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5,這幫卷到外國的小孩兒,牛逼!

2023-10-05   十點電影

原標題:豆瓣9.5,這幫卷到外國的小孩兒,牛逼!

文 | 十點電影原創

各位,在哪兒堵著呢?家裡還是景區?

但不知大家發現了沒,今年似乎格外魔幻。

熱搜上一面是景區擠爆、報複式旅遊消費,但身邊的大多數都在討論消費降級,中產不中。

焦頭爛額、狀況百出的人比比皆是。

其實也不難理解。

‍‍‍‍‍‍‍‍‍‍

前兩年的特殊時期過後,心理變了,行為分化便也更加明顯了。

‍‍‍‍‍‍‍‍‍‍‍‍‍‍‍‍‍

人們前所未有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模式,生活處境乃至命運軌跡都被當下的社會環境和劇烈變化的時代深度影響著,塑造著。

現代如此,一百多年前的尚不發達的清朝亦是。甚至更甚——

‍‍‍‍‍

有一群人的生命軌跡,幾乎與整個大清國祚平行而運。

‍‍‍‍

就像漂於洶湧海面的木舟,浪起,它起;浪退,它便擱淺,另尋他處。

‍‍‍‍‍‍‍‍‍‍‍‍‍‍‍‍‍‍‍‍‍‍‍‍‍‍‍‍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一部紀錄片,豆瓣評分高達9.5。

‍‍

主角正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批官派留學生,一群男童。

‍‍‍‍‍‍‍‍‍‍‍‍‍

從閉關鎖國的清廷出發,這群幼童們走出國門遠赴重洋,載著大清國的自救期望和對西方世界的好奇,開啟了古老東方與工業革命前沿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

體驗如何?過程如何?結果又如何?

然而拼湊出這段歷史的一角。

‍‍‍

它似乎,又與我們每個人有關。

‍‍‍‍‍‍‍

1872年,一艘特殊的從上海駛向舊金山的輪船內,傳來此起彼伏的啼哭聲和嘔吐聲。持續的暈船讓船上的幼童難以支撐。

不過,興奮很快戰勝了生理上的難受,十來天后孩子們已能嬉戲如常。

——這應該是他們所有人第一次出國。

確切地說,是被清朝允許、支持,且政府公費支持的外出學習。

他們的目的地,是對岸年輕的共和國,美國。

而與此同時,美國媒體也注意到了這一事件。《紐約時報》報道,中國學生正前往美國。

下船時,孩子們又全部換上了長袍馬褂,戴上了錦帽,為的是顯示大清國的光輝。結果,卻鬧了個笑話。

由於這樣的裝束模糊了性別特徵,《紐約時報》這樣報道。

「他們都是優秀的有才智的淑女和紳士。」

他們,就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批官派留學生。

留美幼童。

誕生於特殊的歷史背景。

有多特殊呢?只說一件事。

清廷當時聘請的出使歐美各國使臣,居然是美國人,蒲安臣。

此人原本是美國駐華公使,結果任期滿後被清廷挖了牆角。

‍‍‍‍‍‍‍‍‍

偌大的國家,竟沒有一個可用之才?

還真是。

‍‍‍‍‍‍

曾國藩對這一點感受尤其深。

‍‍‍‍‍‍‍‍‍

當時,朝廷派他調停百姓與傳教士之間的矛盾。在越來越多地處理此類事件過程中,曾國藩終於直觀地感受到了缺乏懂國際事務的人才的侷促。

不久後,同治皇帝用四個字回復了曾國藩和李鴻章等人關於派遣留學生的摺子。

——依議,欽此。

按計劃,政府選拔聰穎幼童,每年送出一批,每批30人,共4年4批120人。他們要在留學的15年時間裡學習軍政、船政、布算、製造,然後回國報效。

關於選拔標準,還有一件趣事。

曾國藩覺得只要不貪不偷,老實聰明就行。

但李鴻章還要求長相好,長得體面,名字不好也得改,畢竟出國代表國家形象。

終於,在官方的推進下,在庶民的麻木自大和清朝罕見的改革自救的交織下,1872年第一批留美幼童身負使命,出發了。

天選之子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

幼童在美國,可以說是被從上到下熱烈歡迎,並受到優厚待遇的。

他們被安排在當地的寄宿家庭里。

這些家庭大都有自己獨立的房子,做醫生、律師或者開工廠,有自己的生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名副其實的中產。

在教育上,更是了不得。

他們就讀、居住在美國東北部的新英格蘭地區,是美國教育大本營,美國教育最發達的地區——美國高校的「三巨頭」哈佛、耶魯、普林斯頓,有兩個在這裡。

此外這裡還有其他層出不窮的名校。

要知道,那時候美國其他地區連中學大學都少有,更別提名校。

優越性,相當於今天北京海淀了吧。

在這樣完美的環境里,幼童如魚得水,東亞人基因里的學習天賦很快發揮出來。

各種卷。

卷學習。他們在各種考試中拿第一。一位寄宿家庭的男主人說,這些孩子學語言的速度令人吃驚,僅一兩年時間,就能和本土孩子同場競技了。

體育。

其中一位留學生鍾文耀。

在擔任耶魯大學划船隊舵手的兩年里,帶領划船隊在向來輸多贏少的與哈佛的對陣中,連續獲得勝利。

在耶魯划船史上小有名氣。

‍‍‍‍

甚至,卷到了兩性關係上。

美國女孩兒對他們青睞有加,引得同時就讀的美國同學醋意大發。

他回憶,美國女孩覺得中國男孩長相英俊,風度翩翩,以至於美國男孩沒啥機會。

就這樣,這群中國孩童在自由舒展的空氣里快速成長。

他們意氣風發,張揚個性,吸收知識,廣交夥伴,增長見識,像春天裡瘋狂抽芽的柳枝。

他們受到時任美國總統格蘭特的接見。一位清朝官員親眼見到他們後這樣稱讚:於千萬人中言動自如,無畏怯態……舉止有外洋風派。

甚至,連美國媒體都稱他們是美國青年的榜樣。

然而,對於平均年齡只有12歲,身心皆處於發展階段的孩童們來說。

留學,更像是兩種文化的拉扯。

西式文化的浸潤與封建王朝堅固的束縛之間,衝突瀰漫。

清廷十分擔憂幼童完全西化,所以在美設立了留學教育事務局,管理留學生一切事宜。

剪辮子、加入基督教絕對不行。孩童們只得在體育運動時,將辮子塞進衣服或盤在頭頂。

遠在天津的李鴻章聽聞幼童有女教師教學,立刻批示能否更換教師,「免滋流弊」。

甚至,清政府連美國老師教什麼課也要干涉,美國地理、鋼琴、寫英文詩歌都不行。

因為「我們中國學生要念我們自己的文學」。

於是,幼童們一邊迎接現代化生活,一邊又要回到事務局接受聖旨關於順民的勸導,學四書五經,背古文,挨教鞭。

終於,有留學生開始剪辮子,入基督教。有人甚至從被遣返的火車上偷偷逃跑,與事務局徹底決裂,留在美國。

事情傳回清廷。最終,這些幼童被悉數提前撤回中國。

留洋計劃終究腰斬。

其實,留美幼童的命運直接與清朝國力、興衰、命運掛鉤。

當年留洋計劃得以成行的一個重要原因是,1868年蒲安臣條約的簽訂。

條約規定中國人去美國學校學習,美國必須按照最優國人民優待。這為中國派遣留學生提供了可能。

這起碼說明當時清政府有和美國政府議事談判的能力和實力。

而到了八十年代,中美關係急轉直下。

美國西海岸的華工因為競爭優勢被針對,反華浪潮盛行。1882年,美國頒布排華法案,嚴格限制華人進入美國。

強弩之末的清政府面對這一切,無力斡旋,只能被動接受。

1881年,法案前夕。

在國內保守官員干涉和失利的國際形勢下,清政府撤回全部留學生。官派學生留美一事告終。

而回國後的留學生,在輿論上一度被看作有害於社會。

留學生之一黃開甲回到汕頭老家,因為忘了家鄉話,被僕人攔在大門口。

《申報》嘴更毒,直接說他們「不知自好」「椎魯之子(愚笨的人)」「昏昏思睡」。

偏頗且激進。

後來的歷史證明,這些留學生並未忘本。

滯留美國的,曲線救國。

容揆畢業後,遵照「為中國服務」的約定,就職於中國駐美公使館;

畢業於耶魯的李恩富為在美華人遭受不公待遇呼號奔走,為此失去了婚姻家庭和孩子。

李恩富

歸國的,或從軍、從商、從政。

用在知名大學掌握的先進技術和國際化思維和遠見,為中國職業和制度現代化引來了新風,留名歷史。

他們中有主持修建了中國自主設計並建造的第一條鐵,京張鐵路的詹天祐。

有中國近代警察制度的創始人,曹嘉祥。

留美的120人中有20人參與了中國電報的艱難創始階段,成為中國電報業的開山鼻祖。

有人活躍於政壇、幕後。

如中華民國第一任總理唐紹儀;

被張之洞看中擔任秘書,後任晚清外務部尚書的梁敦彥

長期任袁世凱幕僚,後北洋大學首任校長的蔡紹基;

任盛宣懷秘書的黃開甲

有的則殉國。

其中一名留學生叫黃季良。

他寫給父親的信說,望父親大人勿以男為念,惟兵事究不可測。男既受朝廷豢養之恩,自當勉盡致身之義。

他還給家人寄了一幅自畫像。

可不久,在福建水師的木船與法國鐵艦的海戰中,雙方實力懸殊,黃不幸犧牲。這一仗,共有四名留學生殞命。

甲午海戰中,中國海軍犧牲的第一人是濟遠艦幫帶大副,留美幼童沈壽昌。

不久後的黃海海戰中,一艘艦船直衝日軍軍艦吉野號,艦上官兵全體陣亡。它就是致遠艦,艦長鄧世昌,幫帶大副則是留美幼童陳金揆。

……

就像當年留美第一人容閎畢業於耶魯大學時,立下的誓言。

「以西方之學術灌輸於中國,使中國日趨於文明富強之境。」

身處異國的幼童們從未忘記使命,他們拚命努力吸收先進的文明曙光,待日後照亮自己老朽沉重的母國。

有人甚至因為學習太刻苦而病逝。

在古老中國立於守舊和變革的浪潮之下,這些留學生以微弱的力量推動了這艘巨輪的變向。

今天,他們的赤子心,報國志,自強勁格外醒目。

當年,紀錄片攝製組前往美國探尋這批留美幼童的蹤跡。在一堆相冊里,他們發現了另外一批亞洲面孔。

那也是和留美幼童一樣,去接受西方先進教育的孩子。

不過,他們來自日本。

彼時,是日本從封建國家走向資本主義現代化的重要時刻。他們詳細考察西方一切先進文化制度,學習經驗。

留學也是其中一部分。

歷史進程,也許就在那時,分了先後。

值得一提的是,第一批留美幼童中,超過80%來自廣州。

所有四批中,廣東籍占了70%以上。

本文圖片來源於網絡,如有侵權,聯繫刪除

100多年過去了,出國留學已不再是少數人少數地區的奢侈,成了一件平民化的常事。

留學生不再被視為異類,相反促進了國家之間的文化交流和認同,成為國際交往的一部分。

留美幼童的身影,以及腳下那片飽受屈辱的土地,也早已消散在歷史的雲煙中。

留下的,只有他們精忠報國的赤誠與初心。

而今,站在歷史新起點。

待從頭,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