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節一定會被中國人銘記。
因為這場新冠病毒疫情,一切都變了。
空曠的城市、閉門的商場、罕有路人的街道,以及嚴防死守、背水一戰的態勢。
大家宅在家裡,活在線上,每天一睜眼就要看看那串還在上漲的確診數字......期待著這場疫情趕快過去。
還記得十七年前的SARS麼?還有五年前的MERS,直到今天的2019-nCoV......
對病毒來說,為了實現自身的生存繁衍而實施對人類的無差別攻擊;未來我們又會面對什麼?
假期宅在家不妨看看2011年索德伯格的影片《傳染病》,一切都那麼的似曾相識。
一位出差兼出軌的女士,作為0號病人,她從香港回到家中後不明所以身亡。
隨後,類似病例不斷出現,病人咳嗽、高燒、昏迷、腦部損傷嚴重;
更可怕的是,這種疾病快速地在全球範圍內傳播,直至感染地球上1/12的人口。
這種病毒被命名為MEV-1。
一方面,人類要研究並儘快解決這種病毒帶來的災難;
另一方面,隨著死亡人數的不斷增加,恐懼、焦慮……全球性的恐慌開始,各種力量更是集聚其中,共同負載人類走向尚不可知的未來。
影片上映時大多數人評價一般,究其原因無非是——聚集了一眾明星,故事缺乏主線,敘事散亂,情節冷靜到平淡.....
大明星雲集的演員陣容
我們不妨在今時今日、此情此景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再看一遍,或許你就會對它擁有另外一重觀感——冷靜、沉痛,甚至驚悚,沒有討巧卻擁有紀實的質感。
滲透進劇情中的緊湊BGM推波助瀾,主線清晰,多線並進,預言性地做出了人類在面對全球病毒災難下的社會性分析,看完後鐵定你去公共場所開門,都不敢直接觸摸門把手。
01 病毒是主角,明星都靠邊站
《傳染病》沒有主角,因為主角就是病毒本身。
影片緊密圍繞兩條線索展開:
一是病毒的發展路徑,產生、傳播擴散和控制;
另一條是因病毒而引發的社會巨震。
兩條線索同時展開,各色大咖以及各種力量均被裹挾在這場浩劫之中。從人物個體到團體、組織面面俱到,該有的細節與節點都做了足夠的刻畫。
想方設法控制疫情的政府;
找到致病性,尋求治癒方式的科研團體與組織;
搶購物資的民眾;
甚至在危機下搞投機的自媒體。
自以為強大的地球生物,面對只有在電子顯微鏡下才能看到的病毒,不經意的接觸就醞釀成了巨大的災難,人類的平衡是如此微妙和脆弱——這便是影片的主旨。
《傳染病》通過寫實的風格、沉穩的色調、嫻熟的鏡頭與簡單而深刻的故事,為我們打開了這充滿啟發性的寓言。
「基本傳染數」(R0),指在沒有外力介入,且假設所有人都對這個病毒沒有免疫力的情況下,一個染病者會感染多少其他人的平均數。
R0的數字愈大,代表流行病的控制愈難。
至於影片中那些大咖明星呢?在奪去了全球N多人性命的病毒面前,他們顯然稱不上主角。
馬特·達蒙扮演了一位民眾Mitch Emhoff,他被災難一步步推著,只想穩固地求得那份安全,直到結尾在女兒生日會上,他才得到了真正的宣洩。
對於達蒙,我一直認為他很容易被忽略。與小李子那種充滿靈性的「用力過猛」演繹不同,達蒙確實占了「萌」和「懵」。
你會覺得這位似乎少了點靈性,但他是一位好父親、或者說好人——他就是你我,所以在共情角度他最貼合我們的狀態。
凱特·溫絲萊特扮演的Dr. Erin Mears最終倒在了病毒前。
如同諸多為了疫情而抗爭的一線醫務工作者一樣,即便病魔纏身,也要盡到責任,人類因他們而偉大,也正如當前的我們,安穩地宅在家裡,那是因為有人在替我們負重前行。
此外,還要談到的是裘德·洛扮演的Alan,一個自詡為記者的「自媒體」。
這是個疫情下的典型角色,甚至於你現在也能在家庭群里或者微博上看到不少,以至於我們都鬧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麼。
Alan是個投機者,一個陰謀輪者,一個導火索;他有自己的訴求,也引發了人們之間的恐慌和不信任。而這恰恰是人性複雜的常態表現。
02 兩種情緒
沒有英雄,人人自危的寫實狀態下,影片營造出了很強的末世氛圍。
Dr. Ellis Cheever在片中經歷了一波三折
為了追求真實性,影片主創除了尋求到傳染病領域專家指導外,還專門找專家為病毒及其傳染過程設計了符合科學規範的3D模型。
MEV-1病毒的構成
伴隨著時間推進,9個城市+人口數量的精確展現,儘管沒有聚焦到城市中的所有人,但通過上帝視角傳遞出一種人間地獄慘狀,隨著BGM的加持,不斷創造著病毒不可一世,人類岌岌可危,但希望尚存的緊繃狀態。
這種情緒表達正如導演所說:
一方面我明白了在科學界有很多未解之謎的存在,如果哪一天真的來了一個什麼超級細菌,我們就玩完了。
而另一方面,當我看到這麼多高智商的腦袋在為科學做出貢獻的時候,我又感覺到放心,因為把自己的未來交到這些人的手中,還不算太壞。
所以我就在影片中加入了兩種情緒,一種是負面的,一種是積極的。我想從中表達出一種對自然的敬畏,同時又讓人們對科學充滿信心。
《傳染病》導演 史蒂文·索德伯格
03 警世寓言,從來不嫌多
影片開場就是Day 2,聚焦病毒傳播。
為了留下懸念,將病毒源頭的Day 1放在了結尾,最終起到點睛一筆,甚至還特寫出了公司名字。
原來整個閉環是這樣的:
人類企業亂砍亂伐,影響了生物棲息地,長得就不想被人吃的蝙蝠逃走了,正在進食香蕉,牙口一松,香蕉掉了,沒想到被豬吃掉,後面你就懂了。
一隻蝙蝠引發的浩劫
這個循環就是這麼偶然,一如吃野味的人——2017前吃,2017後還是如此,可惜的是無辜的人們。所以這是一則寓言。
如今,全球人口即將到達80億,但凡有哪個哥們兒在脆弱的平衡中投下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最終就會引發巨大的蝴蝶效應。
1976年9月,薩伊的一個村子同時出現幾十例相同病例,病人但凡身上有孔的地方都在流血;
然後,血液樣本被採集並交給了病毒學家彼得·皮奧,皮奧通過電子顯微鏡觀察到了一大群蛇形的病毒。
經過現場勘查,病毒發源地,這個名叫揚布庫村的地方頭一次舉世聞名,然而為了不讓村子背負惡名,皮奧用一條河的名字命名這個病毒——伊波拉。
2013年12月,伊波拉病毒在幾內亞一個小村裡開始傳播,在全球範圍總共導致超過28500人感染,11300餘人死亡,平均死亡率將近50%。
即便是在今天,利用大數據也很難準確預測下一次伊波拉疫情將會在什麼時間,發生在哪裡。
是的,《傳染病》是一部嚴肅的關於全球性恐慌的電影,但「傳染病」隨時都可能再次爆發,我們每個人該怎麼辦?能做點什麼?
04 新的希望
2020年的第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很快,很長,很沉重。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重啟2020。
然而,這只是想像。時間不會逆轉,未來只在當下。
我們除了對抗病毒,做好自保,也應該深刻警醒與反思。
UCLA醫學院心血管科主任芭芭拉·納特森-霍洛威茨寫了本書,叫《共病時代》——人與動物同源這個觀念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陌生。
古希臘神話中經常出現半人半獸的結合物,而中國神話中的伏羲女媧也有人頭蛇身的形象。
而人畜共病,一直是人類社會進程中普遍引起關注和恐慌的現象。從以往所熟知的狂犬病、瘋牛病,到近期肆虐的禽流感、伊波拉等等,時刻提醒著我們,人和動物之間在生病這件事兒上,並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既然如此,我們更應該想清楚和諧地球、平衡生態下,我們的底線在哪裡?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否則這次挺過去了,下一次冠狀病毒就在不遠的前方。
當然,我們也要心存感恩,心存希望。
災難面前,總有一些英雄,可以是你,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他們,以智慧、勇敢、善良與犧牲精神,來化解人類危機,引領人類奔向光明。
一如影片中的Dr. Mears、Dr. Sussman、Dr. Ally。
銀幕之外,亦是如此——80多歲的鐘南山院士,不顧危險、不顧高齡,親赴武漢,還有那些奮戰在疫情一線的疾控與醫護人員們,向你們致敬!
我猜想這黑夜總會過去,光明總會在不遠的地方。(《大橋上》 汪峰)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sg/DbjFEnABgx9BqZZI8giu.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