙項目在2022年土耳其安卡拉現代五項世錦賽後迎來了第一次測試，之後的兩年里，這個新興項目基本囊括在每一場UIPM舉辦的青少年世錦賽中，絕大多數運動員對障礙項目感興趣。
「經常有運動員在賽後跑來問我，『可不可以再讓我試一次？』」舒曼回憶說。
舒曼表示，障礙項目將在未來兩年參考運動員、教練員等多方的建議，不斷改進，最終在洛杉磯奧運會資格賽前提交最終的比賽方案。
賽制精修：提升觀賽體驗 保留運動精髓
即將到來的巴黎奧運會對現代五項來說雖然是個「過渡期」，但從全新的賽制中，不難看出這個項目緊跟時代的決心。
巴黎奧運會上，現代五項比賽將於8月8日至11日在凡爾賽宮舉行，除了擊劍大循環外，其餘比賽項目將在一片場地中進行，運動員需要在90分鐘內依次完成馬術、擊劍擂台賽、200米自由式和雷射跑（跑步+射擊）五個項目的比賽。對比以前比賽場館分散、單輪比賽冗長的問題，新賽制無疑對觀眾來說是個好消息。
「新的賽制遵從兩個原則：它要極大地提升觀眾的觀賽體驗，同時保持這項運動的精髓。」舒曼說。
舒曼（左三）在2024年現代五項世錦賽男子個人賽頒獎典禮上。
新賽制同時給現代五項帶來了轉播環境「翻天覆地」的改觀。舒曼介紹說，已有約190個國家和地區與奧林匹克轉播服務公司簽訂了合同，而往屆，這個數字僅為4到6個。
雖然現代五項運動肩負著深厚的歷史感，舒曼卻多次重申「與時俱進」的觀念。
「我的祖父駕著馬車；我的父親開上了汽車；現在孩子們都喜歡坐電動車，儘管馬車還存在。」舒曼舉例說，「我們交流的方式從寫信變成了發簡訊，同理，體育作為肢體的交流，也應該與時俱進。」
「我們不應忘記歷史，我想說的是，在奧林匹克運動中我們要學會使用新的方法、新的產品。」他說。
理念拓寬：拉滿娛樂屬性 著眼城市定位
談及現代五項的未來，舒曼認為，要拋開「高、大、上」，為這項運動賦予「娛樂屬性」，讓更多的人，特別是年輕受眾被這項運動所吸引。
「當人們看到障礙項目的趣味性和擊劍擂台賽上『一劍定勝負』的刺激感，他們才會來了解和嘗試這項運動。」舒曼說，「娛樂性永遠是吸引年輕人的砝碼。」
在舒曼看來，作為一個集合項目，現代五項可以自然地和家庭化、城市化的概念兼容。
「我們的目標是把現代五項打造成全年齡段的項目，比如說家庭賽，每個家庭成員可以參與一個項目。」舒曼說。
「在我們測試障礙項目的過程中，也有一些政府官員表現出了興趣，他們詢問要在城市中建造哪些障礙設施。」舒曼說，「想像一下，海邊的沙灘簡直是為障礙賽量身定做的。」
除此之外，舒曼還提到了將科技與運動結合的推廣方式。他介紹，去年在新加坡舉行的首屆奧林匹克電子競技周上，電子雷射跑收穫了很大的關注。
「相信我，在洛杉磯，現代五項會成為最令人激動的運動之一。」舒曼最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