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薦讀 | 黑格爾歷史哲學導論(「觀念與社會」叢書)

2023-12-14     商務印書館

原標題:新書薦讀 | 黑格爾歷史哲學導論(「觀念與社會」叢書)

——「觀念與社會」叢書 ——

《黑格爾歷史哲學導論》

〔法〕讓•伊波利特 著

張堯均 譯

ISBN 978-7-100-22787-2

定價:58.00元

商務印書館2023年11月版

作譯者簡介

本書作者讓•伊波利特(Jean Hyppolite,1907—1968),系法國著名哲學家,黑格爾著作的翻譯者和解釋者,存在主義的新黑格爾主義代表人物。

本書譯者張堯均,哲學博士,現任教於同濟大學哲學系。主要研究方向為法國哲學、現象學和政治思想史。

內容簡介

本書雖然名為《黑格爾歷史哲學導論》,但實際上它既與黑格爾著名的《歷史哲學》沒有直接關係,也不是對黑格爾龐大思想體系中的「歷史哲學」的專門研究。從其內容來看,它倒更像是對黑格爾思想(當然是有關歷史和政治的思想)的發生史或形成史的研究,也就是說,它側重的是黑格爾的早期思想,即《精神現象學》產生之前的思想。只在最後一章,它才較多地涉及了黑格爾的早期思想與後期思想,尤其是與《法哲學原理》中的相關思想的關聯。如果說黑格爾在《精神現象學》中建立了一種嚴格意義上的歷史哲學,那麼伊波利特的這本小書則闡述了黑格爾通達這種歷史哲學的道路——一條漫長的「教化之路」。

目錄(滑動閱讀)

引言 黑格爾的觀念論

第一章 民族精神

第二章 苦惱意識的最初形式:古代世界與基督教的自由

第三章 理性與歷史:實定性與命運的觀念

第一節 實定性的觀念

第二節 命運的觀念

第四章 黑格爾的第一個法哲學

第一節 黑格爾的一般立場:對獨斷論經驗主義的批判

第二節 對康德與費希特的觀念論實踐哲學的批判

第三節 有機共同體的理想

第五章 現代世界:國家與個體

附錄一 從最近的研究看黑格爾的早期作品

附錄二 法權狀態

附錄三 《法哲學原理》序

附錄四 理性的狡計與黑格爾的歷史

譯者序言(節選)

伊波利特的《黑格爾歷史哲學導論》出版於1948年。如果單看書名,讀者可能會以為這是對黑格爾著名的《歷史哲學》一書的導論,或至少是對該書的研究;但實際上它與《歷史哲學》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伊波利特在文中甚至沒有提到過《歷史哲學》。本書也不是對黑格爾龐大的思想體系中「歷史哲學」這一方面的專門研究,沒有探討(比如說)像歷史的動力、發展線索、目的論等歷史哲學所應有的問題。從其內容來看,它倒更像是一個對黑格爾思想(當然是有關歷史和政治的思想)的發生史或形成史的研究,也就是說,本書側重的是黑格爾的早期思想,即《精神現象學》產生之前的思想。只在最後一章,它才較多地涉及了黑格爾的早期思想與後期思想,尤其是與《法哲學原理》中相關思想的關聯。如果說黑格爾在《精神現象學》中建立了一種嚴格意義上的歷史哲學,那麼伊波利特的這本小書則闡述了黑格爾通達這種歷史哲學的道路——一條漫長的「教化之路」。正如伊波利特所指出的,在黑格爾「透過諸個別的民族精神的特殊環節而把歷史哲學設想為世界精神的發展之前,應該有一段漫長的哲學發展時期」(26,原書頁碼即本書邊碼),而這本小書正是對這一「漫長的哲學發展時期」的追溯。事實上,如伊波利特所說,《精神現象學》之所以特別令我們感興趣,只是因為它「正好處在它所重新思考的早期著作和它所宣告的未來體系之間。我們在其中發現了黑格爾的整個『教化之路』:在通達哲學之前他本人所遵循的道路,以及為了使這種活生生的經驗進入一個嚴格的反思框架所付出的邏輯學家的卓絕努力」(15)。這種轉變,借用格洛克納(Hermann Glockner)的話來說,就是從「泛悲劇主義」向「泛邏輯主義」的轉變——伊波利特承認他這本小書正是從這個觀點得到了啟示,但與格洛克納將這兩者對立起來不同,他揭示了這兩者之間的內在關聯與一致。然而,問題在於,當「活生生的經驗」進入一個「嚴格的反思框架」時,它還能保持其原有的那種活力嗎?由這種活的經驗所生成的歷史性與附屬於宏大思辨邏輯體系之下的歷史哲學,具有同樣的「歷史」含義嗎?

與「泛悲劇主義」和「泛邏輯主義」的區別相對應的,是伊波利特在「歷史性」與「歷史」這兩個概念之間做出的區別。在此,歷史指的是一種普遍性意義上的大歷史,一種由絕對精神在時間中展開自身而形成的諸個別環節,它體現在黑格爾一再引用的席勒的這句名言中:「世界歷史就是世界審判。」而歷史性(historicité)指的則是特殊的歷史現象及這種歷史現象對當下所具有的意義。對青年黑格爾來說,他所關注的歷史性問題就是民族個性和民族精神的問題。

伊波利特指出,歷史是黑格爾思想的出發點。與謝林一開始就關注自然哲學和形上學不同,青年黑格爾感興趣的是各種具體的經驗性問題,特別是民族和宗教的歷史。當然,他的著眼點從來就不是單純的事實,而是事實背後的精神。他想要探索的是一個民族或一個宗教的精神,一種與歷史不可分割的精神的生命。相較而言,嚴格意義上的哲學在黑格爾青年時期的筆記中只占據一個微不足道的位置。他似乎只是為了揭示這種精神的生命,才不得不藉助哲學的概念,並在感到這些概念的不足時,迫使自己去鍛造一些更適合表達人的歷史生命和歷史實存的新概念。正是對民族精神的最初洞見把他引向了對歷史發展的思考,直至最後形成一種嚴格意義上的歷史哲學。就此而言,黑格爾的思想是從歷史上升到哲學的,在擁有一種體系性的歷史哲學之前,他先形成了一種歷史性的思考。是歷史性的經驗本身引導著他去尋求一種關於這種經驗的哲學表達,因此,這是一種歷史哲學之前的歷史哲學,或者說,這是一種關於「歷史性」的歷史哲學。

這種「歷史性」思考的核心就是格洛克納所說的「泛悲劇主義」,一種悲劇的世界觀。

……

……泛悲劇主義是一種尚未進入意識,並因此而呈現為神秘的異己力量的一般命運;而泛邏輯主義則是一種被意識到,進而被理解和被認同的一般命運。從無意識到有意識、從特殊命運到一般命運的上升正體現了一種辯證的歷史運動,這也意味著命運已被把握為一種合乎邏輯的歷史的力量。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伊波利特說,泛悲劇主義是所謂的辯證法的原初形式;辯證法只是以邏輯的術語傳達了泛悲劇主義的世界景觀。(103,104)而就這種辯證法將泛悲劇主義所隱含的超越維度拉回到內在而言,它同時也意味著世界景觀的一種全新改變。籠罩在世界之上的那種神秘的命運力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實的國家力量。正如黑格爾後來借拿破崙的語言所說的,在現代,政治已經取代宗教成了現代人的普遍命運(參黑格爾:《歷史哲學》,王造時譯,上海書店出版社,1999年,第287頁),而國家甚至就是在地上行進的神本身(黑格爾:《法哲學原理》,范揚、張企泰譯,商務印書館,1961年,第259頁)。

就黑格爾自身的思想發展而言,這也意味著一種決定性的轉折,即從早先對特殊的歷史現象(尤其是民族和宗教現象)的研究轉向對哲學體系的追求。在1800年,黑格爾就已經明確地表達了他對體系的需求,而他所嘗試建構的最早體系似乎就是從耶穌的命運中得到了啟發。在如今遺留下來的1800年的《體系殘篇》中儘管沒有明確地探討愛的問題,但就其總的傾向來看,它似乎是更接近於這種愛的綜合的。這個體系並沒有完成,這或許是出於事情的必然。在研究耶穌和基督教的命運時,黑格爾就已經看到,愛的悲劇性命運就在於它不能無限地擴展自己而不喪失其應有的深度和力量。而從我們在此所思考的歷史哲學的角度來看,這種愛的辯證法的局限更在於,它不能說明歷史現象,不能說明我們前面提到的耶穌的兩種選擇中的第一種,即現實政治的衝突和抗爭。但從1800年以後,黑格爾事實上已越來越傾向於第一種選擇,他的耶拿體系就是從人的這種歷史實存的悲劇出發建構起來的。這也是伊波利特的書的最後兩章所要闡述的內容。

……

總的說來,伊波利特的這本小書並不複雜,而是頗為簡明,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其中就沒有某種「曖昧性」。就像我們開頭所說,這本書更像是對黑格爾的歷史政治思想之形成史的梳理,他卻用了「歷史哲學導論」這樣一個並不完全適當的書名。他借用格洛克納的說法,把黑格爾的思想描述為從「泛悲劇主義」向「泛邏輯主義」的轉變(我們前面已大致勾勒了這種轉向的內在理路),但從這種描述中,我們似乎能感覺到在思想與歷史之間的某種奇特呼應。也就是說,從泛悲劇主義向泛邏輯主義的轉變不僅僅是黑格爾個人思想的一種發展邏輯,同時也是世界歷史的發生邏輯:先是一種自由融洽的理想狀態(希臘城邦),隨後是一種失去樂園的撕裂和被拋狀態,人有了苦惱意識,感到自己受制於某種神秘的命運,直到某一天突然意識到,這種命運並不是特別地專屬於他的,而是普遍的命運,甚至連絕對者也不能抽身於外。由此,命運就失去了其抽象的、超越的特徵,而成了圍繞著我們的一種具體的存在和力量,它顯現為國家、他人,甚至就是我們自身。人與命運的關係就是人與國家、自我與他人,甚至自己與自己的關係。於是,最終的自由就是要達成人與國家、自我與他人乃至自己與自己的和解與和諧。由此,歷史的發生邏輯可以歸結為以下三句話:歷史是自由的實現;自由是「人與其命運的一種和解;而命運就是作為其表達的歷史」(123)。

在歷史、自由和命運之間似乎繞成了一個奇特的圓圈;而圓圈,在黑格爾看來,正是思想之體系的特徵。因此,是思想自身的運動建立了這種內在的聯繫(泛邏輯主義);然而,思想其實又不僅僅是它自身,而是(借用《法哲學原理》中的表述)「把握在思想(或概念)中的它的時代(或時間、經驗)」,亦即被納入「嚴格的反思框架」之中的「活的經驗」(悲劇因素)。這樣,我們又回到了開頭所提出的問題:在這種轉化中,經驗還保有其原有的活力嗎?

不過,我們可以反過來問:有不需要某種框架而能獨立呈現的經驗嗎?似乎沒有,任何經驗都有某種超經驗的東西。這不僅僅是在康德所說的任何經驗都需要一種先天形式和範疇才成其為經驗這個意義上說的,而且是就像我們前面在講到黑格爾的「歷史性」經驗時所說的,那些無法為個人掌控或把握的悲劇性經驗就呈現出命運的結構。正如黑格爾在《精神現象學》的「序言」中所說:「現象就是生成與毀滅,但是生成與毀滅本身卻並不生成毀滅。」(黑格爾:《精神現象學》,鄧曉芒譯,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29頁)這種「並不生成毀滅」的「生成與毀滅本身」,當我們不理解它時就是命運,而當我們試圖去理解它,把它引向表達、引向概念時,它就成了通向意義和真理的一種邏輯運動。關鍵在於把沉默的經驗引向關於它的意義的純粹表達。但表達不僅僅是呈現經驗的意義內涵,也是揭示其背後隱藏的意義結構。只要經驗的意義沒有窮盡(事實上也不可能窮盡),那麼,從經驗向語言的這種生成和轉化原則上也是不會窮盡的。或許,這才是伊波利特所說的「曖昧性」的意思。

「觀念與社會」叢書已出書目

《形上學論》

〔英〕柯林伍德 著;段保良

商務印書館2022年3月版

《鮑桑葵傳》

〔英〕海倫·鮑桑葵 著;吳安新 等譯

商務印書館2023年9月版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0ecc41c69fb112c18d0e793a33a18cb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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