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虓
「無名無款，只此一卷；青綠千載，山河無垠。」春晚群舞《只此青綠》，以雅致清麗的中式美學營造跨越千年的夢境，激活了觀眾心裡的傳統文化基因。而這也讓很多人重新審視一個朝代之美——宋。
其實，宋，不僅是一個朝代，還是一個時代的開端，代表著從從漢唐氣象到宋元境界的轉變，宋以前的藝術被歸納為「感性張揚」，而宋以後的美學則總結為「理性潛沉」。
千里江山，美在何處？為什麼在歷史上宋代有如此大的文化動力？而作為宋代美學的產物，宋代美酒又呈現何種唯美？
01
千里江山，美在何處？
《只此青綠》取材於北宋畫家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其畫卷在中國藝術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更被評論為「獨步千載」「眾星孤月」之高度。
那麼，《千里江山圖》美在何處？
首先，在藝術的呈現形式上之獨特。《千里江山圖》所採用的是中國山水畫的設色法，而設色法常以水墨為主，比如，黃公望與王蒙為代表淡雅的「淺絳山水」。但王希孟突破水墨畫的程式，大膽地融匯董源和李成的南北風格，齊聚江南雲霧溟濛之感慨與北方大山大水之景致，氣勢雄昂又延綿不絕，頗有仙境般的意境。
宋代王希孟《千里江山圖》局部，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再者，在意境的表現方式上之深遠。《千里江山圖》中具有諸多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空間意象, 體現了太平江山的意象。比如，山石、林木之分布分別體現了君臣、君子小人秩序；圖中山勢險要連綿不絕，但是沒有表現關隘城防，強調了士人的閒雅和民眾的安居樂業；碧波萬里之清水既是季節的表現，又是太平的象徵。
除了氣勢恢宏，還有細緻入微，呈現太平之象。
02
只此青綠，不止青綠
如果放眼宋朝，《千里江山圖》雖然絕美，但亦不過眾多璀璨之中較為明亮者，比如，宋代畫卷中，耳熟能聞的還有《清明上河圖》《靜聽松風圖》等等。
那麼，宋朝為什麼是美的生產「機器」呢？這要談及宋代的時代背景。
比如，哈佛大學教授費正清認為，北宋與南宋是中國歷史上最輝煌的時期，宋代包括了許多近代城市文明的特徵，在這一意義上可以視其為「近代早期」。
宋代張擇端《清明上河圖》局部，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漢學家們亦普遍認為，儘管從軍事威力和勢力範圍來衡量，宋朝是個虛弱的朝代，但就經濟和社會繁榮程度而言，宋朝確是中國歷史上最具人文精神、最有教養、最有思想的朝代之一。
另有學者巧妙的提出，如果把中國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對摺一下，宋朝正好處在中間點上。很多史學家相信，在這個對摺點的唐宋之交發生了一場「唐宋變革」，中國歷史從「中世紀的黃昏」轉入「近代的拂曉」。
宋代馬麟《靜聽松風圖》局部，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
正因為安居樂業、經濟繁榮的背景，讓人們從物質轉向更高精神的追求，才呈現了諸多美學之作，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除了書畫，還有宋詞、宋茶、宋香、宋瓷，當然還有宋酒。
03
比屋之間，皆有醞釀
代之美，離不開酒的催化，從諸多宋代酒詞就能看出。比如，《聲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又如《江城子密州出獵》「酒甘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 ？」如此等等。有人研究《全宋詞》近兩萬首詞包含酒之意象。
美酒的普及，得益於宋代釀酒政策的寬限，《宋會要輯稿·食貨》有一句話就點明了當時宋代酒業的繁榮，叫做「比屋之間，皆有醞釀」。在宋代「重視飲酒」的風氣下，加上日漸提升的造酒工藝，宋酒，可謂中國酒歷史上集之大成者，上至皇宮，中至官宦，下至百姓，所釀名酒奇多，顏色五彩斑斕，品種五花八門。
比如，專門負責朝廷國事用酒的「光祿酒」，此外，還有「天蘇酒」「冰堂酒」「薔薇露」「流香酒」等諸多歷史名酒。而在名酒輩出的宋代酒林之中，有兩款酒格外耀眼，也被歌頌的較多，即「鵝黃酒」和「琥珀酒」。
明代吳偉《蘇東坡像》局部，藏於普林斯頓大學藝術博物館。
對於「鵝黃酒」，如蘇軾《追和子由去歲試舉人洛下所寄詩五首》詩云：「應傾半熟鵝黃酒，照見新晴水碧天。」李石《謝劉韶美送酒》詩云：「更酌鵝黃酒，如浮鴨綠川。」周必大《楊廷秀送牛尾狸侑以長句次韻》詩云：「江南十月方肅霜，小槽初滴鵝兒黃。」周紫芝《玉友初成戲作二首》詩云：「小瓮鵝黃撥不開，晚風吹蟻轉荷杯。」所言皆為「鵝黃酒」。
清代曹夢芹《李清照》局部。
對於「琥珀酒」，如李清照《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詞「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沈醉意先融」，韓琦《聞轉運范純仁司封會興慶池》詩：「波頭灩日琉璃軟，酒面搖花琥珀香。」司馬光《和秉國寄子駿堯夫二留台》詩：「一台二妙日追游，琥珀香醪白玉甌。」謝過《送酒與晏如居士》詩：「南人釀酒詫深紅，注盞真成琥珀濃。」所言皆為「琥珀酒」。
可以看出，宋代美酒與宋代詩詞聯姻，不僅顏色艷麗、意境美好，而且連酒之名也如詩如畫，那麼，風味如何呢？宋代跨越千年，無法保存至今，但宋代釀酒的文獻卻浩如煙海，流傳下來，呈現出多樣的制曲方法、釀造方法，還有風格描述。宋派酒莊就抓住了這一點，形成了兩款宋酒產品，即「宋派·鵝黃」與「宋派·琥珀」，在一定程度上，復原了宋酒之風格，而在包裝上更是採用《千里江山圖》作為映襯。
宋派酒莊千里江山版【宋派·鵝黃酒】與【宋派·琥珀酒】（圖片/網絡）。
無論宋代的書畫、詩詞、瓷器還是美酒，宋越千年，今人還能品味宋之美好，亦是美好之事。
作者簡介：
李虓，食品發酵學碩士，酒類食品行業評論作家、策劃人、工程師，《酒食評論》媒體創辦人，李虓酒食策劃創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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