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醫學》:破解腦轉移癌細胞對放療耐藥之謎

2022-04-27     奇點網

原標題:《自然·醫學》:破解腦轉移癌細胞對放療耐藥之謎

全腦放射治療(WBRT)一直是腦轉移癌的主要治療手段之一,尤其是對那些沒有手術機會的患者[1]。但很遺憾的是,目前的臨床證據顯示 全腦放療並不能顯著改善腦轉移癌患者的預後[2]。

因此,探究腦轉移癌對放療抵抗的分子機制,以及尋找可預測放療敏感性的分子標誌物,將有助於尋找解決放射治療抵抗的方法,以及患者個性化放療方案的制定。

近日,來自 西班牙國家癌症研究中心的Manuel Valiente教授團隊發現了腦轉移癌對全腦放療抵抗的新機制。

他們發現 腦轉移癌細胞可高表達並分泌S100A9蛋白,通過與腫瘤細胞表面的受體RAGE相結合,激活細胞內NF-κB/JunB信號通路而介導放療抵抗作用,這种放療抵抗作用可被RAGE抑制劑FPS-ZM1所逆轉

此外,他們還發現 S100A9可作為生物標誌物(血液檢測或腫瘤組織檢測均可),用來預測腦轉移瘤患者對全腦放療敏感性,從而對患者進行個性化放射治療

該研究結果為腦轉移患者進行個性化放射治療提供了理論基礎,同時發現了一種具有潛在臨床應用價值的放射增敏劑,具有十分重要的臨床轉化意義,相關研究結果發表於著名期刊《自然·醫學》上[3]。

文章首頁截圖

為了研究腦轉移癌(BrM)對全腦放療抵抗的機制,Manuel Valiente教授團隊首先構建了肺癌腦轉移動物模型 (肺腺癌細胞系H2030-BRM心內接種)和乳腺癌腦轉移動物模型 (TNBC細胞系E0771-BRM顱內接種)

他們發現,與對照組相比, 三種不同方案的全腦放療均未能延長小鼠生存期,而奇怪的是,這兩個細胞系 在體外培養時卻對放療十分敏感

腦轉移癌動物模型對全腦放療抵抗,但細胞系在體外培養時卻對放療十分敏感

這一有趣的現象使得研究人員猜想,是否是因為腫瘤細胞與腦組織接觸而變得對放療抵抗呢?

於是他們將H2030-BRM或E0771-BRM細胞放置在體外培養的腦組織薄片上,並對它們進行與之前相同的放射處理,結果發現癌細胞果然變得對放療抵抗,這表明腫 瘤生長的腦部微環境中具有改變細胞放療敏感性的物質存在

此前曾有研究發現,腦轉移癌細胞與神經膠質細胞的相互作用,對腦轉移癌細胞的生長起著重要作用[4]。研究人員將腦轉移癌細胞和膠質細胞共培養後發現, 只有當腦轉移癌細胞與膠質細胞直接接觸(將兩種細胞分隔培養無效),特別是與星形膠質細胞相接觸,才會出現對放療的抵抗

腦轉移癌細胞與星形膠質細胞相接觸,才對出現放療抵抗

為了研究其中的分子機制,研究人員對對照組細胞和共培養的腦轉移癌細胞進行RNA測序,結果發現 S100A9是上調最顯著的基因,動物模型和人腦轉移癌標本中S100A9也高表達

而S100A9的高表達是由星形膠質細胞分泌的CXCL1和TGG-α所誘導,向體外培養的細胞中添加以上的兩種細胞因子,可誘導腦轉移癌細胞高表達S100A9,並變得對放療抵抗。

以上研究表明, S100A9可能參與腦轉移癌細胞對放療抵抗的機制中

為了驗證這一點,研究人員將重組S100A9加入到體外對放射敏感的腦轉移癌細胞系中,結果發現腫瘤細胞對放療的敏感性提高了3倍。而在將細胞S100A9沉默後再與腦組織薄片培養後,腫瘤細胞仍然對放療敏感。這就 坐實了S100A9即是導致腫瘤放療抵抗的「元兇」

那S100A9是如何導致原本對放療敏感的腦轉移癌細胞變得對放療耐藥呢?

通過轉錄組學分析,研究人員發現在對放療抵抗的腦轉移癌中,S100A9的受體RAGE在受到放射刺激後高表達,且在動物模型及和人腦轉移癌標本中同樣如此,通路富集分析顯示RAGE下游的NF-κB信號通路被明顯激活。

這些數據數據表明, 腦轉移癌細胞可表達和分泌S100A9,並與受放射誘導高表達的RAGE受體結合,激活NF-κB介導放療抵抗

腦轉移癌細胞通過S100A9介導放療抵抗機制

緊接著,研究人員在體內研究了S100A9對放療敏感性的作用,構建了H2030-BrM細胞S100A9被沉默的肺癌腦轉移模型。

結果顯示, 腫瘤對放療的抵抗消失了,與對照組 (H2030-BrM細胞野生型肺癌腦轉移模型)相比,放療顯著延長了小鼠的生存期。在乳腺癌腦轉移動物模型中也有類似的現象。

然後研究人員在體內證實了 S100A9的確是通過激活NF-κB/JunB信號通路,來介導腫瘤的放療抵抗

由於S100A9不僅可由腫瘤細胞所表達,中性粒細胞和單核細胞中也可分泌S100A9。為了驗證放療抵抗是否是由腫瘤特異性分泌的S100A9所介導,研究人員構建了S100A9基因敲除小鼠模型,然後將野生型E0771-BRM細胞植入腦內構建腦轉移模型,結果顯示腫瘤對放療依舊抵抗。由此 證實了放療抵抗的確是由腦轉移癌細胞分泌的S100A所介導

S100A9基因敲除小鼠腦轉移模型對放療抵抗

鑒於S100A9與腦轉移癌放射敏感性的相關性,研究人員在臨床人群中研究了S100A9與腦轉移癌患者 (接受標準治療,其中包括放療)預後的關係。

通過對肺癌(n=22)、乳腺癌(n=42)、和黑色素瘤(n=34)腦轉移癌患者的臨床標本與隨訪數據進行分析,研究人員發現, 肺腦轉移癌標本中S100A9表達水平與全腦放療後腫瘤復發時間相關,乳腺癌和黑色素瘤腦轉移癌標本中S100A9表達水平與生存率顯著相關。這強烈提示了S100A9作為預測放療敏感性標誌物的價值。

腦腫瘤標本S100A9水平可作為預測放療敏感性標誌物

考慮到有些腦轉移癌患者已喪失手術機會,無法取到顱內腫瘤標本來評價S100A9的表達水平,研究人員還研究了血液中S100A9水平與患者放療敏感性的關係。

他們通過分析71名腦轉移癌患者的血液樣本和臨床數據發現, 血液中的S100A9水平同樣可以用來預測接受標準治療(包括放療)患者的預後,不過這還需要進行更大規模的臨床研究來驗證。

為了讓那些S100A9水平高的患者同樣享受到放射治療的益處,研究人員不禁想到,這种放療抵抗能否被逆轉呢?

非常幸運的是,現有的 RAGE抑制劑FPS-ZM1對血腦屏障的穿透性非常好[5]。研究人員通過對肺癌腦轉移小鼠和乳腺癌腦轉移小鼠使用FPS-ZM1後,果然發現原本應對放療抵抗的腫瘤變得對治療敏感了。

RAGE抑制劑FPS-ZM1可逆轉腫瘤的放療抵抗

總的來說,Valiente團隊 發現了S100A9介導了腦轉移癌的放療抵抗,且可作為潛在的生物標誌物預測患者對放療的敏感性,從而達到個性化治療的目的。據了解,研究人員已啟動一項前瞻性多中心研究,以評估S100A9對放療敏感性的預測價值。

更為重要的是,這种放療抵抗可被RAGE抑制劑所逆轉,且RAGE抑制劑用於治療阿爾茨海默病已進入臨床試驗階段[6]。在不久的未來,該藥物或真的可以作為放療增敏劑進入臨床使用,改善腦轉移癌患者預後。

參考文獻

1.Suh JH, Kotecha R, Chao ST, Ahluwalia MS, Sahgal A, Chang EL: Current approaches to the management of brain metastases. Nat Rev Clin Oncol 2020, 17(5):279-299.

2.Mulvenna P, Nankivell M, Barton R, Faivre-Finn C, Wilson P, McColl E, Moore B, Brisbane I, Ardron D, Holt T et al: Dexamethasone and supportive care with or without whole brain radiotherapy in treating patients with non-small cell lung cancer with brain metastases unsuitable for resection or stereotactic radiotherapy (QUARTZ): results from a phase 3, non-inferiority, randomised trial. Lancet 2016, 388(10055):2004-2014.

3.Monteiro C, Miarka L, Perea-García M, Priego N, García-Gómez P, Álvaro-Espinosa L, de Pablos-Aragoneses A, Yebra N, Retana D, Baena P et al: Stratification of radiosensitive brain metastases based on an actionable S100A9/RAGE resistance mechanism. Nature Medicine 2022.

4.Chen Q, Boire A, Jin X, Valiente M, Er EE, Lopez-Soto A, Jacob L, Patwa R, Shah H, Xu K et al: Carcinoma-astrocyte gap junctions promote brain metastasis by cGAMP transfer. Nature 2016, 533(7604):493-498.

5.Deane R, Singh I, Sagare AP, Bell RD, Ross NT, LaRue B, Love R, Perry S, Paquette N, Deane RJ et al: A multimodal RAGE-specific inhibitor reduces amyloid beta-mediated brain disorder in a mouse model of Alzheimer disease. J Clin Invest 2012, 122(4):1377-1392.

6.Burstein AH, Sabbagh M, Andrews R, Valcarce C, Dunn I, Altstiel L: Development of Azeliragon, an Oral Small Molecule Antagonist of the Receptor for Advanced Glycation Endproducts, for the Potential Slowing of Loss of Cognition in Mild Alzheimer's Disease. J Prev Alzheimers Dis 2018, 5(2):149-154.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sg/3a67e55486bdfe8af1a57969bef3176e.html