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時候喜歡把一片口香糖掰成兩半,害怕一次吃完,捨不得吃。那時天真地想:「等到我長大了,有錢了,一口氣嚼一包,一定特別甜。」
今天突然想到了這個夢想,在超市買了一大包,當把口香糖一片片塞進嘴裡時,眼淚奪眶而出。
哽咽著大口的嚼著,嘴裡很甜,心裡卻滿是酸澀。
原來,長大的時光一點也不甜。
長大後才慢慢知道:時間太瘦,指縫太寬。它可以翻雲雨,也可以改變證明一切。時間帶走很多人,只留下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的人。
五月生日時我端著酒杯問橙子:「長大以後的你覺得自己孤單嗎?」
和我碰杯的那一刻她說:「過的越來越酷,朋友也丟了路。」
越長大越孤單,不是因為身邊的人走走留留而孤單,是逐漸接受了一些不可逆轉的事實,是從學著與他人相處變為與自我和解。
那天換手機重新下載了QQ,打開裡面全是曾經的同學和朋友,還有一大堆放在踩空間那一組的網友。
最新的動態是微信同步過去的,留言板最後的一條留言顯示著去年。我按著不再那麼熟悉的菜單介面,才清醒地意識到早已不再用QQ,如同當年玩兒不轉微博一樣。
在某一階段去做著那一時間節點該做的事,在邁入新階段的同時,揮手對上一時間段Say Bye,這樣才不至於留白。長大就是學會在心底里,對不知不覺走散了的人告別。
2016年6月24日 13:43
室友全部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宿管阿姨把宿舍清空了,除了我收拾好的東西,又變回了我剛入學的樣子,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關上門洗了個澡,在陽台看了半天鏡子,拉著行李走到門口,我轉身看著有沒有忘記東西,其實我知道沒忘拿東西,只是不願意離開。
做過一個最悲傷的夢:夢見去書店買高中的輔導書,不停地找,不停地找。最後店員看不下去問我需要什麼,我突然想起來已經畢業,再也不需要王后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各種習題了,瞬間清醒。
本應該笑,但我卻哭了。
02
長大後感到孤獨不止是我們,還有我們的父母。小時候每天待在他們身邊,吵鬧著要買各種玩具。
長大後讀書會離開家,談戀愛,工作時常不在家,結婚後又要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
父母卻始終只有我們。
有一次大學放暑假回到家裡,媽媽看著我認真地對我說:「以前你小的時候想讓你快點長大,讓我少操點心。現在看你長大了,又想讓你慢點長大,這樣可以在我身邊多待幾年。」
我對老楊說:「真希望永遠是3歲,簡單幸福,沒有疲倦沒有孤單。」
老楊開心地笑了,可我忘了如果真的永遠3歲,那父母需要永遠為3歲的我操勞疲憊。
張愛玲在《半生緣》里有一段話:「中年以後的男人,時常會覺得孤獨,因為他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現在的我們處在一個尷尬的年紀,總認為自己還是孩子,卻發現出門在外,總有小孩叫自己叔叔阿姨。
一邊讓小孩改口叫的同時,才發現:「原來我早已不像小孩子。」戀愛、婚姻、金錢、工作,成為每天思考的東西,再也沒有校園時光里那樣無憂無慮,一個話題可以和朋友們聊到天明。
長大後哪怕身邊再多人都還是會覺得孤單,也開始確定地知道身邊不是某個人,怎麼都會感覺是一個人。
對自己說著習慣就好,習慣去一個人吃飯、睡覺、逛街、看電影、看病、搬家…
明白了喜歡不都是甜蜜的,談戀愛不都是幸福的,夢想不都是能實現的,科學家、航天員那一類的職業,更多時候都只是一個夢。
曾經的我們都是豪言壯志,長大的我們都發現失去的越來越多,曾經的夢想早已被遺忘,學會了面對現實。
剛畢業,不知道幹什麼。投了好多份簡歷跑了好多路無果,
於是決定換個行業,剛開始沒人幫我只能靠自己從頭開始學。
活兒沒做好被工程師罵,被同事嘲笑被老闆數落,天天加班回宿舍後繼續學習。
前天老闆找我,我想完蛋了不會要我滾蛋了吧,沒想到是找我談轉正待遇,還說以後我可以單獨負責一個項目了。
03
我們是從那一時刻開始發現長大的呢?「再也不能窩在被窩裡吹牛逼,再也不能在陽光下嬉戲打鬧,再也不能醉酒後晚歸無禮地砸宿舍大門,再也不能網吧五連坐,夢醒了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幫我帶飯,我們即將開始長大,習慣孤單。」「20歲,一個人在陌生城市生活,什麼都自己做:
一室一廳一人住,一菜一湯一人吃,
一枕一被一人睡,一影一視一人看,
一工一作一人累,一事一擔一人承,
一喜一憂一人愁,一來一去一人過。」
「長大的感覺就是學會了閉嘴,真心只留給真心,不想再浪費。」
長大的標誌應該就是在人前永遠都是微笑,不再是沒心沒肺地大笑,卻在只是在聽到一首歌時,不禁一個人紅了眼眶。
心裡開始逐漸明白:要一直往前看,開始相信只有靠自己努力一切才會改變,痛苦,埋怨,墮落,拯救不了任何人、任何事。
有人說:「長大是個奇妙的過程,有些愛轉化成了大的愛,有些恨轉化成理解,有些看法則隨著時間更迭發生大的逆轉。 唯一可安慰的是管好自己的這部分,就是管好了世界的某一部分。」
長大就是一瞬間的事。也許是在陌生的城市,一個人孤獨無助的時候;也許是父母老去,自己卻沒有能力讓他們依靠的時候;也許是很愛一個人,卻現在給不了對方想要的生活的時候;
具體哪一瞬間長大的我們也不會意識到,長大這兩個字太孤獨,孤獨到偏旁部首都沒有。
有些路註定需要自己在黑暗中去走,去承受那些屬於你獨一無二的孤獨,誰都拯救不了這時候的你,這是漫長人生旅途中該有的蛻變。必須很拚命地一往無前,肩負起自己該有的責任。
-End-
長大很辛苦、很累,也不一定快樂
也別忘了謝謝一路走到現在的自己
作者:番尼兔(ID:Miss_Anthony)作者:Ruuer,微博:Ruueryee,一隻你見過最神經、最叛逆有趣的兔子,在這個孤獨而溫情的世界裡陪你一起喝最烈的酒愛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