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夫到政協副主席——紅軍黃達的「今古」傳奇

熟悉中國革命歷史的人們都知道，毛澤東不常拿槍，也很少騎馬。然而，在井岡山鬥爭時期，他卻擁有一個專職馬夫。這個馬夫，就是黃達。

黃達，江西清江（今樟樹）人，曾用名謝今古。年幼時家裡貧窮，隻身飄零，後來他不堪地主的虐待，1927年參加國民革命。同年9月參加湘贛邊界秋收起義。那時，黃達「在特務連，連長是曾士峨......後來到了文家市，跟隨毛澤東上了井岡山。」（黃達：《跟隨毛委員上井岡山》，刊於《星火燎原叢書——井岡山鬥爭專輯》）

1973年，黃達重上井岡山

井岡山的冬天很冷，毛澤東那雙常穿草鞋的腳，磨破後又長了凍瘡，行走艱難。警衛班的戰士設法找來馬匹後，又缺少個馬夫。黃達為人忠厚、老實，而且從小就給地主家放過牛羊，是個合適的人選。負責勤務工作的領導就把黃達找來說：「黃達啊，毛委員身邊少一位馬夫，請你來當飼養員，喂馬，怎麼樣？」就這樣，黃達來到了毛澤東的身邊工作。

那時，黃達只有十幾歲，個子也不高，身體比較單薄，衣著十分破爛。其實，那是因為條件太艱苦，黃達回憶：「紅軍的領章、帽徽、服裝沒有統一過，開始穿什麼的都有，還有用毛巾裹頭的，後來比較整齊了。」

毛澤東非常關心他，對他親切地說：「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比我多吃點。」黃達覺得心裡暖融融的，不由自主地聯想起毛委員特地交代工作人員給他送衣服的情景，覺得毛委員不像領導，更像自己的親人。他極為感動地說：「請毛委員放心，咱窮人的身體不會有病。我這輩子能當上紅軍，為毛委員喂馬，很滿足，應該謝今謝古，謝天謝地了！」毛澤東聽後，風趣地說：「謝今謝古，謝天謝地，你還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吶！」接著又像有了重大發現似的，說：「謝今古，這個名字不錯，你乾脆就叫『謝今古』好啦！」從此，「謝今古」這個名字就被大家叫開了，而且沿用多年，直到1947年才恢複本名。

其實，黃達在毛澤東身邊工作時間並不長。對此，黃達曾親口講述：「（1928年）部隊到遂川過陰曆年，這次回井岡之後，我就一直在毛主席的身邊，直到一九二八年三月，毛部因湘南特委的要求調往湘南，我才下連隊工作。」（見井岡山革命博物館館藏資料《人物袋•802》）也就是說，黃達在毛澤東身邊工作的時間只有3個多月。這是因為，一來，井岡山時期戰馬不多，毛澤東也很少騎馬。而井岡山到處都是山連山，嶺連嶺，山路騎行非常不方便也十分危險，這時的馬匹一般只能作馱運物資用，在當時沒有現代化交通工具的情況下，紅軍完全靠兩條腿穿草鞋甚至打赤腳，在荊棘叢生的山路上奔走。為此，毛澤東後來還專門告誡紅軍指戰員，「紅軍必須經常地轉移作戰地區，有時向東，有時向西，有時走大路，有時走小路，有時走老路，有時走新路」。正因為時時強調一個「走」字，所以紅軍官兵都歷練出了一雙「鐵腳板」；二來，紅軍部隊強調官兵一致，毛澤東更是率先垂範，始終和戰士們戰鬥、生活在一起。很多老紅軍回憶，井岡山鬥爭時期，總能發現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出沒在戰士們的行列中。他沒有穿軍裝，今天在這個連，明天又在這個連，一些戰士還以為他是個老百姓。直到後來，大家才知道，這個強壯的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毛澤東同志。而「隱身」在紅軍戰士中的毛澤東，卻常和大家講古今，鼓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