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飆》收官也瘋狂 導演徐紀周:如果不叫《狂飆》,我想叫它《70後》

2023-02-02   每經影視

原標題:《狂飆》收官也瘋狂 導演徐紀周:如果不叫《狂飆》,我想叫它《70後》

2月1日晚,口碑、收視一路「狂飆」的《狂飆》迎來大結局,文娛熱搜榜前20都是《狂飆》的相關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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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高啟強的扮演者張頌文也及時發「收官小作文」 微博截圖

全民追劇、霸屏熱搜……影視劇行業迎來久違的熱鬧。

這部講述以刑警安欣為代表的政法隊伍與以高啟強為代表的黑惡勢力長達二十餘年的正邪較量的電視劇,被觀眾稱作「掃黑除惡鬥爭的回憶錄」。

時間倒退至2019年,導演徐紀周接到了愛奇藝和留白影視希望其加入《狂飆》項目的邀請,彼時,他正在拍攝《特戰榮耀》。正值全國掃黑除惡行動的高潮時期。

接手項目後,徐紀周希望拍出一部緊貼民生的掃黑除惡劇,「通過掃黑除惡的故事,勾勒出中國社會跨越三個時代,長達20年的變遷,講述70後這代人的成長軌跡。」

徐紀周在接受包括《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以下簡稱NBD)在內的媒體採訪時,對為什麼是張頌文?為什麼選擇廣東為拍攝地?安欣、高啟強、陳書婷等角色是如何塑造的?對該劇的拍攝緣起……一一誠懇作答。

《狂飆》導演徐紀周 圖片來源:片方供圖

《狂飆》是黑白對抗的故事,我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狂飆》開播後,熱度節節攀升,被稱為「開年掃黑第一劇」。徐紀周坦言,在拍攝過程中,必須給自己設置很多障礙,讓自己知易行難,這個創作過程註定了會伴隨痛苦。

NBD:您在什麼契機下創作了《狂飆》?創作的初衷是什麼?

徐紀周:在本世紀初,國內曾有過一批警匪、反黑類型影視項目的高潮,當時的《征服》《黑冰》《黑洞》,都是這個類型里的翹楚。

而在我們國家開展掃黑除惡工作的這些年裡,它發生了很多變化,隨著中國經濟形勢的發展,也呈現出了不同的形態。

我希望拍的掃黑題材劇,能有很強的民生背景體現,因為這和老百姓的現實生活勾連得最緊。有一些找我拍刑偵的、經濟犯罪的,這些領域老百姓大多接觸不到,但是掃黑和民生的關係是很緊密的。所以這個題材找過來時,我沒什麼猶豫,這一定是要乾的。

NBD:通過《狂飆》,您想傳遞什麼個人想法?

徐紀周:之後就是漫長的開發劇本的階段。我希望通過講一個掃黑除惡的故事,勾勒出中國社會這20多年的變遷,也希望講述我們70後,或者更嚴格來說是75後,這一代人走上社會的這些經歷。

我覺得《狂飆》里表達的東西比較多,包括人的慾望、野心、成長和家庭的關係,人和社會的關係,職場的維度等。我內心的很多想法,這些年的感悟和表達,也都放到了《狂飆》中,希望通過這個切面能勾勒出一個時代和人生命運的軌跡。

NBD:作為導演,拍攝《狂飆》的這段經歷,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體驗?

徐紀周:因為展現的是民生故事,對真實度要求很高。每個人都可以對標自己的生活,可一旦戲劇感太強,大家立馬會覺得游離。但《狂飆》是黑白對抗的故事,這些在灰色地帶的人又得充滿戲劇性,所以在真實和戲劇之間一定要把握好,不被形式感所左右。

如臨深淵,埋的伏筆甚至不能讓演員知道

環環相扣、草蛇灰線,《狂飆》每一集的走向都牽動著觀眾的心弦。在創作過程中,最痛苦的或許還屬徐紀周,他處於「上帝視角」觀察演員,卻不能告知演員未來的劇情走向,就怕失去了「反轉感」。

NBD:概括來說,《狂飆》具體講了個什麼故事?

徐紀周:講述了兩個最開始都是社會底層的群眾,在大時代變化面前做了不同的選擇,導致他們有了不同的人生命運,不同的軌跡,又通過他們帶出了周邊人的故事。

《狂飆》其實想講70後或者說是75後這一代人的成長軌跡,也想講中國社會從2000年到2021年,這20餘年所發生的一些故事。

NBD:劇中有三個重要的節點,您可以分別說一下,是如何引導演員在不同時代的背景下找到自己狀態的嗎?

徐紀周:我希望在每個結尾都有個宏觀的東西,做出比較強的形式感,他們倆(安欣和高啟強兩個角色)在每次結尾時所有的命運交匯,又繼續分叉向不同的道路走去。

第一、二單元的結尾都在十字路口,看到他倆的命運,交匯錯開,再向更遠的地方飛馳而去,等待下一次交匯。每次交匯,兩個人的人生經歷天壤雲泥,不斷地發生變化和逆轉。最後第三單元,高啟強被判決,安欣給他送來餃子,與第一單元相呼應,也是展現兩人不同選擇後的不同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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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D:《狂飆》的成功離不開演員精湛的演技,是怎麼找到這些演員的?

徐紀周:張譯是最適合安欣的人選,張頌文是我堅持而來的,李一桐、高葉、李健、蘇小玎、賈冰、王驍等演員也都有各自的細節設計和高光時刻。

同時,我特別感謝能請來吳剛、張志堅,舒耀瑄、李建義這些老師。尤其是吳剛老師,拍攝期間他身體不好,但一直堅持拍攝,等拍攝完才去做手術,讓我非常感動。

圖片來源:片方供圖

NBD:演員的即興發揮,對創作會有哪些提升?

徐紀周:一定要讓演員把個性和表達彰顯出來,這是戲最有價值的部分。其他一切的拍攝、光影、美術都是輔助。

最後能吸引觀眾並且為之感動的、引導觀眾看下去的是演員的演技。演員自己相信了,觀眾才能相信這個故事。我個人認為拍攝時演員戲裡戲外的狀態,和戲裡戲外的人物關係,應該是一致的。

我們組很多演員在拍攝過程中非常「痛苦」,他們跟人物一樣痛苦,他們經歷著跟人物一樣命運的抉擇,但是我覺得最終呈現的結果來看,他們的痛苦是有價值的。

如果不叫《狂飆》,我想叫它《70後》

《狂飆》突破了年齡、性別圈層,真正意義上實現了「全民追劇」。這也印證了,打動人心的作品才能成為經得住推敲的影視作品。

NBD:《狂飆》這個名字是您起的,有什麼含義?

徐紀周:毛主席曾說「狂飆為我從天落」,這個詞比喻自然現象,也比喻突然來臨的風暴和巨大變革。我當時起這個名字也是想表達,全國的掃黑除惡工作就像「狂飆」一樣,把大地洗滌得乾乾淨淨。

NBD:您希望觀眾看到的《狂飆》是一個什麼樣的作品?

徐紀周:能和自己的人生做對比,有映襯、有幫助的作品。我想借這個題材,講述我們75後這代人伴隨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階段,所經歷的一些所思所想。

圖片來源:片方供圖

NBD:但是90後觀眾看到《狂飆》也能感到共情?

徐紀周:我們小時候看《陽光燦爛的日子》,覺得挺棒的,它所講述的時代故事,我們也很喜歡。

好的作品,不管是哪一代人的表達,肯定有跨越時空的共同的東西。如果能做到這個層面,大家都能體會到,那是我最大的榮幸和最大的幸福,也是我做這個戲的初衷。

記者|畢媛媛 宋美璐 丁舟洋 編輯 |魏官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