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秋葉飄零
《焦土之城》,是一部加拿大電影,2010年拍攝,編、導都是丹尼斯.維倫紐瓦。影片以追尋為主線,當下和過去時空穿插,場景變幻紛繁,雙線情節頻頻切換。先後打出10個紅色字幕,標註地名或人名(包括特殊稱謂)。
看罷沉重,豈是「懸疑、驚悚」所能定位?極其殘酷、畸形的人間悲劇,是對充斥著戰爭暴力的現代世界的強烈控訴。
開頭,加拿大一位律師給一對青年男女、雙胞胎珍妮和西蒙交待遺囑。母親留下三封信,一封「給兒子」,由珍妮去交給從未聽說過的哥哥;一封「給父親」,派西蒙去找素未謀面的爸爸。兩封信送達之後,方可拆看留給他倆的信。
此外,財產平分。下葬方式:不要棺材與禱告,裸葬,「臉朝下,背對世界」。兩封信交給收信人,再立碑刻名。
倆人很氣憤:胡扯,我們沒有哥哥。兒子發飆:你要怎樣埋葬你的秘書是一回事,我要讓她正常下葬,至少這輩子正常一回。女兒接過一個遺物:一枚掛繩十字架,黑而小。
女兒拿著母親年青時的一張舊照,去了黎巴嫩。有人看了照片上的阿文,說是南方的卡法利亞特。
她先到德黑什,激動地走進母親出生的村莊。一看照片,裹頭穿袍的一屋子女人火了:你媽讓瑪文家族蒙羞!這兒不歡迎你,走吧!
懵圈的珍妮開著車,又到卡法利亞特空蕩蕩的監獄。有人帶著參觀:這是女監,當時關了600多人。再問細節,35年前我還沒出生呢,去找誰誰誰吧。
一個看守校園的老頭看了照片:政治犯,72號,都叫她「唱歌的女人」。你確定嗎?「我看守她13年」。阿步塔雷一再強暴,她懷孕了,生下孩子才出去。
珍妮崩潰了,打電話向西蒙泣訴:母親坐了十幾年牢,被強暴後生的哥哥。西蒙不放心妹妹,和律師也飛來了。
打聽到監獄當年接生的護士,去問個究竟。衰病臥床的老太婆聽說來人身份,驚喜地張開雙臂,叫著「薩文、珍南」。西蒙追問那個孩子,不是一個,是一對!
這下兩人驚得在泳池裡水花四濺地發泄之後,相擁而泣。這爹?還找個鬼,不知也罷。
還得找哥哥。律師委託當地人找到某地1970年5月孤兒院的檔案材料,有個登記入冊的男童尼哈德五月,就是你們的哥哥。只有尋找當年炸毀孤兒院的伊S蘭民兵首領,打聽下落。
當地哥們出了個主意,西蒙到難民營,自稱唱歌女人的兒子,要找尼哈德。果然,風聲傳開,首領讓人帶來蒙眼的西蒙,神神秘秘。
見面後告知當年男孩們被帶走,訓練為戰士,尼哈德成了神槍手,「一直想找到媽媽」。很狂熱,想當烈士,讓母親能在各地的光榮榜上看見他的照片。後來被基D教組織抓了,派到卡拉法利特,負責用刑。
西蒙問:那我父親和哥哥在一起工作?首領遣開所有在場的人,說不是。西蒙回到賓館,失魂落魄,珍妮焦急關切。他只反覆問:1+1=2,有可能等於1嗎?珍妮突然明白了,差點嘔出來。兄妹倆又是一通傷心欲絕。
分頭敘述,完整連貫,所以我把片中交叉混雜的尋找和往事分開來說。
少女納娃瑪文未婚先孕,情人被哥哥槍殺,她生下兒子到城裡伯父家,讀書學法語。接生的祖母留心,在嬰兒右腳跟上剌青了三個點,讓人把孩子抱去孤兒院。
進了城的納娃穿著時尚,很精神。好景不長,戰爭爆發,學校關門。她獨自跑回南邊老家的孤兒院,只見一片廢墟。
歸途中,摘了十字架包上頭巾,搭乘公交車。被武裝分子攔住,司機下去交涉,「當」地一槍應聲倒地。槍林彈雨猛掃車身,穆斯林乘客大半死傷,暴徒又上車頂潑灑汽油。
納娃注意到他們的掛件,扯出十字架大叫「我是基D徒」,被拽下來。那車熊熊燃燒起來,她蜷身側頭,不忍目睹。
未婚先孕
回到城裡,她參加了反對極端民族主義的地下組織。以法語家教的身份,出入基D教右派民兵首領家中。接受組織命令,光天化日之下,當眾射殺首領。
結果長年關押在卡拉法利特,靠近刑訊室,慘叫聲不斷,她就不停地唱歌。一直不屈服,後來被……那壞種完事之後,你接著唱吧。
生下的雙胞胎,本要扔到河裡,護士救下。待她出獄,組織關心,把娘仨送到加拿大,兒女長大成人。她是律師秘書。
有次和女兒同去游泳,趴在泳池邊,看見眼前一個男人右腳跟三個點。她上去走近,卻認出正是獄中施暴的歹徒。那人一臉和藹,早忘了她。
納娃擊斃的傢伙
獄中母與子
調查的結果是,這個名叫阿步塔雷的人渣,也潛在加拿大,改回舊名尼哈德,洗車謀生。兄妹倆滿世界繞了一大圈,終於找到這個既是哥又是爹的傢伙,冷冷地把兩封信交給他。
尼哈德讀了署名「72號的婊子」致父親的信,急忙開門張望,那對兒女不知去向。接著讀了「給兒子」的信,五雷轟頂,呆若木雞。最後一個鏡頭,他站在刻著納娃名字的墓前,發獃。全景,看不到表情。
有人說,這是現代版的《俄狄浦斯王》,難以苟同。雖然都是在不知情下的母子亂倫,俄狄浦斯為民除害,被擁戴為國王娶了母后,二人真愛,怎能與囚犯與看守之間的受虐施虐相提並論?沒有可比性,在性心理上。
片頭那個被剃頭的小男孩,眼神充滿仇恨,這是幼小的尼哈德,其人生從此開始被操控。
在「尼哈德」一節,幾個孩子在城市的廢墟里奔跑,有人隱在一扇破樓的窗後,瞄準射殺無辜的孩子,光著的腳後跟上有三點印記,已然成為毫無人性的嗜血惡魔。
這樣的歹徒,即便日後回歸正常社會,能回歸正常的人性麼?我很懷疑。那個首領說,在孩子們中間尼哈德特別兇狠,表現出色。什麼原因?不得而知,也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受歧視,要做出個樣兒來?
在價值顛倒的混亂社會中,從根子上說,殘忍無恥的他,也是社會和戰爭的犧牲品。只能唏噓,無法同情,作惡太多、太甚。
即使知道自己挂念的兒子,成了這樣的人,乾了那樣的事,納娃在「給兒子」的信中,還是表達了包容的愛。只要今生相遇,能在一起,就是幸福,「你是愛的結晶」,弟弟妹妹也是愛的結晶。
這樣的母愛,令我無語,瞠目結舌。在一起?以這種殘酷無情、下三爛的暴力方式在一起,何愛之有?這封署名「72號犯人」的信,消融了起碼的道德原則。
她是矛盾的。在「給父親」的信中,則是譴責臭罵:那對兒女一點不像你,長得很美。在這種擰巴和無法言說的恥辱感中,她極不正常地走完了殘生。估計寬容的律師是組織安排的人。
唯一的慰藉,是這對俊男靚女。在給他們的第三封信中,她說:真相不再緘默,誓言得以實現。正是因為你們,消解了我的仇恨和憤怒。
又是一層擰巴,他們的存在,提醒著往事和痛苦,更有無法言說的恥辱真相,卻喚起她的母愛和溫情。這是怎樣難堪的一種面對?
遇上如此畸形變態的慘痛經歷,應該怎樣去愛和恨、生和死?恐怕輪到誰,都難免欲說還休、欲哭無淚。我從片中只看到不再緘默的真相,實現了什麼誓言?I don`t know.
只有一點很清楚,該死的戰亂!不要再讓人間發生匪夷所思、駭人聽聞的悲劇!
有點疑惑:直系血親關係孕育的孩子,怎沒發生畸變,反而健康美麗?
顯然,後半生她再也沒戴過十字架。
(圖片來自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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