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一格的「二劇」修成正果了?丨徐江專欄

2020-01-05     綜藝報

何為「二劇」?就是偏重於發揮劇集的娛樂功能,人物性格刻畫、對白設計都偏活潑,劇情也可以天馬行空,不符常規框架的劇集。

歲末年初,要麼庸劇扎堆兒,要麼爆款橫空出世,這幾乎成了近幾年電視劇的播出規律。2019—2020這個時間節點,輪到了《慶餘年》。

《慶餘年》這個名字吉祥、喜氣,適合放在年度交接,也很適合用來賀歲,雖然字面的直觀意思和電視劇本身的寓意不太一樣。中國文字本身所具有的「望文生義」的心理暗示作用非常強大,尤其對於文藝作品而言,一個好名字,往往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慶餘年》之前,鮮有以正劇規格拍攝「二劇」,且被觀眾普遍接受的案例。

何為「二劇」?就是偏重於發揮劇集的娛樂功能,人物性格刻畫、對白設計都偏活潑,劇情也可以天馬行空,不符常規框架的劇集。有人說這樣的劇以前不是也有嗎?比如瓊瑤劇《還珠格格》、金庸武俠小說改編劇《鹿鼎記》……問題是,這兩部作品每次開拍之初,都被定位於各自類型中的「奇情戲」,一句戲說、「當不得真」,就可以擋住外來的諸多不屑和質疑。

《慶餘年》不一樣,它有點兒像《琅琊榜》,虛化朝代背景,但服飾、禮儀、道具都設計得煞有介事,一些由戲骨演員擔綱的主要角色,也都是按著正劇的路子來的。走的是古裝大劇的規格,偏偏主人公又是現代人思維,涉嫌「穿越」,其行為在環境的映襯下也顯得頗有些自由散漫,語言不古不今,加上幾個主要男女配角們的名字又都起得古里古怪,兵器里甚至還出現了現代武器,這就從《琅琊榜》等劇的路子裡徹底脫離出來,自成一格了。

誇張點兒形容《慶餘年》的風格,說它是內地長劇版的「昆汀·塔倫蒂諾式狂歡風格」,可能會更挨邊兒一點。

想當初,《落水狗》《低俗小說》的成功,讓昆汀的「後現代黑色喜劇」成為當代電影美學中重要的一支,可伴隨著《殺死比爾》《無恥渾蛋》這類惡搞和狂歡意味更明顯的電影,以及後來改寫和升級西部片美學原則的《被解救的姜戈》《八惡人》等片的出現,把當代人的情感和情緒通過作品強行植入過去的時代,混搭、重構成一種奇特的,在時序中能跳進跳出,違反生活邏輯,讓世人無法命名的全新風格,似乎成了昆汀式影像美學的最新標記。《慶餘年》作為電視劇,當然沒有昆汀的電影那麼極端,但在很大程度上,確實也顯示出了類似的目標追求。

像《慶餘年》這樣帶有一定「惡搞」和「穿越」基因的劇集,即便是成功之作,過去人們也只願意把它放到「網播劇」這個範疇中,進行籠統總結。可現在,當這樣的劇以「三年季播長劇」的模式推出,它的特點便顯然不是「古裝劇」「權謀劇」這樣的舊類型概念所能裝下的了。

一部成功的劇集,能突破以往佳作樹立的標尺,確立自己的地位,我認為往往得益於有意無意之間。首先,其主創團隊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但目的不僅僅是為了確立什麼新美學,而是怎麼把劇拍得比原著好看,同時去掉原著中不適合影視表達的部分。就衝著把原著小說第一本壓縮為電視劇第一集中的一部分這一點,《慶餘年》的編劇團隊顯然是下足了案頭功夫,當居首功。當然,觀眾議論更多的是資深演員們的表演如何了不起,這些演員也確實了不起,可放在這樣的劇本和編導組合面前,客觀地講,只能說他們是在互相成就。

其次,「二劇」修成正果,還需要看主創者的態度,是一直強化「二」的特點,就這麼拍下去呢,還是把「二」往正劇的路子上引,讓它成為正劇建築上的一道奇特標記?《慶餘年》第一季顯然屬於後者。所以,涉嫌穿越就涉嫌穿越唄,有什麼不好?那本來也是想像力的一部分。名字古怪就古怪吧,喜劇性也需要這個。劇情不合邏輯?那又怎麼樣,難道全天下只允許周星馳一個人不合邏輯!好看才是王道,觀眾歡迎才是王道,製作者的態度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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